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冲杨木衣尴尬的笑着:“小杨,实在是很抱歉,但是我现在整个提心吊胆的,一有风吹草动我就担惊受怕。”

老太太仰天哭笑着,两点泪珠从如ju花绽开的脸上滑落:“好啊,好啊。大哥,你说让我怎么办,你儿子害我儿子我孙女躺床上,我原想要让他身败名裂被世人唾骂,可是他自己就疯了。大哥,你为什么去得那么早,为什么没教好儿子就走了,让我死后怎么见你,怎么见爹啊。”

萧立学上来脸上陪着笑,一直对着老太太说自己太忙,没有空过来吃晚饭,然后就问萧立国和萧丽华现在怎么样了。

杨木衣仔细蹲下来观察陈医生找到的玉块,只见玉块约莫半巴掌大,其实不算小了。只是那玉料并不是好玉,不是常见的白润青润,而是泛着黑色,难怪陈医生初见时以为是快边料,但杨木衣观察下却是块死玉。对常人来说,死玉是块废料,并不值钱,但是对于方士之人来说,死玉可以招魂引鬼,也算是个宝贝。

杨木衣看着老太太青的脸,点头:“我想是的,我刚开始没往这方面想,看来还是经验不足啊,还好有老头子晃点了我下,我刚出来时瞥了眼神台,现上面供的线香烧成了三长两短才猛然惊醒的。我原本以为那是祖宗显灵预告凶兆,但怎也没想到,有可能是他自己遭人暗算,入墓难安啊。”

杨木衣摇了摇头:“老头子不肯的,他和我说过他这辈子是不会再出湖南了。”

“我一听师父说那药是汤,再一听效果,一见那姓钱的坐在床头怎么也不肯让下位置,我就觉得师父说得是真的。想想,就算是萧先生先那么严重,躺床上毫无知觉,而众人皆无计可施,突然只见就出现了萧小姐的门外,大家都是那么惊讶,全扭头去观察,可是等我回过头看去,那姓钱的还是死死坐在萧小姐的床头,头都没移一下。所以我听见萧小姐要醒的时候我才推了一把杨小弟。哈哈,你们是没注意看,当时那钱先生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死死得盯着杨小弟的时候,看得我肚子里笑得不行。”范大夫在那说着后续。

萧母担忧的问着钱先生:“钱先生,那小女就继续拜托您了。”说完对着钱先生福了一礼。钱先生盯着萧母妩媚的脸庞,暗吞口水,点点头不言语。

孙老大夫也是一愣,忙邹邹的走过来:“钱大夫,真的能救,请问此病病属何方,须怎样治疗呢?”

老太太忙说:“小杨,你看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旁边哭泣的萧母和萧丽华也忙点头,梨花带雨好不哀愁。

萧母紧张地问杨木衣:“这个小鬼能驱掉么?能知道从哪来的么?”

“额,我倒是知道一个有三两水的,但是他说过他有生之年是不会离开湖南省的,你看你爸能不能移到湖南?”杨木衣思索着给老头弄点买卖,看能不能给自己多两个零花钱,就不用自己卖苦力打工了。

在杨木衣的老实交代下,众人皆是互瞪双眼,满脸怀疑。李华成:“说你傻还是你天真呢,那东西也能当真?咱是新时代的青年大学生,唯物主义者。你拿这套出来套妹妹近乎,还说的那么严重,简直是厕所打灯——找死。”

萧丽华没有说话,任芊芊用鄙视的眼神狠狠鄙视了杨木衣,然后高抬着头,拉着萧丽华往学校奔去。前面一大堆热情的学长们正流着口水瞪着红红的眼睛盯着萧丽华,然后热情万分得帮两mm拿包递水,不亦乐乎?!

“啦啦啦,上海的美女们,我来啦。”杨木衣上火车前的最后一句话吼得拥挤的人群愣是为他让了一条小道。那道道锋利的眼光让脸皮早就得到大师级水平的杨木衣也略感羞意。

“死老头,你知道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萧信鄙视的望着孙老大夫。

钱先生呵呵笑道:“这位先生,萧信说得没错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我各为其主,都是受人所托,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呢,更是何必挣个你死我活呢?”

孙老大夫却是撇过脸去:“恕孙某不配与你想提,免得贱了我的名字。”

钱先生先是脸上一青,然后仰头笑道:“无所谓了,反正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了。在我的血祭天魔秘法用一个充满仇恨的人的死去灵魂祭起时,这一刻这里就没有人能够与我抗衡了,就算是我师父那老不死的也不行。哈哈。”

杨木衣虽然很好奇钱先生为什么一个劲的和孙老大夫说话,但是他很高兴没有注意到他,于是他很小心的接近钱先生和萧仁萧信。钱先生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孙老大夫身上,没有注意杨木衣,在他眼中,一个愣头小子能有什么用?但是他没注意不代表萧信没有看见。

萧信冲着杨木衣怒吼道:“小子,你干什么?”钱先生侧头一看,杨木衣离他和萧仁萧信两兄弟都不远了。

杨木衣小心的说:“我就想看看那个人死了没,没死的话好找救护车。”

钱先生轻蔑的看了一眼杨木衣:“不用看了,他死了,不仅他死了,今天你们来到这的,都得死。不过你们放心,我会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血祭天魔秘法的威力然后再死的,我会让你们明白与仙家做对是自寻死路。”

“阿弥陀佛!施主如此大动干戈以至扰乱天象已非正途,莫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个庄严的佛号喏起来,杨木衣定睛望去,只见一个老和尚从山路走来,度极快,仿佛一眨眼就到了跟前。

老和尚光头大耳,长眉宽嘴,头顶九香疤,身披一身灰色袈裟,脚上确是没穿僧鞋,赤着一双脚。老和尚上山来,瞥了一眼杨木衣,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后用温顺的眼光望向钱先生:“阿弥陀佛,施主用活人血祭已是天怒人怨,煞气冲天,莫非欺负广州无人?还望施主放下屠刀,与和尚我一起去苦修佛法,以悔悟恶性。”

钱先生没好气的问道:“哪里来的老和尚,废话那么多。虽然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现在这里,我就不信还有人能拦得住我。你一和尚不好好在庙里参经拜佛,出来捣什么乱?”

老和尚摇摇头:“世人都道我佛门无情,哪知我佛门慈悲为怀广开方便之门,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施主倒行逆施,老和尚我自然不能眼看着。”

钱先生桀桀笑道:“要入地狱那也得看今天我高兴不高兴,高兴的话让你魂归地狱也行,要是不爽了,我让你魂飞破灭。今天我有点不爽了,桀桀!”

老和尚摇头:“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魂归地狱也好魂飞魄散也罢,都是一场空。施主怎么还是看不开放不下?”

钱先生嗤笑道:“老和尚,别拿这套了,现在这年头不行了。你也别说说叨叨了,先吃我这一招,接下了再说话吧。”右手捏了一个法诀,冲着老和尚一指:“疾!”

杨木衣感到空气一阵窒息,一股天地之威擦身而过,杨木衣不禁倒退好几步,跌坐在地上。老和尚却是坐了下来,也没抵抗,只是在那里念着阿弥陀佛!被钱先生法力一打,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脸若黄金。

钱先生疑惑的望着老和尚,突然笑了:“老和尚,你还真是现今真和尚,竟然以肉身来渡我,但是你错了,我可不是那么好度的。”

孙老大夫走到老和尚面前,问道:“大师,你没有事吧?”

老和尚张开双眼:“多谢施主关心,和尚我一时还难以抛弃这身皮囊。”

钱先生看了看天空:“好了,老和尚,老头,时间不早了,我还赶时间,就送你们大家一起上路吧。”

老和尚瞪大双眼:“莫非这些凡俗你也不放过?”

钱先生嘿嘿一笑:“我先说过了,今天在这里的都得死。”

老和尚却是爬起来:“佛虽然有广开之大门,却也有降妖伏魔的金刚,施主却莫要再执迷于力量了,天地之威固然强大,但终究属于天地,施主此次就算能杀了我们,可是施主离开此时此处却又将如何?”

钱先生脸上一阵青红闪过:“嗯,好似有理,我要离开了这里还真是无法自保了,那我更要把你们全消灭在这里了,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自然就不会有人找我报仇了。”

老和尚摇了摇头:“施主入魔障太深了,也罢。”

钱先生脸上横肉一动,双手舞摆起来,口里也吐出不知是什么的话语,杨木衣但觉呼吸突然不顺起来,一股偌大的压力压着自己,但回头望去,只见除了老和尚面色金色外,其余众人均是面色自若,再一看,却原来是老和尚将他身后所有人都护了起来。

钱先生一愣,原以为这一次攻击怎么也得放倒绝大部分人,谁知道一个也没倒,也不是所有人,不过他没见到萧信已经倒下了,嘴巴里缓缓流出鲜血。钱先生不理睬,继续手舞足蹈,念起咒语。老和尚脱下身上的浅灰色袈裟,那袈裟却是浮在众人面前,无风自动。

“快动手!”老和尚吼道,然后一股鲜血从口里喷出来。

钱先生楞了一下,没想到老和尚的那件破烂袈裟竟然是件宝贝,再听老和尚的吼叫,忙将注意力放在了孙老大夫身上,但随即心下一松,因为孙老大夫什么也没动,但紧接着就感到一阵疼痛,却原来是杨木衣乘钱先生愣的时候欺到他身边,手捏了个不动明王印,口中疾呼:“临!”拍着了钱先生身上。

钱先生但觉一股灵气在体内肆虐,原本如使臂膀的天地之威竟然有些消散。他知道自己失算了,以世俗眼光看人,以为对方最厉害的是须皆白的孙老大夫,谁想竟然是一楞头小子。钱先生心底一寒,感到头越昏迷,一咬牙,也不理会杨木衣,跪在那里,将舌尖一咬,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用手一摇晃,嘴里念叨着什么。

杨木衣仿佛听见老和尚的声音,但他什么也没听见,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清醒但又好像昏迷了,迷迷糊糊的好像钱先生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好像老和尚和大家都倒在了地上。终于,他脑袋一昏,躺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鲜血从他的口中鼻中缓缓流出。

写最郁闷的是没人欣赏,最痛苦的是干脆没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