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嬷嬷满眼笑意,殷勤的说道:

丁一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回答道:

“难道姑娘就这样象个清修的姑子一样过一辈子?嬷嬷总觉得太委屈姑娘了,嬷嬷心痛呢,姑娘这样的人品,这样的才情……”

“爷和你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你是我的女人!这天下,我,才是你的周全之道!”

“嬷嬷,怎么是你?我好象做了个梦,被人捉住了,这是在哪里?”

申初刚过,他们就进了界碑镇,连庆在客栈院子里指挥着伙计喂马、洗车、搬东西,着脾气,大声抱怨着,说东说西的指摘着客栈的不周到,几个伙计被他一个人抱怨、指挥得头晕,桑枝和木通侍候着老太太,李青小心的夹在三人中间,悄悄的进了上房。

“喜欢吃哪个?”

“嬷嬷辛苦了,安排得怎么样了?”

杨元峰在帘外气得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却又恨恨的回转过来,丁一满脸苦笑的看着他,低低的安慰道:

“这姑奶奶的来历不是你该问的。这事以后万不可再提半个字!至于方子,今晚上飞鸽传书给爷,这事得爷决定。”

“大人吩咐了,让奴婢们一切听李姑娘安排。”

婆子们在后殿又生起了几堆火,烧热了地面,然后熄了火,扫干净,把被褥抱出来,铺成一排,外面的护卫拉来几辆车堵了后门,李青她们就睡在了后殿地上。

李青靠着柱子,慢慢思量着,听说,那个平王,也是个爱色的,平阳王府内没有正妻,侍妾却不少,孩子也有一堆了,她们这一帮人进了王府,还不知往后如何呢?李青想起他那张轮廓清晰的脸,眉眼间那份极其干净的感觉,就是煞气重了些。这样的人品,这样的身份,这些女孩子们是不是很愿意去做他无数女人中的一个?象黄玲儿一样,去做大皇子的“新鲜玩意儿”?

“姑娘,我刚都看了,外面这会儿什么也看不到,姑娘放心,楼下院子里住的都是咱们的护卫,大人也在楼下住着呢,这院子里是混不进人来的,姑娘且宽心。”

隔了几天,她们一行十人就随着韩地的使团启程了,杨元峰很是照顾她们,每天晚出早歇,派人打好前站,太阳一落山就休息,到了驿站就有热水、热食,自带的干净被褥,凡事都是齐全的,一路上的安排竟是极细心周到。一行人倒也不觉得太辛苦,行了二三天,就到了洛水边上的平安码头,早有几艘大船等在那里。

“姐姐来找我做什么?”

李青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只不敢显露出来,知道自己的声音过于甜糯妩媚了些,更不敢开口,只好俯下身去磕头,眼光却尽可能的四处看去,正看到了后边屏风下露出的一只粉绿鞋子,她们今天的鞋子,就是这样的粉绿宫鞋!李青心中暗暗祈求:“佛祖保佑,那一定要是孟水佩的鞋子!”

李青咬着牙,屏着一口气被周嬷嬷连拖带拽的拉到了缀锦楼,放到了里面隔间的罗汉榻上。李青面无人色的仰面躺在榻上,周嬷嬷返身回到缀锦楼门口,张望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方松了口气,转身进了隔间。

大皇子露出满意的笑容,金文远笑着站起,和大皇子告了退,随礼部堂官出去了。离宫司官上前媚笑道:

李青面无表情的听着,孟水佩垂着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死死的咬着嘴唇,黄玲儿斜着眼幸灾乐祸的看着孟水佩。

皇后和皇贵妃双双曲膝答应了。卢公公侍候着皇上下了楼梯,致爽阁门口,赵嬷嬷看着卢公公,垂着眼皮,点下了头,卢公公含笑转过眼,小心的说道:

孟水佩猛的拉了她一下,打断了她的话:

哪怕广和殿也行啊……”

黄玲儿拖着脚步走到床边,长长的舒了口气,仰面倒了下去,

李青听到叫了自己的名字,微微低着头,抱着妆奁匣子进了正房西厢。

李青被她说得笑起来,半个月前,琉璃抱进来的那个瘦弱不堪的三岁小儿原来是她的儿子,倒是个实在人,

“秋月别怕,是我!”

“我知道。”

“天生的贱婢!”

“小姐!不能乱说!”

“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我是八岁那年跟着姑娘的,到年底就满九年了。”

李青眼睛一亮,示意她快说,月静又往李青身边凑了凑,低声说道:

“有没有影子盯上木先生?”

平王半躺在罗汉榻上,自辰正服药,疼得不能坐卧的骨节就几乎不痛了,他竟然沉沉的睡了将近两个时辰,醒来吃了碗参汤,居然也没象以前一样几乎是立即就泄泻而出,现在还停留在胃里,这种胃里暖和满足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李青点点头,往殿后大诊室去了。

“姑娘!这样忍着可不行,总得想想办法!要不,明天我去找文嬷嬷?”

“我不是说了要住青芜院吗!?”

文二爷面色僵了僵,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8}[o][o]{小}{说}【网】

“你也不要太操心伤了身子,这人的富贵生死,都是命中注定的,争也争不得,就随他去吧,真要是大哥袭了爵,我们就搬出去过过平常日子,总不至于没了活路。”

杨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文二爷,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说道:

“你啊,这本份的也太过了些!你可是嫡子!大哥那样的人,真袭了爵,哪里容得下你?再说,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说着,杨氏有些哽咽起来,文二爷伸手拿过帕子,温柔的给杨氏拭着眼泪,搂着她强笑着安慰道:

“不还有王爷的嘛,总不至于……你且,放宽心。”

第二天一早,李青睡过来,就觉得鼻塞头重,知道是受了风寒,伤了风,郑嬷嬷焦急的摸着她的额头,李青轻轻推开她的手,声音沙哑的安慰道:

“嬷嬷不用担心,就是小伤风罢了,连药都不用吃的,正好趁着这功夫歇一歇呢。”

郑嬷嬷帮她掖了掖被子,柔声说道:

“姑娘也不能太大意了,等会儿我就去禀了二奶奶,还是请个大夫把把脉的好,姑娘自己不也说过的嘛,医不自治。”

李青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