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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的雷音也渐渐离去,雨水从倾盆转为稀疏,淅淅沥沥地下着,埋头蹲在窗下的郑秀妍,听着那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心头一片宁静。

应该是其它舞蹈室的女生,被突然停电给吓到了,偶尔还能听到有男生故意捣乱的怪笑。

第一次见到……或者说,第一次知道面前这个女孩的名字叫郑秀妍,还只是几天前而已,当时在食堂,秀英说要介绍他认识上次他生日祝福的对象,之后……没有之后了。

况且那也不算什么多大的事,李秀满偷偷调查他,希望知道他的过往,而他,把地址发过去提醒对方他知道了,然后大家默契地收回爪子,试探结束!

安俊赫表情一怔,不过看到号码的那一刻,他心里就有这样的准备,并不多意外,只是露出一丝冷笑。

那些人,都是他自小便认识的渔民家出身的孩子,生活圈狭窄,心思单纯,没有文化,这样出身的孩子,以后长大了也是走他们父辈的老路当个渔民,在风浪中赚买命钱,身处现有的经济环境下,也不过只能糊口。

但对权宝根而言,此时在心里却忽然窜起一个荒谬的念头:安俊赫和李秀满太像了!

16岁的她,不知是身体突然的成熟,还是前15年一天天的积累,令她在这个年龄,像是猛地长大了一样,对世界突然多了许多不同的看法,对男女的区分渐渐也由懵懂转向清晰,不再如小时那般,可以和男孩子们疯了一样的玩耍,可以发脾气和男孩子们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开始慢慢明白另一个性别对自己的意义,开始学会收敛性格,也开始憧憬着,某种对她而言似乎很遥远,又似乎近在咫尺的感情。

过了这么多天,安俊赫终于不再继续基础知识的学习,之前他最大的毛病就是习惯了美声气息,演唱时随着共鸣的运用,喉咙里的气流有很强烈的冲击和对抗感,当用这种方法唱流行歌曲时,因为喉咙打得很开,一不小心就会跑调,也只有演唱一些难度比较高的抒情歌,它才有作用。

金英云很清楚,这次组合的失败,拖后腿的并不是作为新人的安俊赫,反而是他这个已经练习了几年的前辈。

“呀,林大力,我腰都要被你捅断了。”崔秀英捂腰哀号,早知道刚才就不该和允儿坐一起的,这丫头笑点低,一疯起来就有很大的肢体动作而且不知轻重,她感觉自己腰椎骨都开始呻吟了。

安俊赫跟着朴正洙赶到食堂,正赶上开饭,一堆人拥挤在窗前排队,摩肩擦踵,人声鼎沸,后方一张张空下来的饭桌上,放满了用来占座的书本、cd机之类的小玩意儿,朴正洙在排队的人群中找了一会儿,接着向一个身材又高又壮,长相挺帅的男生大喊:“英云!英云!”

这次战争,吃亏的不只中国的那些压榨企业,南美的销售市场、农场主、无数的散户,都被之前国际炒家联合美国政府放出的烟雾弹迷惑了,被大豆市场的火热死死套住,当图穷匕见的那刻,无数家庭霎时破产。

权宝根愣了一下,接着连忙点头:“是!”

微闭双眼的安俊赫,突然想起了梦中的2004年末,那时他也在汉城,陪智秀到汉城的医院复查,12月的汉江大桥,浓密的雪花儿漫天遍野,下方江水茫茫间,微澜的浪头卷着雪粒拍碎在岸上,当时车里电台响起了这首歌,他的心便也像那些雪花,落入江水,被搅得粉碎。

“应该怪姐姐才对,谁让姐姐追我的。”

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安俊赫没有上前,梦中的他为了妹妹,一直比较关注娱乐圈,s·m公司目前仅有的当红组合,东方神起的大名他自然是知道的,提起他们,所有人第一印象便是数量第一的粉丝群体,以及粉丝的疯狂。此时那些等待在公司大门外的女生,恐怕就是他们的粉丝了,安俊赫知道自己的长相,如果贸然过去,说不定会被那群见到帅哥就激动的女生拉扯成什么样子,刚刚他就见到一个相貌挺帅的男生,被她们堵在门口外,挨挨擦擦,一只只小手又摸又掐,那男生整个人窘迫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儿了。

短暂的振铃声后,一个带给他极大压力的声音,淡淡的从话筒另一边传来:“怎么样了?”

听着耳边那些混混嘻嘻哈哈的嘲笑声,姜在元羞臊得满脸通红,但此时的他却顾不了许多了,自己被这些混混推拉着,越来越远离外面热闹的街道,一旦到了僻静无人处,也不知道这群平日根本不放在他眼里的垃圾,会怎么修理他。

在那之前,只有离它远远的,才是最好的选择,特别是在智秀下肢瘫痪的此时。

除了双腿的粉碎性骨折,她身上更严重的是被撞到的那瞬间,造成的腰椎骨折,那些梦境中,有近5年的跨度,是一张张她坐在轮椅上的画面,从最开始的消沉,逐渐变得开朗,然而无论她多么明媚地笑着,但在梦境里的他的心中,那每一张画面,都在他伤痕累累的心脏上面,又重重划上一刀。

他忽然暴躁起来,扬手狠狠甩了自己几巴掌,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屋内很响亮,守在外面,还没去休息的表哥听到动静,连忙冲进来,一边拉住他的手,一边着急地叫着:“俊赫!你发什么疯啊,快住手!”

中年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依旧谈xing颇浓,“呀——,志愿役啊,近些年很多年轻人选择这个,说起来都是经济危机惹得祸,像我们年轻时候,服役这种事躲都躲不及,家里兄弟姐妹多,本来就生活困难,一旦去服役还要少一个劳动力,当时很多人逃役呢!说起来……”他仔细打量着安俊赫的相貌,突然问道“小伙子,退役了有想过做什么吗?现在工作很不好找,就算是退役的大学生也有去刷盘子的,竞争很激烈啊!”

其中声乐和舞蹈是有着积累,不算从头学起,得分高理所当然,只需要继续深造就可以,与许多已经出道的艺人差不多,很多歌手就算出道多年,在声乐和舞蹈的学习上也不会落下。

至于演技,则是梦中遗泽了。

有说“人生如戏”,梦境里白手起家,滚入滔滔红尘的他,便如在经历着一部部戏曲,每天违着本心的应酬,扮演出各种性格迎合别人,沉默寡言需要交流的人面前,他像个开朗活泼的大男孩,活跃着气氛,压抑痛苦需要倾诉的人面前,他成熟稳重默默聆听,别人冷漠他要表现出热情,别人虚伪他要展示真诚,别人卑鄙,他也要比他们更卑鄙……

偶尔想来,自觉简直防若患了精神分裂症,每日对着镜子,都不知道那倒映的面容上,表情到底是真实还是伪装。

那样的日子久了,以身代入、性格转换等等,直若等闲,所以说,每个成功的开拓者,都是演技派!

不会表演,在初期残酷的行业竞争中,根本无法活下去。

梦境里的他不为这样的经历自豪,每每想起,直感觉悲哀,却没想到,这份能耐运用到真正的演技课程上,居然大放异彩,让教导老师颇为欣喜,只是到底没真正在镜头前表现过,对走位之类的技巧陌生,跟不上镜头的运动,目前他在演技课上也就主要练习这方面。

“俊赫啊,不要总注意镜头在哪儿,注意力分散了,表演的痕迹就重,对你的演技评价有很大影响,你要学会忘记镜头。”

课堂上,负责教导安俊赫等人的老师,在观察过安俊赫的一段表演后,这样说道。

安俊赫一怔,有点不解:“老师,忘记镜头的话,又该怎么走位?”

“很简单的一个小技巧。”那老师说道,“每次拍摄开始之前,场记都会打板,所有**最开始都对准那里,你以那个地方为中心点,参考剧本分镜的描述,在脑子里模拟出**运动的轨迹,按照那个轨迹走位,基本不会脱出镜头范围。等多拍些片子,经验丰富了,走位就成了本能,所以不用纠结在它上面。”

安俊赫若有所思。

直到下课,赶去练歌室上声乐课的时候,他都还在想着这件事。

现在他的声乐老师是郑淳元,其实随着时间过去,改掉了美声习惯的他,已经不需要声乐老师的辅导了,不过安俊赫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另一方面则是,他能感觉到,郑淳元老师似乎并不打算让他出师——或者说,不是现在。

老师为什么这么做,他多少可以猜到一点,名利使人追逐,很正常,再说郑淳元对他也算尽心尽力,他便投桃报李,从不提结束课程的话。

实际上现在声乐课,他都是自由活动,或是练习乐器,或是学习作曲。

若赶上周末学校休息,有了充足课余时间的金泰妍,也会跟着郑淳元过来,都是老师弟子,多次相处后,关系便亲密起来,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