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么一些不便,我没有办法弄清你身边的势力状况。”尤克卓拉有些不悦,“但或许你已经发现,虽然你目前需要回避的,是直接成为教会的重点调查对象。可现在已经不是教会统治管辖过半事务,剩下尽数由领主说了算的时代了。你尽可能不要引起教会的注意,其他就算名义上从属于教会或者服务于教会的组织,也会是你情报渠道的可选项。”

难道一坐上去,就会觉醒我身上其他什么神奇力量?

不过,眼下就有要冒着风险的东西啊。

可是,自己身上的谜团一个都没有解决:旧神血脉系统、原先就在原主身上的旧神血脉、进入识海甚至想夺舍这副身躯的谜之女声…却还可能会因此按费恩所说,遭受其他势力的诘问甚至禁闭、用刑。

但这条以圣马丁为名的新街道,两旁坐落的最多的却是各类新型的事务所。会计、勘探、大型房屋及磨坊设计、租赁中介、私人事务、代笔人乃至除灵灭怪、墓园用地、财富管理、奇物搜寻等,几乎无所不有。

欧菲伊彻走到稍显冷清的圣马丁街上,这条街似是因为坐落了一座小教堂而起的名字。位于广场一旁的大教堂,平时是教职人员的办公场所和开会的会议用地,仅有教区宣告或是大型节日、礼拜日作弥撒时大礼堂部分才对公众开放。

“是这样吗?可十五金盾确实是巨款,我还是先去开个账户吧。”

欧菲伊彻在心里对比完原主的薪酬水平,又根据数年前刚到戈斯拉尔家时帮忙出门采购的印象,勉强记得最低单位的寇涅尔可以买到一磅牛肉,或是六大条黑面包。半年十五金盾的收入,差不多就是等于上辈子三十万年薪的概念。

在听到似乎与旧神有关的情报时,开始逐渐习惯欧菲伊彻身份的白泰阳,都会放亮自己的眼睛,仔细去研究相关内容。

据说,在目前的新历运作以前,即整整五百七十三年零八个月二十四日之前,用着现在称作旧历的记历方式。稍有变化的,是一年不算月份,而仅算作二十四节。

他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源质的用途至今没有很好的分门别类,但方才所说的五类却是常见——一是制成拥有各种不可思议效果的超凡奇物;二是用来作为某种超乎寻常的法术的施术材料;三是直接将其磨粉吞服变作怪物;四是将其制成灵药,泼洒于留有爱恨情仇执念怨憎之处,召唤鬼灵;五是用以仪式,直通神圣或是召唤妖魔。

“你、你坐好。”费恩把欧菲伊彻按回在木板上坐好,转身合上盒子,放到身后的桌上。凭借桌上的提灯,欧菲伊彻才看到盒子上铭刻有波浪状的符文。

就是自己贫苦的大学宿舍条件,都至少会放一张薄得要死的床垫啊。

不少人会用干草、破絮、碎布、碎革把自己固定的睡铺变舒服一些,至少摆上一个满是荞麦壳的枕头。但在城镇里务工的人,不是睡在工棚里就是睡在雇主家或工作场所的长板椅上,没那么多改进可做。

一双灰黑的眼眸,如若高速刺剑,顶在了米利安脖子上。

或许我该和埃尔埃斯谈谈,他似乎对这些更感兴趣。如果我待会还记得这件事的话……

如费恩所说那样,力量不足以解决事态,信息没能消除不对称,就只能保持“安静”。就是有想要去实现的心意,单凭冲动可不行。

穿越以前是颗附庸在机器上让资本增值保值的螺丝钉,穿越之后干脆就是诸多未知势力相互倾轧下的浮萍、草芥?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魑魅魍魉甚至是什么神祗,都不要欺人太甚了!

“还是要费恩先生用超凡造物才抵抗得住呢。我已经尽量不去看也不去想,可用法印还是差点挡不住这攻击。”

再度眨眼后,身上剧痛却突然全部消失,略微起茧的双手仍好好的在眼前,除了一些黑红的污秽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那并不是怪物,而是魔物与妖物。不过,也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时候,”科内莉娅见欧菲伊彻呼吸逐渐平静,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既然你不是隐秘事件的策划者和参与者,那至少是和我站到了同为受害人的立场。我接下来要施术联系师父。

“不幸的是,一位女仆遭遇了会活动、如同纸片般的巨大黑影怪物的攻击而丧命。而夏洛特小姐和管家卢卡不知踪影。据女仆所说,夏洛特小姐似乎被黑影怪物所掠走。我出于自己的职责和义务,想出来寻找夏洛特小姐。没有想到却遭到另一些…怪物的攻击。”

不过,妖魔可不是人类啊。

砰然巨响间,停下的黑影跃入他眼中:近有两人高的类人妖物,应是从那些畸变人再度畸变而来,却早已没有了人样。浑厚的腰背表面多了一层角质化的灰黑硬革,如兽般前弓弯下的身躯则多了一对蝙蝠巨翼。无论是较短的双臂还是长得十分诡异的双腿,末端都是比头颅还大的锐爪。

女声又急又气:“你!你根本就不明白……”

他撇开心理负担,大胆地把提灯火光旋到最大,登时走道就被照亮大半。那静静愣在原地的家伙们原不足十人,此时他们看上去只是迟滞呆愣,像是某种被催眠的状态,一点也不使白泰阳感到可怕了。

她们眼前这位年近四十的男子再次唉声叹气:“那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没事,请你把了解到的事情告诉我吧。”夏洛特说道。

“哈,这下安全了……嗯…?”

结果,白泰阳刚爬到阁楼,却见一层诡异的淡绿色光芒从窗外撒入,有两只身材不足半人高、但双手都持着生锈刀刃的矮半兽人,闪着异光的两只小眼睛正从尖角皮质头罩下朝白泰阳看来,发出了嘶嘶哈哈的嘶哑笑声。

这片以旧帝国最为崇尚以及尊贵的黑色祭神石为地,以茫茫真实星空为天的巍峨殿堂空间,登时让四人身子发软。

“这一位便是…那无上存在的,神谕者、代行者与行刑人吗?”

身着灰色长袍,在身上挂满了小包裹与挂饰的老人,伸手稳了稳自己的厚重铜边眼镜,朝王座上的人交叉双手跪了下去。

其他三人,这才发现在自己身前有王座在七彩光雾中逐渐显现。王座前置放了他们带来的四样献品,他们立刻认出了自己的那份。

而王座上,黑发黑瞳、肤色较小麦色仍要黝黑些许的男孩端坐其上。此人正翘着腿、双手五指指尖相抵,凶狠的小眼睛正晓有兴致地审视着他们。

哗啦啦地裙摆声响起,是穿着维杜博纳公国流行宫廷华服的年轻妇人亦朝着王座跪去。

其抹胸装束之大胆,让其身后穿着古旧衣物的男孩子差点把眼睛都瞪了出来。可惜不知为何,在男孩子眼里,其他三人脸上都有一层极为朦胧的七彩光雾,容貌看得不甚真切。

这男孩子朝王座上投了不羁的一眼,似乎有一瞬在幻想从王座上往此华美妇人看去是何等美艳的景色。他很快也随即有样学样,朝王座跪下。

“所以…虚空全神真的存在?”

最后一名有些上了年岁,但却是给人感到是四人之中最充满行动力的妇人没有跪下。她只是站在原地,一挥手将自己的白色大衣拂整得更加平顺了些,看向王座的淡绿眼睛被紧皱的眉头锁住,向后梳去的棕红短发有些枯毁,却反而显得更为干练。

她继而提问到:“鄙人不便公开全名,想必尊贵的行刑人已知晓我名,还请务必以乔瓦娜之名称呼鄙人。不知尊贵之人唤我等何事?亦不知尊贵之人是否愿在凡世饱受荼毒的现今,仍愿在时隔数百年之久,接受我等凡人所献,将蒙恩于神圣却逞凶作恶之人斩除?”

王座上男孩淡然一笑:“我主虚空全神不拘于礼仪,你们几位站起来吧。不过,乔瓦娜你的傲慢,却要使你在下次蒙受召唤时献上更有价值的祭品了。”

在其他几人站起身,侧过头来看乔瓦娜时,她继续说道:“若尊贵之人愿为鄙人斩杀教廷的大教宗,就算是数以千计的tier1级别超凡奇物,鄙人也当竭力奉上!”

那男孩子嗤得一笑,顿时插话道:“你在说什么大话?就算是占尽一个大陆之巨的帝国全境,各城市超凡事务机关以及各教会保管的tier1级别超凡奇物都不见得有一千件。你从哪里凑来?再说光是收集一件tier1级别超凡奇物,若要万无一失,就要投入高达万记的金盾,你想说你有上千万金盾,可用以献给虚空全神?”

“金盾?呵,若要是以区区一些努力与三四百吨黄金,能换来虚空全神的蒙恩,藉行刑人之手除去大教宗,那不知该有多好。”

“住嘴。”端坐王座之人打了一个响指,其响声在两人耳内听来宛若山崩地裂的声势一般。那身着旧服的男孩再度摇晃着坠地,乔瓦娜紧绷着脸,倒后了三步便复又站稳。

只听王座上那代行者说道:“不要狂妄地说一些胡话。你们能得召唤已是幸运至极,不要冲昏了脑袋,在全神前面把恩泽看作是交易。”

待四人复又在代行者面前站定,他继续说道:“我主本不会插手凡世事务,仅是遣我等惩戒藉神力行不端的罪人。故在愈来愈不尊诸神的旧帝国崩坏、凡世因而动荡之际未曾插手。原本新帝国自以为是,信诸多掐造的神祗已给自己招来灾祸,我主亦等其咎由自取。

“可如今,诸多神圣被蔑作伪神假神,被扭曲污染,其神力再一次被滥用,更引来外来邪神的窥探与觊觎。我主不得不重遣我等,替祂行走在大地上,重新散播祂的旨意……”

乔瓦娜丝毫不畏惧方才遭受的惩罚可能会再来一次,着急地握紧双拳吼道:“那帝国的教廷和大教宗就是罪魁祸首!鄙人愿意倾尽一切,助尊贵之人去铲除他们!”

代行者看向她:“帝国的教会必须要被彻底瓦解,但需要逐步将他们的毒液从大地上除去,不可能只用这么粗暴简单的办法。伟业非一日之功。”。

灰袍老人躬身,垂下有着右眼处有着三颗泪痣的脸庞说道:“这一位,还请对我等直叙——我等如何才能从这一位身上承蒙圣恩。”

“我为你们各自带来了你们互相间很可能会感兴趣的人。”代行者如此说道,“你们之中有人能从交易中获取到对当前情况有很大帮助的商品。我需要你们借助彼此的力量,在对抗教会以及外神的道路上走得更远。当你们的道路上出现了你们无法通行的拦路石,我将会亲自出动,将其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