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来?”妖桃蹦跶到我的肩膀上,大摇大摆地左顾右盼,甚至伸了个懒腰。

“啊?”

王三叔仔细观察着我的表情,最后高兴地拍拍我的肩膀:“好吃就好。”

我从洞里退出去,自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忽然感到背后有一道凌厉的视线,我转过身去,妈妈咪啊。居然又让我碰见七仙女了。她看着我,却好像已经忘了我是谁:“什么人在天宫如此鬼祟?”

月宿警觉地看着我:“怎么了?”

这人的声音就像是幽林中沁凉的泉水,缓缓淌过我的心头,头还是很疼,但是那种疼痛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天权一下子被这句话噎住了,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不动,极安静的山林里马的鼻息听起来格外吵。

“大师兄,你怎么会把妖孽当作朋友?”天枢上下打量着我。

青枝。

抬起头,我隐约看见凌嘉以一种非常优雅的姿态漂浮在空中,佐荷我看不见,反正肯定在附近某个地方,倒是妩冰一直没看见。难道她站在离我很远、微光无法照亮的地方?

“捉妖?”

……我真的没有拿一个桃子糊弄你们的意思啊==如果我想糊弄你们,就不会拿桃子这么不靠谱的东西出来了。

店小二摸摸头:“那位公子也是先天宗的弟子吗?”

“虐啊虐啊不是罪。”我在乾坤袋上重重一拍,妖桃的声音渐渐小了,想是知道了爬不出来只好老老实实地呆着,节约体力。

盘子大仙接下来的话更加惊骇,差点害我咬到舌头。

鱼羊却不给我思考的余地,连珠炮一样地问我:“青枝,你怎么了?”

“……”

“怎么?”

长离摇摇头:“我在这里站着,等她们散了。”

杨戬陷入了深思:“是吗?”

“你有没有试过被一万道敬仰的目光注视的感觉?”

妖桃趴在我的耳朵边上,轻飘飘地说了两个字:“虚伪”

“你跑到冥府来干嘛?”我心里没说出来的下半句是——你不和天后母慈子孝一家团圆?

“情敌。”

回头重读了一遍春风,果然是断层连着断层……囧tz我又不愿意大修。所以……将错就错吧,大家只当在坐过山车好了……

……他已经死翘翘了,而且他想见的也不是你……我无力地扶着额头:“那个……淮南王薨了……”

他是吹笛子的人吗?我打量着他:“你的笛子呢?”

“不是吧,虽然声音小了点,但的确有人在吹笛子啊……”

我不断地跌落,跌落,跌落,这个深渊仿佛没有底,我长时间维持自由落体状态,却怎么也落不到尽头。

“人皆求仙,离溟只求为人……”端坐莲花之中的少女以恳切的眼神看着碧梧:“哥哥去往冥府轮回道,青儿自然同去也。”

淮南王以为我在问他,答道:“不知怎的,我觉得很累,或许是今天见到了你,我很欢喜……”他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疲惫,我真的有那么重吗?背着走了几步就喘成这样?

我心里一惊:长生不老那可是神佛的级别,但以肉身修得长生,已是极大的能为。先前遇到的女子随云,也是借由白玉琴妖结下的结界方可不老。这淮南王修成长生之术……我想,在我之前,他已经吃掉了多少八字吻合的女子?难怪冥府会以高价悬赏淮南王的性命,俗话说刑不上大夫,淮南王这个级别比大夫要高上多少?冥府不能用鬼差直面皇家龙气,只好让我这样打零工的出来碰运气……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乱跑做什么?”我没好气地小声顶回去。淮南王似乎完全沉浸在抒情里了,一点儿没察觉我扭来扭去又自言自语的异状。

——我才不要淮南王这种烂桃花。

遇到两个神棍了——一个专修道术,另一个天南地北儒道释无一不精连萨满教都能滔滔不绝侃上几天几夜。真悲惨……我无力地在肋骨之间摇荡着,努力引起妖桃的注意力:“我要杀人!杀人!”

天权笑得很勉强:“休息了一会儿,好多了。”

“不砸你,你还在做**呢!”妖桃没好气地说:“再啃,你就要把他吸死了!”

头上的首饰太沉了,我又忽然全身无力,于是我只能非常狼狈的,手脚并用的,缓慢地爬上去。

那个小道士,像是被钉住了一样,一直站在原地。

月宿去哪里了呢?我想过一次这个问题,但是没有谁可以询问。于是这件事渐渐被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