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着头看向下屋的方向道:“柳絮呢?”

柳絮唯一不解的是,依古代这种没见面就可以成亲洞房的速度,秋赵两家亲事提上日程已经有些时日了,不知为何,秋家迟迟没来提亲。

刚开始三年,李家父子过得很低调,时刻秉承着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和睦乡邻,也确实给河西村撑了腰,河东村自那以后再也不敢向河西村挑衅滋事。

兔子或许先前并没有死透,被李文武这么一弄,登时疼醒了,一窜窜到了地上,光溜溜的身子在院子里乱窜乱蹦,吓得柳家人四处避让。

宋氏一见周氏心活了,微笑道:“娘,咱凡事得想开点儿,有了老李家的倚仗,以后您就是咱柳河村的王母娘娘,还能怕了那赵银生?赵氏还敢到咱家来耍横?五十文钱的事儿,还有荷包的事儿,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柳絮知道柳长堤担心的是什么,安慰道:“长堤叔,你先收留阿黄一阵子,对别人说是婶子娘家的远方侄子,叮嘱好二牛叔别乱说话,免得村人乱猜忌,近期我一定将阿黄接走。”

柳絮站在村路上,左面是柳家老宅的方向,右面是赵家的方向,柳家老宅不肯出银子;赵家又想着让自己当儿媳妇。

见少爷不再言语,燕衡试探着问道:“少爷,这冻梨子,如何处置?”

气氛很是消沉,柳絮没话找话问道:“文叔,你走路不稳,莫不是脚扭到了?”

柳苗气得呼呼喘着粗气,方正扯了扯她的袖子,她这才敛了敛神色,长吐了一口气,索性闭起了眼,不再看柳絮。

三个人,三张口,被文绣坊一个打手、一根棍子,打得屁滚尿流,好不狼狈。

去请的人又转口说老张家也病了,他便来了。

柳长海将烧得残破的新郎袍收了,见墨绿色的荷包完好无损,伸手递还给柳树。

柳絮笑道:“这样才是刚刚好,太肥了,上山容易刮树枝,刷锅容易蹭油。”

李里正摇了摇头,心里叹道,看来外面所传非虚,这老柳家对三房真不怎么样!这是怕明天的亲事粘染了晦气,现在就开始翻脸撵人了。

半天才吭出一句道:“够,够半付药的”

柳长堤听话的转身匆匆而去。

乔氏“咣”的一声关上了窗户。

“思想准备?怎么了?”柳絮心里一突,直觉家里发生的大事。

柳絮百般劝说,才让阿黄转过棺材的另一头,二人分别处理身上的伤口,否则实在保不准,二人在被髭狗划伤咬伤的情况下,会不会得狂犬病。

阿黄轻车熟路的跳下洞,平稳着陆,从衣裳里摸索出一把火折子,燃起一盏油灯,昏黄的灯虽然昏暗,较之前的伸手不见五指要强上好多。

少年的心里空落落的,依序摸着墙上的划痕,已经三十五道了。

柳絮以为出了什么事,忙坐在炕沿,拉着柳芽的手,关切道:“芽儿,咋了?奶奶给三房的窝头少,又没吃饱?”

柳絮忙摇头道:“婶子,我一直注意着呢,大多时候用的是右手,没碰到油。”

男子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呛哴”一直甩直,冒着嗜血的银光,一挥而就,髭狗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脑袋便搬了家,瞬间被甩出了车厢。

柳絮打开房门,对着声疾厉茬的周氏哀声叹气道:“奶奶,毛毛刚刚被大哥磕了头,晕头转向,一时不清醒,一会儿花郎中来了,一起给毛毛瞧瞧?”

柳毛撅着嘴,狐疑道:“大姐,柳条哥刚才就没在院里啊!我上哪找他?再说,他老欺负我,也从来不和我一起玩啊!”

乔氏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哧笑道:“当不当官我见不着,我只知道因为那个狗屁先生要来观礼,就从公中花三两银子买新郎袍,花四两半银子办席面,吃过席面之后,先生拍拍屁股走人,让我们二房和四房吃糠咽菜!再说读书,柳树和柳中都是老柳家骨血,这柳树念得,柳中为啥念不得?为啥不让柳中去学堂,考上个举子让你这个大伯娘借光?!”

柳条难得见这么多好吃的,特别是花生、栗子、大枣等果子,围观着不肯离开,一双眼睛似长了钩子似的,紧盯着吃食不放,柳稍冷嘲热讽,赶都赶不走。

柳絮眼睛瞪成了牛眼,嗔怪道:“你可别操心别人的事儿了,你今天看媒婆看得咋样?是要给你配个唇红齿白的俏郎君,还是个魁梧有力的真男儿?”

周氏脸上阴晴不定,柳稍已经跑进了柳翠红的房间。

荷包和铜板是赵氏借的,夹袄被柳絮换了柳家的碗,足可以证明刘氏偷汉子的事儿子虚乌有。

柳长海面色虽不好看,但已经停了手里的烧火棍。

不过,那个黄大仙儿,貌似好像被自己强吻了,如果不是脑子一抽断了线,估计还能接着上演剧情探索人类起源了。

柳芽儿急得想搀扶起柳絮,她哪里抱得动、扶得动?

如今,一开口就是三两银子的喜服!!

柳絮忙甩了甩头,甩掉自己脑中的胡思乱想,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讪笑道:“婶子,牛伯还在村口等你呢,一会儿该去得晚了,我也得去找牛伯收牛粪了。”

此时的赵红,头上挽了个桃花发髻,下面赵婶子用大红的头绳挽了起来,大大的面庞,古铜色的肌肤,细小的眼睛,欣长健硕的身姿,比寻常女人更壮硕、更英气一些。

刘氏捡起墨绿色的荷包,颤抖着手抚摸着,这爽滑的料子可真好;

柳絮摇了摇头,欣然一笑,将树皮袋子举到牛伯眼前道:“牛伯伯,我不要铜板,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好。”

赵二刚恍了恍神,自打他认识柳絮以来,还头一次见柳絮如此大方的对自己说话,虽然脸颊仍旧红红的,却和过去害羞的红不同,是那种兴奋的红,带着别样的神彩,如同阳光下的露珠,焕发着诱人的光芒。

周氏之所以不让柳毛干活,不是心疼他身子弱,而是怕他生病心疼银子,在她心里,恨不得天天诅咒这个“无底洞”和他爹一样死了省心。

奶奶的,不愧是奶奶!绝对是演技实力派的。

柳芽坚定的点头道:“芽儿知道。咱没钱买碗,回不得家,芽儿能挺得住,明天白天再去要碗”

陈氏一把将儿子护在自己身后,满眼警告道:“以后离我儿子远点儿,否则,我的扫帚可不是吃素的”

刘氏紧张的挑帘出去干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