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从三向渐渐包抄过来时,殷锒戈微微弯身,将手中的枪放在了地上,然后站直身体,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温洋转头看了眼正坐在桌边的祁瀚,正犹豫着,门外的殷锒戈已开始不耐烦的拍着防盗门,咚咚的响声极为剧烈。

殷河轻笑,他和温洋之间注定是诚挚不了的,他对人的激情,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全部给了邱枫,邱枫的离世,带走了他对这个世界太多的追求和热情温洋

殷河的声音戛然而止,脚下的步伐也随之停下,紧随着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大约还有多久?”

皮质的沙发,上面裹着一层柔软的绒布,疤脸只点燃了边角的一小块布料,火势便开始缓慢延伸“你就别指望谁能趁乱救出你。”疤脸阴笑着看着的温洋,“要怪就怪殷锒戈吧,变成了鬼了去找他,走。”

看到温洋的眼睫在颤动,殷锒戈连忙握住温洋的手,俯身用脸蹭了蹭温洋的脸颊,又怒又喜道,“你终于醒了。”

“不要求求”

“我会放过你”殷河站起身,“殷锒戈他可不会”

“嗯,他是殷河的人。”殷锒戈淡淡道,“你安心养伤吧,之前交给你调查的事不用去查了,你”

温洋不知所措的看着殷锒戈。

胖男人一拍大腿,激动的大声道,“好!那就听您的六百万!”

温洋轻轻拨开殷锒戈的手,深深吸了口气,“是他救我出来的,我不能这么自私,殷锒戈,那个人就是你要找的温洋,他现在叫文清,他还认识我,说出我们以前在一个孤儿院待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那艘游轮上,但看上去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总之你一定要去救他,他才是”

“不会的温洋,殷锒戈他做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你要相信你接下来做的事是正义的,夜长梦多,就今晚吧?我还准备了b计划,如果你不小心失败了也没关系。”

殷锒戈出了病房,轻轻关上房门,脸神色如常,沉声问宋佑,“找我什么事?”

回到宾馆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温洋抱着睡前的最后一丝希望拨了祁瀚的电话,响了两声后终于接通。

殷锒戈俯头吻了吻温洋的眉心,“我已经在准备跟你结婚额事了,你说你是我什么人?”

“我想”

果不期然,祁瀚的声音刚落不过几秒,殷锒戈阴戾的声音像裹着数层冰渣似的呼啸而来。

温洋顿时有种对殷锒戈翻白眼的冲动,最后只能干笑两声,“明天再说吧。”

男孩看上去十分瘦小,身上穿着颜色几乎褪尽的蓝衬衫和黑色七分裤,还带着几个颜色突兀的补丁,似乎有些营养不良,露出的两条胳膊和小腿十分细瘦,脚上一双破旧的塑料鞋,肩上斜挎着一只像是手工做的布包,里面装的应该是书,因为布包底下两个角破损的厉害,里面书本的白角已经露了一小截出来。

“这几天消愁的酒喝多了。”文清轻笑道,“忘了:

“不急。”殷河身体慵懒的靠后,“我给你时间醒酒。”

殷河的手下很快便对文清用起了惯用的刑讯手法,在殷河跟前,他们并没有用过于血腥的手段,但手法同样残忍。

文清撕心裂肺的叫声充斥在幽暗的包厢内,他虽倔强,但终究也只是血肉之躯。

“我说”趴在殷河脚前的文清,粘腻的血液不断从嘴角滴落,虚弱道,“我告诉你骨灰在哪”

殷河微微扬眉,他原以为文清能撑至少超过三分钟

“对不起殷总”文清吃力的抬起头,牵动着嘴角扯出一抹充满玩味的讥笑,“我把您爱人的骨灰分五次洒在了市五家商场的便池里。”

殷河的脸色瞬间如要裂开一样

“冷静殷总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文清继续阴笑着道,“那就是这五家商场的下水道是相通的,您只要把它们交汇的那一条管道内的污水收集起来,也许还能把您爱人的‘尸体’给凑回”

不等殷河作出反应,殷河的手下像对待只破布娃娃一样将文清从地上拖了起来,随即重重的两拳掏在文清的腹部,文清如只被抽了筋的虾,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文清很清楚,落入殷河手中他必死无疑,虽然他之前还打算用殷河爱人的骨灰算计殷河一把,但目前,他脑子里只剩下如何在死前让殷河痛苦。

因为殷河痛苦的模样,是他死前最想看到的画面

死亡对他来说不过是与哥哥的团聚,死前所承受的痛苦,他也当是对自己无能报仇的惩处。

现在,他无所畏惧

“殷总,容属下现在就解决了这小子。”殷河的手下拔枪指着殷河的脑袋,他跟殷河的时间同样很久,所以很清楚文清刚才那一番话对殷河有多强烈的刺激。

他甚至无法想象,此时的殷河是用多大的定力才承受住了文清的这番刺激。

即便文清的话,只有万分之一的可信度

“不用。”

殷河沉声说完,起身走到文清跟前,他用脚尖掂起文清的一侧脸,看着文清痛苦喘息模样,徐徐道,“你还准备用邱枫的骨灰对付我,又怎么会把这筹码给扔了,不过还是得说,你对如何激怒我真的是了如指掌。”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信了,并且差点变成个疯子

文清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但紧抿着嘴,没有再说话。

殷河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桃核雕刻的小人形状的红色手绳。

“可还记得这个?”

文清放弃挣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亮光,但转瞬间消失。

这根手绳是当年在孤儿院的时候,他最爱的哥哥亲手刻给他的,他珍藏在身边很多年,后来一次醉酒醒来便不见了,他一直以为是被自己弄丢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会掉落殷河手中,不过他现在对这也并不好奇是很珍视的东西,可是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而言并不足为奇。

“殷总也对穷人的东西感兴趣吗?”文清轻声笑道。

“别急,还有”

殷河说着,从口袋里又取出一根相似的手绳,上面坠着的桃核被雕刻成了老鼠的形状。

文清怔怔的看着殷河手中的那根手绳,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在惊愕中沸腾了起来。

文清刚抬起头,殷河的手下伸手猛压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的脑袋摁在地上。

殷河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近乎失控的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