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菲伊彻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把自己和夏洛特他们在进镇子前遭遇半兽人讲起。

信使哼了一声,声音与先前完全不同:“第一次看见战卫教士?别在街上多费口舌了,随我们到广场教堂来。”

“圣骑士长,再三检查过了,现场没有源能残留。死者身上的创口没有什么异常,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不过是又一场寻常的道路抢劫案件。”

他勉强站起身来,把一身被自己汗水泡湿的衣裤换下,用毛巾抹了抹汗,套上起居棉衣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欧菲伊彻笑了:“你等若找到有资格的人,不管用任何手段,想办法放置到那人身边便是,不必暴露你们的身份,也无需向那人说明。若是此人急于向全神求助,也做好了侍奉的准备,那他自然会想办法明白该硬币的含义,并在合适的时候被征集。现在,你们退下吧。”

灰袍老人搓了搓手,一副对讲解乐在其中的模样:“我该如何向你阐述?…你知道源气的高途径用法么。啊,不知道,这也正常。代表着无上存在的七彩光芒可不是为了好看而已,它可能既是象征,又是源能的实质。我们的眼睛可以借助深海水母提取液,来看到不同源气的性质所属的颜色,恰好和这七色相同。好吧,但不管怎么说,亚空间所见的一切只是精神表征的投影,更可能是领域拥有者所制造的幻想,只有对这些光雾用法术等手段,才能检验其特性。”

随着欧菲伊彻的话音落下,场上四人被两两分隔在光雾之中。光雾为他们营造了两件便于谈话的隔音小密室,一张木桌及两张木椅亦从地面升起,供他们坐下详谈。

一支在手心中自律活动的精密小仪器在她手掌中运转着,她眼中的不舍逐渐变作坚定,随之握紧了硬币。

正当他再一次观察上面古怪如蓬松海藻的星座时,尤克卓拉继续开口了:“通过旧神血脉系统界面与你的绑定,你相当于通过我从我的主处获得了一定的授权。简单来说,你便是这片空间的主宰。你可以随时随意更改这片空间在我的主领域中的相对位置——当然,这枚硬币背后的记录也会更变。”

“你或许有很多疑问,但时间实在是有限。”尤克卓拉见他坐好,抢在前头发言道,“你应该有发现,外面的世界几乎停滞了下来吧?”

欧菲伊彻再三思考,还是决定直接拆开牛皮袋。

就该当着那人的面拆啊!现在要是出事了,就算万一从事件里再次苟活下来,把自己这遭遇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会相信——为什么那信使会给你转交一份私人性质的来信,根本不合常理。退一步说,欧菲伊彻所言是事实,那人又叫做什么名字,他也没有问清楚,话的可信度又降了几分。

拜这完全没有现代城市区域功能性划分的设计,镇子内的几家裁缝店错乱无序地分布在镇子各个角落,而先前和银行同样位于中心区的那家裁缝店更是拒绝不在它名单上的顾客。

欧菲伊彻一边扫街,一边略微失望地小声嘀咕。

“谢啦,有机会请你吃红烩肉丸。”他突然想到自己在咖啡馆旁边的优雅餐厅上写有这道菜,不由想去试试看这异世的料理出品是怎样一个水平。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该去哪里找呢。很多地方分发一种政府印制的通告,可似乎在岔河镇并没有报纸这一种东西啊……”欧菲伊彻走在街道上喃喃自语,“海伦娜,可以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吗?如果我想知道哪里有出租用的空房子,我该找什么人呢。”

自从事件结束后,海伦娜和科内莉娅便随费恩的吩咐,隔一日交替着来轮流守护他的安危。

最后,除去诸如上述所言的新历法以及其他律法、教义、商法的一些常识性知识以外,他没有获取到任何新的情报。

“假如我是的话,我们就不需要这场对话了。”费恩大大地展开双手,一脸无奈,“你认为呢?”

“——你能理解吗,欧菲伊彻?你带着这么一枚源质晶体,远比你带着几十倍的宝石、黄金在身旁还要危险。这些人即便各有势力、有的也在表面遵循社会公德与遵纪守法,可任何一个人都会想对它巧取豪夺!”

“为什么我要回答你的问题?”欧菲伊彻才发现,自己确实不太能控制自己,想到了吐槽的话就立刻说了出来。

“全神在上,科内莉娅是不是把艾蒿、荨麻和稗草下太多了?都说了镇静药的基底已经被我强化过了。”

他连忙颔首屈腰,连连小步趋前,似乎怕是在这厚实的毛毯上踏出什么声音似的动作轻缓。

声音低沉沙哑温暖,却更显庄严肃正。

“怎么啦,在这时候来研究系统。可活化需要更多的源能结余来点开,你会从上面得到更多的旧神血脉特性。”

他在裤子上擦了擦双手的汗,外表看上去仍闭目养身,回避精神攻击经由视觉方面的放大,心底却是在状态栏里焦躁打转,最后不得已无奈退回上一级。

“潜蛙脊髓用起来还是有一定副作用的,如果你们等会留意到这个薄膜上有类似蛙身、蛙头的东西,也千万不要去看它。明白吗?不要受它诱惑去摸薄膜的特定地方,也不要忍受不住就跑出这里。

他猜,这便是费恩所说的海伦娜。

未等他想出什么回话,科内莉娅已经从另一些腰包上掏出各种粉末,并一同攥在左手手心里。她口中低语着念念有词,猛得抻手将那些粉末向空中一挥。

欧菲伊彻点了点头,也不由心想:说得我好像还有其他选项一样。

她只觉全身血液倒流一样冰寒:在那乌鸦之后,硕大遮天的黑影挥动着足矣把钟楼以及她一同拦腰砍断的巨镰。那镰已然近身!

“吼呃!”

“这有什么担心的…嗯!?”

他慌忙挤推,才发现自己被走道上的人所包围。这些人用着极为诡异、完全不似人样的动作在他四周反复向他冲来。

费恩把双手放在她们头上,轻轻安抚道:“好啦好啦,还是辛苦你们了。这年头,连当一名学者都要拼上性命学习作战,也是有些难为你们。待会出了森林,你们拿着麋鹿怪的脑袋去要悬赏的同时,让那个骗人的死巫婆借浴盆给你们洗衣洗澡。我就在这里随便洗一洗,顺便再到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其他问题。”

夏洛特把一手放到脸上,掩盖其因为吃惊而微张的嘴唇:“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既腐烂又不平整的木头横梁,以及更多原木搭成的天花板在眼前出现。过了好一会,待昏沉散去些许后,他稍稍整理思绪,这才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魂穿到异世界的事实。

“啊!?”

在书写完毕,轻轻捧起羊皮纸递给顾问时,羊皮纸被手轻轻抓出的轻柔达拉声响,在欧菲伊彻听来就像爆炸声一样。

“这…!?”

顾问拉米罗飞快扫过前面的部分,看向了最后一部分文字。他惊得满脸肥肉上的皱纹都拉平了。。

“真不愧是戈斯拉尔家的后代,这是何等的勇敢、何等的意志啊。”拉米罗重重叹一口气,对羊皮纸上所述深信不疑,“真不该怀疑这么一位良善的淑女,我不能代表教会,但我看教会真的欠你们一个道歉。”

“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意思,不过你看,”欧菲伊彻憋笑憋得下巴都在打颤,“我早就说,我的主人天性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