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的眼睛就一直没有从任浴月的身上离开,他随着知道的事情越多,他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神秘,有那么多的事情都发生在她的身上,她究竟是谁?难道真的就是任家一个小小的庶女?

郭辛迷茫的看着空气中不断飘来的红色粉末,捂住鼻子说道:“这是哪里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

中午的时候,城北收集尸体的大院子里,架起了高高的柴垛,很快哪里就冒出了黑烟,带着一股巨大的难闻的油脂的味道散发在整个空气中,虽然这个时候挂的季风,黑烟并没有笼罩在泉水城的上面,但是城中的人都知道,是官府在焚烧尸体了。

王知事跟看见救星一样,连忙答应。主祭司闻言也是点点头,云环山关心的询问大祭司的安慰,主祭司摇摇头叹气道:“大祭司还在支撑着,等着巫族外援!”

“师父!咱们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半大的小子,满脸汗水的蒲扇着大眼睛看着一个精壮的胡子大汉。大汉转身看了小子一眼,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一个半人多高的铁锤,哐哐的就砸在了烧红的铁胚上,溅起几个火星!

“站住!放肆!这里是李氏祠堂,你岂敢如此狂妄!”族长大怒,一伸手一众家丁纷纷将无虚围住,周围的人群都散去外圈。

“你我都是忠君卫国,自是男儿使命!”

“我儿,这个东西你收着。应该可以帮助你母亲恢复声誉。”李西道拿出一个精致的朱漆盒子。上面奇怪的花纹,无虚一眼就看出那是鲛人族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副棋子。

李西道胸中此时已经波涛万千,他仔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突然他心中一动,那掩饰激动的问道:“你可是二十岁?”

她明明记得那些长相怪异的黑鲛人向自己的水球围过来,而那个时候,她只觉得心口处有一阵火烧一般的刺痛……再往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想到这里,任浴月斜着眼睛打量着旁边那个长的一脸妖孽的家伙。

此时泉水城李家家主李西道的家宴已经结束,宾主尽欢。许久不见的云家家主云环山离开李府的时候已经宁酊大醉,是幺儿云泽扶着他上马车的。他们赶在关闭城门前出了城,直接回到了驿站休息。

云环山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看来这里的情况似乎比预期的更糟糕。萧全干瘦的脸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突兀,他缓慢的说道:“不仅仅如此,更让人担心的是,那圣泉的水已经小了很多了,而且这几日那泉水只有筷子粗细……”

云环山连忙谢道:“西道兄客气,客气!出门访故友,却碍于我这身份,怕给兄台惹麻烦。也不好高调打扰,免得御史台的言官又要忙了。自家兄弟,你如此客气,这让环山甚是惭愧。”

更令人费解的是,这样一件大事居然没有一点动静,营地附近的村子居然是在三日后才发现出了事。吓得村民报了官,兹事体大……官府也不敢声张连忙快马报了上级,这才通知了无继城知事。

“这,无妄海,是要出事了……”一个不好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滋生。

“哼!既然打架!不要废话!”无虚眼角扫视一圈,微微抬起下巴,邪魅一笑:“来!”说着一股旋转的水流急速而至,一只银光闪闪的三叉戟,转瞬出现在他的手里。

“我对他也是不甚了解……”任浴月见那外面实在没有什么可看,只能斜着眼睛表示自己的无奈。郭辛看着也只有叹口气:“呜呼哀哉!”

“他今日随着公爹去了外面办事说是要几日,怕我闷了于是送我回来住几日”任浴凤撒娇着依偎在母亲身边,甜甜的冲着任重贤笑着:“我带来别人送来的雨前龙井,孝敬喋喋。”

“哦,这就是女鲛保护幼儿的壳是吗?那么说来,这个就是无虚的壳?”此话一出,两人都一愣,任浴月见过有壳的只有王八,还是在任府吃饭的时候,后厨里见过。郭辛的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尴尬,他小心的会有看了一眼海岸线,嘀咕道:“那个,你知道这个,对于鲛人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你的居然早就知道了?好毒的性子,居然等着我们演戏。”蜥蜴人吐着舌头,血红的眼睛种萃满了怨恨,恨不得一下撕碎了眼前这个男人。不过蜥蜴人翻着那极其不相称的眼皮,突然吐着舌头“嘶嘶”一笑。

“那只鱼给的,看着不值钱。”

显然这想法早被那肉球猜中,他虽然没有四肢倒是在海中接着浮力倒也是动作灵活,险险的躲过那一口腥臭的消化液,立马回身就吐出一口黑烟直扑变蛇,那变蛇立马回撤,灵活的躲过。

“你们不用动怒,这开潮会数千年多少家族精英折损在此。无非两个字,利益!我们鲛人富足,金银财宝多如牛毛,我可以分给你们。等到出去的水路开通,你们出去后成为富甲一方的人,什么家族荣誉不是都可以重建吗?”

“你知道鲛人的事吗?”无虚望着那天上的月亮,突然语气温柔了起来,甚至眼睛中都带着星光的迷蒙。就是在那个故事里,任浴月第一次听到了无虚讲述关于鲛人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缓过来的郭辛,缓缓爬了起来,摇着头:“那个,真的进了血海吗?他,他不得化成血水啊?鲛人?不就是条鱼吗?”

任浴月略有尴尬得笑一笑,在外面世界的时候,郭辛曾经与她三个月同行,从莫湖回到无继城得一路上从路边的野草是几月发芽到今年流行什么款式的秀样,郭辛都可以事无巨细的给八了个遍。

可那黑衣人怎可见那畜生放肆!一把短剑直插七寸!原来那畜生想死里逃生,露出了自身弱点,被黑衣人发现,直接钉住七寸。剩下两个黑衣人利索的左右夹击,沿着那伤口一圈滑动。

一片混沌!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啧啧!”一个清瘦的少女身影湿漉漉的从水中一步一步的往岸边走来,嘴角的血迹顺着水珠蜿蜒的在脸上留下一道夺目的色彩!

“那是,自然!”老嬷嬷看着一个手脚利索的小丫鬟把一碗血燕端到了任浴月的面前。换了一副诚恳的语气道:“姑娘用点东西上路吧。舟车劳顿,得需要些体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