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宫廷华服的女子急迫地踏前一步,双手相扣横于身前,蜂蜜色盘起的秀发随着身体微微一颤:“请原谅我——特蕾莎的多言。我愿为虚空全神的意志而行事,也愿为驱逐教会而出一份力。可我并不愿意…或者说,并没有办法和陌生人进行贸易。”

天际云上某处,有人正遥望闪烁着无尽光芒的虚伪群星,她向着群星伸出手去,随即又嘲弄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欧菲伊彻猜测:“那很多事务所一类的组织结构,会不会有更大的自主权——那个叫费恩的男子怎么样?”

他坐了上去,只感到……

他心情有些沉重的看着手上的牛皮袋,刚才一番理性的推论却无法斩钉截铁地粉碎害怕的情绪:要是这是个什么物理上的或法术上的炸弹该怎么办?这么说来,自己还煞有其事地带回自己房间,独自一人打开,岂不是个笨蛋吗。

一想到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来回吃闭门羹,被守卫拦住、想要获取情报无门的种种情况,不如干脆从了费恩算了。冒一些风险就冒一些风险吧,总好过在原地打转。

“怎么太阳都还没完全落下,就全部关门了。真是个还没有九九六的社会啊…好冷!去买点衣服吧…年纪又小又穿成这样,很难不被人小看啊。总不能次次都让人出头装哔吧,还是低调点好,没必要给自己老惹事上身…”

而平日接受世人祷告、忏悔、求助、购买赎罪券等功能,就由这座小教堂承担了。

夏洛特作为担保人,他在银行里开了个户,随即与夏洛特分开,为她寻找一处合适的住址去了。

夏洛特摇摇头:“据家父说,近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帝国征下了远在海洋西面望不见的新大陆,收获了极大量的银矿。比如瘟疫让很多农庄变为空荡,能够工作的人数骤降,工人工资提高了但小麦产量却少了。现在现金的价值比过去少了很多呢。”

结果欧菲伊彻却只是看到来自教廷的翻来覆去的大量废话。在他看来,言辞间所说只是为新的教会举措寻找藉口,而对那些古旧的事迹和神圣描写颇少,甚至禁止言传相关内容。

而在旧帝国毁灭后,一切都换了一个模样。教廷更是宣称,没有礼拜、不尊主神吉安的旧帝国统治者们,都是一帮僭越上位的邪教徒,崇拜着歪门邪道的十二假神以及不知所谓的诸多假圣。

“这每一类下都有难以计数的人在研究与利用源质的力量。有制造奇物的创奇者,当然也有妄为滥用奇物的奇迹使;有纯粹用以变化法术性质功效的法师,也有利用其制造不输于妖魔鬼怪的魔偶的巫师;有根据配方少量服用以获取特定畸变的猎魔人,更有肆无忌惮乱摄取的女巫;有借助少量灵药进行问灵预言的占卜师,背后也有偷偷用以操纵大量鬼灵的死灵狂徒;教会那边需要定时联系神明倾听圣意,还有另一拨互相间并不协同的人,在使用隐秘仪式制造隐秘事件。

费恩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重新坐到欧菲伊彻身前。从香味上闻,那大概是某种花茶。

一想到自己今后在异世都大抵会是这样的生活状况,欧菲伊彻摇了摇头。似乎这一点比自己方才经历的生死存亡更不能接受。

在纯粹的木板上睡醒的感觉,就和欧菲伊彻这时候睡醒的感觉差不多。

这双眼眸的主人眼神转瞬变得缓和,挪开刺剑开口道:“你来了?怎么不说话,还以为又一个搞砸了事情的蠢货。快过来。”

门内,光亮如昼的房间一片寂静,米利安有一瞬间松懈了下来。旋即被更大的紧张感摄住。

欧菲伊彻已经有些可以把对着识海内那女声进行谈话和自己心声进行自言自语稍作分开。要是自己这番自言自语,一不留神又给那女声听了,不知道又要怎样说自己呢。

……不过,也是自己太鲁莽不听劝啊。我虽然很快就把这里不当作什么打怪升级的异世游乐园,但可能是上辈子影视作品、电子游戏打得多,还是飘飘然有些轻视。

不同于科内莉娅的清冷女声响起。欧菲伊彻晕晕沉沉朝自己身旁呆看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早随费恩及科内莉娅来到一名冰蓝发少女身旁。

欧菲伊彻抬头看去,两条街外的景象似乎变得更为骇人,单是看着就让他心中升起难以言喻、只能拔腿逃亡的恐惧。只是这景色却又被一层淡蓝色薄膜给模糊了,大为减轻了他难以自控的感受。

“施术期间可能会造成一定的源能动静,源能动静有些会被我们直接目视,有些则在我们眼里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在妖魔鬼怪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它们很大程度上不一定能以眼睛看见人——它们之中大部分根本就没眼睛呢——但却能探测、感触到源能。我施术时又不大能动弹,要是引来了什么妖物或魔物,你要替我阻挡一下,至少别让它们像刚才吸血劣妖俯冲那样直接对我高速攻来。”

试图以欧菲伊彻身份自持的他,尽量用原主的语气以及该世界的语法,把自己的情况向科内莉娅阐述。不过,他说的并非完全是实情,而是几分真几分假,自然而然地隐去了自己也弄不清楚的自身状况,以及旧神血脉系统一事。

费恩正如此想,有一黑影跃然从钟楼外墙爬上,展开一双如镰刀般的双臂,就要朝海伦娜挥去。

这妖物的单手挥击虽被白泰阳用力格挡住,却也没有被他回击后退丝毫,仅仅是这道攻击停了下来。

嗡!对话兀然中断,白泰阳眼内已是一片亮红,随之一阵强光照拂后的目眩昏暗抹进眼底。

“嗐!”白泰阳笑着摇摇头,大步走向夏洛特房间。

他先看向火红发女生:“科内莉娅,你法印用的不好,就一直不敢在实战里用法印,连面对能轻易干掉的恐狼,都宁愿多跑几步来用你拿手的赤链剑来解决。你用赤链剑是很有天赋、随心所欲了,打法也不能说不正确,可是更好的做法是用缓印与重印限制住这皮肉脆弱的恐狼,直接快速补刀便好。要是你一直不练好你的法印,遇上战况复杂、敌人交替集火你的时候,弱小的敌人都能对你造成很大的威胁。”

“理解。首先是费恩先生刚好在前几天出门,据商会那边所说,似是到西南部和草药商谈生意去了,应当在这两三天就会回来。再来是,教会宣称此处并未被黑潮腐蚀。”卢卡顿了一顿,“说明事态更严重了。”

像是摄入过量兴奋剂极大提升人体感知与力量而又药物失效萎靡不振般的感觉层岩叠嶂压来,眼皮与身体变得愈发沉重脱力。白泰阳还想再说点什么,只觉自己的感觉已被困顿疲乏压断了线,整个人昏厥晕了过去。

真是尼玛的走投无路,但被捅两刀子总好过被那巨怪锤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