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菲伊彻走到稍显冷清的圣马丁街上,这条街似是因为坐落了一座小教堂而起的名字。位于广场一旁的大教堂,平时是教职人员的办公场所和开会的会议用地,仅有教区宣告或是大型节日、礼拜日作弥撒时大礼堂部分才对公众开放。

“那也不是我能应付的了。费恩先生的意思,主要还是担心你在没有任何人目击的情况下被带走,过了三四天他才能知道你的下落,要是发生点什么就迟了。”海伦娜回过头来,“要是再发生类似腐月那样的隐秘事件,而且是针对你来的,我会毫不犹豫地放弃那顿红烩肉丸。”

欧菲伊彻在心里对比完原主的薪酬水平,又根据数年前刚到戈斯拉尔家时帮忙出门采购的印象,勉强记得最低单位的寇涅尔可以买到一磅牛肉,或是六大条黑面包。半年十五金盾的收入,差不多就是等于上辈子三十万年薪的概念。

“你半年的薪酬,要有十金盾才能在斯塔银行开户呢。欧菲伊彻去开个户吧,留下两三金盾日用就好。其他最好都存起来。”夏洛特回头看了一眼银行,“先前斯塔银行还为我们家族的人免管理费来着,现在已经照收不误了,反应好迅速。”

据说,在目前的新历运作以前,即整整五百七十三年零八个月二十四日之前,用着现在称作旧历的记历方式。稍有变化的,是一年不算月份,而仅算作二十四节。

距离噩梦一般的隐秘事件,已过去两星期,转眼已是这异世的八月末。

“你、你坐好。”费恩把欧菲伊彻按回在木板上坐好,转身合上盒子,放到身后的桌上。凭借桌上的提灯,欧菲伊彻才看到盒子上铭刻有波浪状的符文。

费恩回应:“就这一枚独特的高纯度源质晶体而言,我现在还没有时间去研究——有的是要紧急处理的应对去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五个常见的源质用途,你要明确告诉我,你打算怎么用它。否则我恐怕还是要强行留下它。要不然,它不但会给你带来灾害,还有可能包括我在内的更多人会遭受其害。”

不少人会用干草、破絮、碎布、碎革把自己固定的睡铺变舒服一些,至少摆上一个满是荞麦壳的枕头。但在城镇里务工的人,不是睡在工棚里就是睡在雇主家或工作场所的长板椅上,没那么多改进可做。

一股略带磁性的声线传来,这是费恩平日的声音。欧菲伊彻感觉身上一阵僵痛,在从木板上爬起来时,不由怀念上辈子睡过的软床垫。

或许我该和埃尔埃斯谈谈,他似乎对这些更感兴趣。如果我待会还记得这件事的话……

他们希望能得到特殊许可,让猎魔人行会可以在拥有对狩猎物处理权的情况下建立起来,而不是任由教会以及教会许可的组织进行回收处理。据两人所言,大量被猎魔人费尽苦心留存的狩猎物尸体上面蕴含着极具价值的东西,而教会却几乎判以违禁物直接销毁了之。

穿越以前是颗附庸在机器上让资本增值保值的螺丝钉,穿越之后干脆就是诸多未知势力相互倾轧下的浮萍、草芥?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魑魅魍魉甚至是什么神祗,都不要欺人太甚了!

先是把生命安危寄望于金手指、外挂、辅助一般的系统,再是干脆连系统给予的力量都不足以对抗危害到自己生命的事情……

再度眨眼后,身上剧痛却突然全部消失,略微起茧的双手仍好好的在眼前,除了一些黑红的污秽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欧菲伊彻眼内,世间一切物体哗然涌起血泉!他感到身上一阵剧痛,不由低头看去,只见双手皮肤尽数在剧痛中皲裂掉落,渗出的血珠汇流成股。心跳如疯狂擂鼓,连耳旁的骇人长啸都快被遮住。

“不幸的是,一位女仆遭遇了会活动、如同纸片般的巨大黑影怪物的攻击而丧命。而夏洛特小姐和管家卢卡不知踪影。据女仆所说,夏洛特小姐似乎被黑影怪物所掠走。我出于自己的职责和义务,想出来寻找夏洛特小姐。没有想到却遭到另一些…怪物的攻击。”

他继续说道:“说来有些偶然,我的主人夏洛特小姐,就是来此地寻找一位名叫费恩的先生。不过代表我主人向费恩先生进行接洽的是我们的管家卢卡,其中的细节我并不清楚。

只见钟楼顶层,有身影在火光下闪动。远远看去,只能看见此人有着披肩的冰蓝头发,似据守着楼梯口在和什么在搏斗。

还未看清那些妖物被什么给撞飞,那道庞大的黑影已砸到他身上,连带小酒馆厚实的圆木墙一道撞烂。

听到他的回答,那女声声音更急了:“你也太天真了。就不要说一无所知的你,就是我也没有把赤月和腐月两个事件搞清楚。一个事件在仪式临近完成时,除了仪式彻底完成外,只有解决仪式举办者、破坏仪式、等仪式超时这三个办法才能让它停下来。你既没有能力找到举办者,又不知道怎么破坏仪式,更别提有什么办法让仪式拖到结束了——仪式最短能僵持数节气,最长能维持数百年。趁这两种仪式冲突的余及到你之前,快从这里逃走吧!”

夏洛特的房门似乎半掩着,有月光余晖从房内溢入黑暗的走道,那交映的色泽愈显吊诡。

火红发的女生略一迟疑,答道:“如遇强敌,应扬长避短,若准备万全则先发制人、速战速决;若不知底细则回避交战、尽早逃离。”

既然主人亦不作深究,那他也把满腹待发的斥责扔掉,抛出了更为紧急的话语:

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吨的血肉散碎闷声,从那肥半兽人头上响起,随即又看见它直愣愣向前倒了下去。白泰阳出手迅猛突然至极,别说肥半兽人注意力全在那灰白发男子身上,就是全程看着白泰阳暴揍矮半兽人的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梯子?为什么我要爬梯子…对了,这小宿倌没几个房间有窗,但我住的房间通向阁楼,阁楼有窗可以从那里爬出这地方。

伴随着怦然心惊的想法,欧菲伊彻感到自己被彻底吸入硬币之中。

…啪。然后他脸朝下的摔到了光洁的地面上。

“好痛!!”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是跌进来的啊!你就不能认为自己是走进来的吗?”

熟悉的细柔女声再度哭笑不得地传入欧菲伊彻耳内。他边揉着鼻子边站起身,发现自己到了偌大的殿堂之中。

殿堂以大块黑色大理石瓷砖一般的东西为地,而四面被七彩光雾笼罩的墙壁远得让人心惊,倒像是世界的尽头一般远。殿堂虽有非常古典、刻了花雕于其上的硕大柱子,无尽向上蔓延的柱子上方却是璀璨无边的星河。若是抬头向上看,那墙壁与柱子似乎直接接到了群星之中,让人看得头晕目眩。

而除去不知有多远的墙壁与柱子,殿堂之内唯一可见的,便是一高一低的两座同样以七彩光雾铸就的王座。而一女孩,就正坐在稍矮一些的王座上。

女孩脸蛋温和可人,此时无可奈何的模样更带了几分稚气,但较白皙皮肤更为白亮的银白头发,更吸引了欧菲伊彻的注意。垂地如瀑的超长银发和银白丝绸质地的长袍正反射着光雾的七色光芒,显得流光溢彩摄人心魂。

“你就是…先前直接在我意识里说话的…旧神血脉系统的管理人?”欧菲伊彻推断到,“你不会还恰好是这个世界的女神吧?”

女孩有些不满地嘟起脸:“难道我就不能是吗!虽然我确实不是。啊…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话总觉得让人好生气。”。

欧菲伊彻正视着女孩那双同样为银色的双眼:“那…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一度还以为你是附带在系统上的某种智能呢。”

“从别处误入到这副身躯的来客白泰阳,你可以称呼我为尤克卓拉,我是虚空全神的代理人。”尤克卓拉回视欧菲伊彻的双眸,“原本,我要独力在地上行祂的旨意——遏制旧神被扭曲降临,抗击外神入侵这个世界,捍卫世界不倒向毁坏灭亡的道路——现在,你我已是共同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