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将信将疑的接过手机,看着他刚才指过联系人“老头子”的电话号码。还在犹豫是不是圈套,就见时初飞快点了拨号,刚响了一声就被接听了。

“她对凶手的透彻,就像亲自经历过一般,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好奇?再说,你以为我想瞒着?老许临终交代过,不许她当警察。”

她回到座位,还是一个人都没看到,刚好看到路璐走过来,她还没开口,路璐先问:“小诺,有没有看到你们老大,昨晚火化的人需要他签个字,”

刚子喊了一声:“吴心萌,你个笨蛋,过来。”吴心萌咂巴咂吧嘴巴,似乎还想说什么,硬是委屈的憋回去了。刚子还在小声数落:“真不知道你是无心还是故意卖萌的,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回去后,给我好好检讨去。”

声音低沉而沙哑,有着男性气质的成熟稳重,压抑而性感,让人心涌神动。许诺却像自带防御机制一样没沉浸其中,事实上,她已经很久不去选择判断了,当然,犯人例外。她回过头说:“你耍我?”明明能说话,为什么还要装哑巴。

“嘭”许诺一杯子就甩了过去,好啊,秦风,你等着,敢情又是你吹的风是吧。

以致于男人回过头时,她还在傻傻的望着,望进了一汪清澈带笑的深潭,陷入了所有的思绪,直到男人走过来,她才惊慌不已的收回眼神。明明有很多疑问,一时却全都无法问出口。

“说人话!”许诺扶额,实实在在的抹了一把汗。

她就不信没一个人感到奇怪,拉过吴心萌。吴心萌边走还在玩游戏:“姐,你别扯我啊,啊???我女儿的脸捏圆了,呜呜呜。”

吴心萌的一声尖叫引起了刚子的注意,他关切多过好奇的眼神越过许诺,定在吴心萌身上。这似乎引起了吴心萌的不满,连“女儿”都不管了,拉着许诺就往旁边走。

“姐,什么事说吧。”

许诺遗憾的望了刚子一眼,指着时初,才开始问:“他能说话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们都没觉得奇怪,我也就没表现得那么白痴了啊。”

许诺:“??????”,敢情我现在奇怪的样子,很像白痴?许诺一时没说话,很淡定,默默的往前走,她可不想以后叫她姐的人改叫她白痴。

林清,秦风和时初依次落座了,路璐坐在林清旁边,冯千落埃着着路璐,然后李明远很自觉的坐在冯千落旁边,刚子接着坐下。剩下两个座位,许诺和吴心萌对望了一眼,这怎么坐?两人又望了一眼大伙,玩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眼神似乎都没放在她俩身上。但所有人眼里的精光出卖了他们,敢情这是串通好了的吧?

“姐,你忍心把我丢到太平洋吗?”吴心萌撅着小嘴,睁着大眼睛小声的说着。她实在不想和刚子坐一起。

许诺撇撇嘴:“我打不过刚子。”她也很无能为力的好吧,虽然不讨厌时初,但他能说话这个奇怪的问题让她看起来很白痴。这全归咎于时初,再一看,他有点得意的笑,她就更气了。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坐在了刚子旁边。准备拉吴心萌坐下来,刚子悠悠的声音传来:“我妈那祖传的镯子怕是粘不回来了,上次的玉如意也不好修复,这钱??????”

吴心萌苦着一副脸快哭出来了:“姐,你还是换个位置吧。”

大家都望着她,她不得不坐在另一个凳子上,然后才想起重点,问:“萌萌,你跟他回家了?”

吴心萌顿时脸就红了:“姐,你别瞎说,上次我贫血严重,借他的床躺了一下,看到他家不少古玩,然后一不小心就??????”

“哦,只是借他的床躺了一下,不是客房,是他的床。怎么样,舒服吗?”然后就看到吴心萌整个人跟醉酒似的,脸全红,想解释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样子可爱极了。

刚子心疼又好笑,明明没啥事,她这个表情倒真像他把她怎么似的。就着菜上桌,说:“好了,许诺,别逗她了,大家快吃吧。”

时初一直盯着许诺,她好像因为什么故意不看他,菜上得很快,还有小点心。他不动声色的把小点头推到她旁边,以前她好喜欢做地瓜丸子,糯米鸡,米粑,麻圆等等一些他叫不上来名字的点心,想必她也是挺喜欢吃的。可是,她硬是没夹一个,他给她盛了莲藕汤,她以前也好做这个汤,现在却还是没吃一口,只吃了点小菜,神情落寞,不知在想什么。

“下次我们不来这家了,做的菜都没有小诺自己做的好吃,看,她都没吃一口。”秦风缓解气氛的说道,但是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因为许诺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大伙儿也诧异的放下筷子。

“不喜欢?没关系,我叫老板把菜单拿过来,你点喜欢的。”时初关切的在她耳边说道。

她猛的一下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看到大伙都望着她,桌上的菜也没怎么动,奇怪的问:“你们怎么不吃啊?来,快吃。”说完后,端起汤先喝了起来,刚子招呼大家:“来,吃,别客气啊。”大家这才开始吃了起来。

“姐,你会做菜?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秦风忙接着吴心萌的说:“那是,她做的菜不是我吹,和五星级大厨有得一拼。以前跟着老许的时候,那真是沾了老许不少口福??????”

“我已经好几年没做了,做不出想要的味道。”许诺打断了秦风的话。从老爸出事以来,她尝试了很多遍,就是做不出以前的味道。她不断的回忆以前给老爸做菜时的感觉和心情,却始终被他的那个选择刺激到什么心思都没有。

一时间讨论现场沉默。时初瞪了秦风一眼,对着许诺说:“没关系,我可以去学。”

一群人就“哦”的一声开始起哄了。许诺红了耳根,小声嘀咕:“关你什么事?”

时初笑着,没回,眼里的宠溺加深了。

饭后,趁着没人注意,时初凑近许诺的耳朵:“刚才在想什么?”

许诺回望着,说:“你的喉咙以前受过伤?怎么伤的”她又努力回想,她总觉得遗漏了什么,或是遗忘了什么。她真的觉得他很熟悉,特别是挤在这个大圆桌这里。他们俩挨得很近,属于他独特的气息就这么灌进她的所有感官里,让她的脑海深处总有一个有他晃悠的影子。可是,具体是关于他的什么事,她总回想不起来。

“问这个干什么?”时初边走边说,不等许诺回答,他又说:“被烟熏的,没关系的,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

“我总觉得这事和我有关。”

“你要怎么负责?”

“你想我怎么负责。”

时初笑笑,“我想怎么样,你还不清楚?”

许诺感觉脸在发热,低着头,不作声,这个男人说话有毒。虽然没明确出来,却总让她情不自禁的往深处想,一往深处想,她就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什么当。

告别后,她和时初并肩走在小道上,路灯一会儿将他们俩的影子拉长,一会儿又缩短,像不受控制此起彼伏的人生,不管以什么样的角度,它总是在发生变化,看起来相同,实际上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而我们能做的,大部分时候都是认清,承受,适应。改变是经常被抛弃在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