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劲的冲击自剑山坠处扩散,一座座屋宇楼舍,如小孩随意搭建的积木,被肆虐推倒。

没过多久,暴烈如雷轰的吼声如洪水般,席卷而来。

“还记得吗?”白术略微弯了弯腰,与谢梵镜对视,“我们的作战计划是什么?”

耳畔风声愈来愈急促,周莲心头一喜。

成就炼窍之后,人身自成小天地,周流循环,气息内敛。

乱窜的金星,足足过了好半响,才从眼前散开。

它们每一步踏步,地面都狠狠震动,脚下来不及躲闪的活尸,都被无情踩作稀烂的血泥。

一圈白色气浪在这一刺下轰然爆出,强风把地面的微尘拂了个干净。

在活尸刚刚爆发那几天,哪怕只有1点,也令白术欣喜不已。

过了足足半刻钟,从他身上升起的血色烟气有如活物般,纷纷窜回体内。

他不知道汾阴城外的现在是什么光景,或许还是铺天盖地,山呼海啸般的无尽活尸。

小江湖明面上,坐镇一宗的老祖,修为也不过阳符。

“我也不是很熟,就那个什么,过山龙、水落石出、蝴蝶展翅、弹琵琶、老鼠钻……对不起,老鼠钻洞你可能用不上。”

白术把跑过来的谢梵境拨到身后。

谢梵镜乖乖点头,老老实实蹲在台阶上,像一只安静的猫。

“练窍是打通天地之桥,自成人体内天地,周流循环。”

被钉死在树上的活尸手舞足蹈,发出刺耳的哀嚎,却始终无法挣脱。

见她出神的样子,白术忍不住问道。

“天下活尸现在这么多。”长生子苦笑耸肩,“像我这般蠢货,他们即便不想看,而今也不得不看。”

他看起来极是老迈,一张脸上沟壑纵横,须白如雪,老者穿着朴素的黑袍,并无半点纹饰,背上是一柄无鞘的锋寒长剑。

也因为,它是唯一记述了胎息到阳符,完整下三境修行的关要。

体内那丝感就是先天一,也叫做真、命元、宝黄气、胞胎之精。

他像瀚海里微不可查的一叶小舟,时而被大涛卷盖向天穹,又时而被大浪压下邃暗的海沟。

“别碰,很疼的!”白术肃然以对,“比生孩子还疼!”

最后一箱,则是那颗金刚丹。

他心中思绪翻涌,宋迟死了,就算能拿到钥匙,打开那条密道,没有向导也没有地理图。

他终于忍无可忍,“你不饿吗?”

原身曾听赵府先生说过一则轶事。

白术抬头望去,稀稀落落的天光透过林梢,细碎地照下来。

她看向儒家这一位大先生,面有忧色,欲言又止。

嘭!

为什么她还能这么大声?

“我叫白术,不要叫我白铁蛋了。”他又补充一句,“我说的这话,你别跟你阿姐说。”

虎咆的威烈吼声暴起,拳虽未至,透骨的暗劲已碾碎丧尸头下的青石子。

赵修更是心驰神往,难以忘怀。

再转过眼,又是不同的死状。

这门鸡助的秘法也因此一直被束之高阁,无人再来问津。

他一身衣袍皆是血渍,手上,甚至脸上,站在尸堆下,难免让人误认做活尸的一员。

嘭!

嘭!

要知道,城中并不只是赵家独大,也不仅仅只有一尊阳符。

“你不要看这种东西了,我不会变成女孩子的。”白术微笑,“你的猫要是能说话,估计会这样对你说。”

他强忍着恶心,将孙供奉从上到下,细细摸索了一遍。

“铁蛋,我们是要拿点东西跑吗?”他试探问道。

原身父亲不过一马夫,母亲虽是赵家二夫人的身边人,却并不得宠。

“后面。”谢梵镜抬手指了指。

白术顺着望过去,美貌妇人正抱着男童,怯怯朝自己望来。

“好吧。”

白术背过身,撩起下摆,胡乱抹了把头脸上的血。

“你故意的吧?死也要喷我一头血?”

他无奈看向毫无声息,如若死去般的羊士玄,费力将他背在背上。

“我今天穿得可是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