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郎请客,这是长脸的事,镇上人家都给面子,每家至少来了一位代表,有的拖家带口地来,顾猛自然也欢迎。
新闻学上的把关人,也就是看门人、大筛子。
顾妈妈也愣住了,她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譬如断胳膊断腿的,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不求了,可怎么突然大变活人,这笑呵呵的大黑脸真的是我的儿子吗?
顾老爷子是从东北来的好汉,会打枪、会骑马、会功夫,可最后还不是被赵老汉给收拾了?
“嗤~,我就说顾猛是装的吧!我们又没真打他,瞧你们一个个紧张兮兮的!”
以前张道士说过,顾老汉和顾振军的坟地没有选好,那个坟地前面有个大斜坡,叫什么‘墓前陷落’,看起来不稳当,叫芳妹换地方,芳妹一直犹豫呢,结果出事了吧?”
“大白天喝酒,不像话!让张干事见笑了!”
“书记,大院前面来了上百个学生,吵吵着说让咱们放人,不然就冲进来,找你讨个说法!”
假如考不上,往后余生也只能交给命运,自己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刘家人打算继续跟韦家通婚,以保证刘家不受排挤。
老蔡确实傻了,“方老师,咱们严肃点,别开玩笑行吗?”
这可怎么熬哇!
成绩下来后,他慌得一哔。
石桥年久失修,仿若一个老朽之人,怎么能经得起超重卡车的蹂躏?
“兵哥,收天麻的人来了,顾猛准备卖天麻!”
顾猛拍了拍胸口,认真地说道:“大白天见鬼,确实很吓人!”
他开始尝试着打造菜刀之外的铁器,如砍柴刀、镰刀、锄头。
原本一直叫‘小顾’,现在改口叫‘小猛’。
“报告老师!这道题太难了,我不会做!”
总分120,高考作文50分,可见分值之大。
“戏精啊!”
可老校长越听越不对味,怎么歌词有些不健康呢,他勃然大怒,“顾猛,你给我闭嘴,谁教你乱吼叫的?!”
三喇叭脸色一红,笑骂道:“别乱说,我这是在出主意,不说洗澡也行,就说他偷东西、那小子不是会做鞋吗,我们就说他家里的鞋来路不正,都是偷来的。”
这段时间顾猛一直忙着学习,帮助同学改善伙食,锻炼身体,很少过问天麻的事情,他打算考完了再说。
“要!”
“小姑,我们不着急,等车开了再走!”
“小顾,去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明确提出,鼓励农民投资,兴办乡镇企业,国家还会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与此同时,生产资料价格双轨制正式实施,你根据市场消息提前进行投资,算不得投机倒把,而且你只囤了一吨,对市场价格没多大影响,问题不大,你就安心学习吧!”
王昌明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把他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嘴里,林大龙暗暗气恼,好你个姐夫,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就只用一句话打发我,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人,我一定给姐姐找个靠谱的,太不尊重小舅子了!
“真的?谢谢姐姐!”
“找小娅?进来吧!”
大年初一他是在医院里渡过的,他一直守在母亲的病床前,他担心母亲再走了,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递了一支烟,表叔笑呵呵地接着了,瞧了两人背篓一眼,有米有肉,满满两背篓,砸吧着嘴说:“何家生了个好孝顺的女子,外孙也孝顺!”
“你若是不听,下场就会跟它们一样!”
跟他交往,也只是出于同情,她想要用行动来消弭两家的仇怨,可一切都不容易。
顾猛去了城里收破烂,有几次远远地看到赵佳,他都主动避开了。
“多钱?”
王昌明没有再劝,“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们。”
林凤芝摇了摇头:“这两天跟一个绿岭中学老师聊天,她经常称赞一个高三学生,说那个学生是个天才,那个学生的名字就叫顾猛,我前几天给你的那两本高考复习资料,就是那个顾猛编写的。”
顾猛一瞧,熟人。
他睁开迷蒙的眼睛,黄昏下的林子暗沉沉,在阴影中,有一个洁白的身影,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微微发亮,在他朦胧的视线中,像是一只飘荡在林间的精灵,美丽而梦幻。
贺宏军也在。
一是学校教学条件差。
“四块?”
“花姐,麻烦你割十斤肉!”
这时山道上又上来两个人,是邻居刘长贵和刘大婶,两人都扛着锄头,准备去山上地里干活。
“做鞋可不简单,你仔细些,别乱花钱!”
顾猛咬了咬牙,准备用最原始的方法卖刀。
可事实确实如此。
这些天他一直想着怎么赚钱,赚大钱,本来想着跑南边做倒爷。
“阿妈!你不用担心钱粮的问题,这几天我准备多打一些菜刀,拿到县里市里去卖,一定能赚很多钱!”
顾猛望着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母亲,心口忍不住抽搐的痛。
贺宏军的右手开始萎缩,最后残了。
顾猛淡淡一笑,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年轻的大长腿真结实真好用,这一生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