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有一个又一个湿漉漉的青黑的斗笠在慢慢的移动着,仔细一看那斗笠之下都是一个个六七岁男童大小的人,手里都抱着一个陶罐子。只是那青黑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一股湿漉漉的气息。

“那就留下来陪着奴家可好?你个没良心的,人家可夜夜给你留着门儿!”那女子倒是大胆,雪白的手掌就贴在无虚的胸口之上。

如此种种活着的他们自己成了风云大陆各大家族和势力关注的重点。任浴月想到自己的逃婚,想必帝都的皇族也是想通过赐婚的方式,介入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

如此坦诚倒是让屏风一侧的太子颖神色一顿,转而看向了这边。他神色如常道:“天子赐婚,不可辞!这本不是简单儿女情长,自有君王属臣子民的大义。只是,我想对你说:我会对你好的,无论你是谁。”

出了那大殿,任浴月走了几步不见那郭辛跟来,于是自己就往会走。但是这保和宫到底是皇家宫殿,建筑众多,她很快就迷了路。正当发愁的时候,看前方那一处院子的里亮着灯,于是径直走了进去。

任浴月心中感叹自己幸好提前收了一些东西,要不然都得给交出去。郭辛则是唏嘘感叹,如此雷厉风行的管家手段才是宗妇大家的做派!

“睡吧……”一声温柔的男声在她的耳边响起:“你,会喜欢的……”那声音温柔而宠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那少女的肩头,帮她把一缕湿漉漉的头发扶到了脑后……

“妖族畜生,人人得而诛之……这本是天地正道!你乱杀人族,造孽颇多!罪有应得!”郭辛眼中含悲,往日那胆小怕事的样子一扫耳光,目光冰冷的看着那蛛女娇媚的容颜:“你这毒妇,想成婚?想学人?”

任浴月真正的被困在了这水泡之中,耳旁都是那小蜘蛛的啃咬的声音,任浴月知道那小蛛都有尖牙和毒液,现在爬满了水泡齐心协力的啃咬腐蚀,这水泡就算一时可以护住自己的安全,但是长此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显然这鲛人元衣作用十分强大,任浴月更是觉得这件东西还是晚些日子还给无虚那条鱼的好。

“你那大殿之中半夜的砍柴!加火的人是不是都是你请来喝茶的人啊?可惜,没一个活人!我怕待久了,我们的命也搭在里面!”任浴月冷笑一声,指着那洞中:“我们也是大家族中出来的人,不是无名无姓之辈!无继城云家、任家还有碧落城的郭家,你确定要与他们为敌?”

任浴月很快就发现地宫里有很多的丹炉,大大小小居然有数百个之多。而且这里面只有老道士一人,显然他们的到来似乎预示着某种结果……很快他们就有了到手的工作:劈柴烧火,守着炉子不能灭!

城头上的守军丝毫不敢松懈,紧紧的盯着下面,等待着下一轮攻击的命令。

此时的无虚一身血水,神色凄然,他环顾四周那高柱之上的鲛人灯,语调一提:“这长明灯数百年来,用的可还习惯!”说着只见那无虚仰天长啸一声,那巨大噎呜的声响奇怪的从他的身体里发出,那是一种低沉的无法形容的声音。

“屠城!”

“生怕别人不认得你吗?”任浴月看着那家伙一脸欠揍的样子心里冷哼一声!还是郭辛连忙拉着二人去了自己暂时落脚的一个地方。

“你们巫族人的命线早就绑在这里的阵法上,每当念经诵读就是拿你们自己的性命来镇压这口深井中的东西?算起来?算计自己人,你们的大祭司,主祭司倒是一把好手!”

那眼中的金轮闪过,一双傲视万物的眸子。指头尖那一指高台之上的黑袍祭司,轻蔑的嘲笑道:“你这个人,居然拿族人的生命来织网!就算能克制底下戾水的翻涌,但是他们也会耗尽自己的生命!这就等同于送死!”

“大祭司!”高台上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很快一阵奇怪的低吟声响起,好像挽歌一般,低沉庄严,只见那些身着黑衣的祭司们,一个个的从高台上走了下来,纷纷围在了那已经身亡的大祭司身旁,口中不知道吟唱着什么曲调,那声音熟悉而哀伤,就好像很久之前听过一样。

云环山的话点燃了萧全眼中的光彩,他突然意识到,一切还有翻身的机会……但是他们忘记了一件事情,就是这场游戏的设计者,早在游戏开场之前已经算好了千百种的可能……

但是不知道为何,这次天象异常,海上突然升起的龙吸收,一些改变这里的风向,这个世界却刮起了西北风,结果那些烧尸体的黑烟就一下洒满了全城。所以这一时间整个城市的上空都聚集的打量的烟雾,而且因为云层和气压的原因,在这里居然久久汇集并不散去。

云泽口中的她,就是任浴月!从莫湖祭司半年前回来的任家庶女,一个上了族谱参加无妄海开潮会,在一群人失踪之后活着归来的女人!这个人还是他的妻妹,也就是小姨子。

前来勘察的探子,远远的看着着一片蠕动的赤红,浑身鸡皮疙瘩都撒了一地,连忙发出飞鸽以最快的速度告知泉水城的当值者。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更为可怕的是,那红色丝线虫似乎有什么感应一般,早已经顺着那底下水源的方向钻入土壤深处。

“不好说,这回城里出事了,很多人死了,还有重伤半死不活的。据说是有人投毒!这回城里有一半的井水是不能喝的!现在大家都排队去安全的地方取水呢!”郭辛抬手举了举手里的一个陶罐,那里面就装着刚才排队得来的干净水。

“师父!我问了,黑皮、石头还有几个人都是突然一下倒地的,还,还流了血……是,是七窍流血……看着,像是,像是中毒!”半大小子,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溜了回来,凑在胡子男面前小声的嘀咕。

转眼之间天地变色,狂风大作,众人大骇!等风停了再去看那被围住的无虚,哪里还有人?那空地之上早就没有了踪迹?!

现在已经是深夜,街道上早已经宵禁。但是刚才却有声响路过,那马蹄都是包着布,声响并不大但是人数众多,却不闻人声,看来应该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像是民间组织。

此时这件事情的中另外二人,任、郭二人正在泉水城最大的一家温柔乡万花园内吃酒品香。他们改名换姓,任浴月叫做玉公子,郭辛从了母姓叫做林二。两人一副富贵纨绔子弟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在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中把酒言欢。

“我只是一个鲛人眼中的杂种,那些金银财宝对于我来说,并不稀罕,我也不是来这里贪图你的财宝。只是没有想到此行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的一个亲人,而不要只剩下我一个人而已……”无虚的话说的很轻,似乎触动了李西道。

同时在旅店的后窗户上缓缓滑下来了两个人,一人青衣一身褐衣,两人一挨着地面立马四下张望,看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很快就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巷子。那里面接着一条街道,人流众多,很多就消失在人流之中。

“您老给说说呗?我咋没看出来呢?”小二讨好的继续恭维着。

云环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深刻的明白萧全此时的悲凉,也知道自己当初为何要让儿子从政,就是深刻感到了这种来自最高统治阶级的怀疑。那种如坐针毡、头悬利刃……

“云家主!”

“贤郎?出什么事了?白柔儿不解反问,眼睛里都是不安。

“贤郎,我也是听凤儿说她给泽哥准备鲛绡袍子。那鲛绡可是遇水不沾,想来他们是要去有水或者是下水的地方。这风云十六城,只有泉水城一座城市是在海边的峭壁之上,哪里到处倒是水……”

双方都知道这不是持久战,于是很快围着的黑鲛人慢慢冲着水泡而来,想来他们是打算拿那水泡中的人做筹码。更何况那里面还有一个人族的女子,看着十分清秀,虽然不够惊艳,但是对于黑鲛来说,女人不过是传宗接代的东西,也不需要计较那么多。

郭辛正搜肠刮肚的想着有什么词可以来形容男子的笑容之美,最后只能得出:“妖孽”二字似乎才能总结。只是转念看着那蜿蜒的岩浆火海,心生不解:“这里究竟是哪里?”

“那么,怎么现在也没有动静呢?”任浴月看着脚下已经变成一片蔚蓝的海水,早已经看不到一丝的血红色。

“哼!你以为我无虚送出去的东西,会要回来吗?我告诉你,”无虚那一双翻着红色光泽的眼睛,翻着粼粼波光,一时间居然有些颠倒众生的样子。

顿时任浴月的脸色就十分难堪了,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黏糊糊的东西,那恶心的东西流了一身的口水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她一把揪住那舌头,用力一伸,力气之大,速度之快,连郭、无二人都没有看清楚,就见那黑影嘶的一声跳起来一丈高,一口口水直接喷向了任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