何清君只觉如堕云雾,他这是夸她还是试探她?或者两者兼有?可是夸人有这么夸的吗?比作女儿红,越久越醇厚浓香……她皱眉,是说她年纪大吧?她不过双十年华,很大吗?

她就说嘛,平白无语,堂堂摄政王为何扬言要娶一个下堂女子,这是用她做挡箭牌呀,话说,如果让她知道她这个挡箭牌保护的男人是谁?嘿嘿……她也不能怎么样,最多也就是暗中敲他一笔……

“莫非摄政王真是……”旁边有人捂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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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没什么。”装呗,谁不会装。

令狐薄凝视她片刻,眼皮垂下,倚回软榻。

“属下要出宫一趟。”

她呆愣着,令狐薄那双深不见底的黑潭直直望进她眼里:“可想过再嫁人?”

何清君望着眼前的义兄义嫂,无力叹气,“……柳大哥,义嫂确实是为我好,只不过清君岂能配上那位刘大人?所以这事,就不要再提了罢。”

她对这位义嫂一直有些怕的,义嫂长相端庄秀丽,在人前知书达礼,但与她独处时,许是她多心,总觉得义嫂看她的她眼神颇有敌意,说话刻薄了些。

“摄政王还要问什么?”

何清君把玩着手里的残雪剑,撇嘴:“切,那算了,唉——多好的姑娘啊……”

眨眼间,那串葡萄进了何清君的肚子,令狐薄笑吟吟地再递出一串,何清君接过后又一阵风卷残云,瞬间吃完。

令狐薄刚刚低下头捡书,闻言身体一抖,额头却一下撞在旁边厢壁上。他按着额头掀开帘子看去,只见车厢外,何清君已经短剑出鞘,剑气飞窜,地上已有五六具黑衣人的尸体。

何清君无语了,“……”若非看在曾夫妻一场的份上,她真想一掌劈了他,省得连累自己!

“清君?!”熟悉到令她心酸的声音带着诧异和惊喜轻叫。

令狐薄睨她,“在这种地方谈钱,俗!”

“嗯?”

令狐薄双眸注视她的脸,俏脸没了素来的笑意,眼底多了份悲怆,或许这才是她心内不可碰触的伤疤。从未后悔过的他,竟隐隐有了丝后悔。

“摄政王千岁大老爷,月银啊,这都从三品了,月银多少啊?”

何清君忙答道:“是。”说着赶紧从腰间小暗袋里取出一本小本子,取了石桌上的笔记上二十文。

令狐薄脸色微微一怔,不错,她看似乐观容易亲近,却一旦恩断义绝,既使数年的夫妻感情都可狠绝抛诸脑后,毫不拖泥带水,这种人绝情起来才真正可怕。

令狐薄笑了笑,往三王爷耳旁靠近,悄声耳语:“三哥可知,此女有一项旁人不知的秘技,便是寻矿。”

何清君的脸堪称川地变脸,没有缓冲地直接从鬼脸变到笑脸,“没有!属下哪儿敢啊,属下对摄政王的敬仰一直如滔滔浏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