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地爬起,许云歌逃出窦家,却发现身后的污秽蔓延了出来。手机开始震动,发现来电者是未知号码,他当即把电话挂断。

“随便吃,本来就是给你们买的。”许云歌没多说,他压根儿不饿。

许云歌没说话,他突然想问问遮面舞女,鬼市之中到底有什么。但他又觉得鬼怪的话有问题,既然内心根本不相信对方,问了也白问。

“听说现在环境恢复,山上有老虎活动的屎和脚印,闲着没事别瞎转悠。那老虎脚印很大的,一爪子一巴掌就能把人叼走,互相避一避就好,你不找它,它一般也不会惹你。”

“行,我是弟弟,你是老哥,这回总行了吧?我只求您一句,下次您发现什么杀人犯或绑架团伙,先报警啊!先报警啊!先报警啊!”

赵文岚说话很客气,就算他的家庭有权有势,明显是富二代,在这方面却是毫无架子,一副老实小辈的模样。

窦梦遥蹲下来,抱着窦昕唯安慰:“听话,姐姐已经是大人了,你还小,乖乖呆在家里好吗?姐姐很快就回来。”

外界的黑雾堵住了所有去路,其中有婴儿的哭声传来,熟悉又诡异。

这件事情,一定发生在胡小玉和王宝芝看烟火之前,之后才是回家。

就像癌细胞,起初只是一小处,随后越来越多,不堪重负,全面崩盘。

“哈哈,以和为贵嘛,以和为贵,说实话谁想管这种破事啊?大伙都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调节和解的最好别变成杀人报复。没有任何制度是完美的,时间长了总有些毛病的,你忙,我先走了。”

胡父大怒,却又悻悻然,不敢硬怼村里比自己有钱有势的人:“我看见那门好像没锁,一动就开了。这能怪我畏罪潜逃吗?分明是那警察没把门锁好啊!他办事不力,他才该停职罚款,关我什么事!”

“厉害,居然这么快就打探到了关键信息,不过你这‘它’是什么意思?这女人怀孕了还要采阳补阴不成?”老李显然有点云里雾里。

孕妇苦苦哀求,之前明明是她想杀自己,看到她的手段,许云歌觉得之前老乞丐的死也是因为她。

“蠢女人,如果能收集100%的罪证,就可以稳定拿到一块解咒神石!而且这次都市传说产出的诅咒正面效果都很强力,如果有足够的解咒石,净化出几乎没有冷却时间的引燃、随心所欲的隐身穿墙,我们完全可以立即挣脱肉体凡胎,成为超越鬼卒档次的强者!”

“对,非常可疑,之前被设计袭击也是遭遇黑雾优先。如果真的是那群幸存者,察觉我的身份后,当初我不让他们接触王宝芝,至于后来撞鬼遇害,于是对我怀恨在心,这么看来也说得通。”

有的人是花点小钱打发3个小时的无聊时光,有的人则是以此谋生,成天的泡在高端会所,偏偏混得还比一般上班族要强一点点。

转身望去,却是一道白影从门前走过,样貌体型和胡小玉有些相似。

“可能是生活压力太大吧。”许云歌盯着窗外答道。

赵文岚明天还有事,他性格又比较我行我素,想看热闹谁也拦不住他,叫来私人专车就回去休息了。

赵文岚哈哈大笑:“这算什么事,我上次都自己上比赛去了。虽然是4拖1,4个职业选手带我1个,但是赛场上万众瞩目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体验到的,躺赢贼爽。”

说着,王宝芝的母亲也想起来,王宝芝经常不开灯,连洗澡也不开灯,她一进去,王宝芝就吓得惨叫,这让她非常伤心,也因此骂过她。

许云歌一愣,怎么这特么就叫谈妥了?

如果找不到证人和证物,这件事就基本无法翻案。学校通常为了息事宁人,也会象征性地赔偿一些,奈何胡家父母狮子大开口,引起了校方的强烈反抗意识,最后才闹成这样。

王宝芝浑身上下如坠冰窟,那藏在袖子中的菜刀,让她不敢说话,对门同学的怀疑眼神,让她不敢坦白。

陪同胡小玉回过一次家的王宝芝,接受调查询问时也是惊吓过度。后来疑似目睹好友跳楼自杀,王宝芝精神状况不好,就申请休学了。

赵文岚记得,当年唐教授,是个红光满面眼神温润,略微发福,开朗又热情,看见学生总是爱笑爱打招呼,对于实验器材过度爱惜,学生搞砸还要罚背书的老好人。

赵文岚让嫩模离开,端着一杯凉水思虑许久,陷入某种回忆一般,随后才锁眉问道:“问你个问题,我们星辰战队的冬季赛首发主力是谁答对了我可以考虑不找你赔偿。”

“诅咒就诅咒,总比我这玻璃模式,一碰就死的好”

人,总会为自己的恶劣行径找到心安理得的借口不是吗

剩下的胡小玉和王宝芝,则暂时没有收到抹杀投票。

这场面,像是上百人在操场上一齐点燃了孔明灯

许云歌只觉得浑身一寒,虽然他依靠诅咒暂且活下来,却想不到这背后有如此阴暗诡异的花样。

比起厉鬼,此时此刻的他们反而更加恐怖,许云歌眉头一皱,刻意避开他们,躲到一处隐蔽的衣柜角落。

如果不能完成游戏将诅咒转换为祝福,摊上这一碰就死的致命诅咒,这和癌症磨到死有什么区别

恐怖的不再是癌症,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绝望的日子。

蒙面的年轻人语气露出不屑,还有一丝隐约的嫉妒:“只是面对一只溺死鬼而已,他也不敢太过造次,有几次我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应该是某种防御性诅咒造成的。”

“只不过这次的动静太大了,搞不好会引来其他鬼怪,已知的受诅咒者有可能也会被引过来。反正山上就有鬼市大门,不知是谁打开的,几天内还是很稳定的,只要有地界可以利用,我们想跑肯定没问题。”

“他一介低级鬼奴,手腕和资源储备严重不足,绝对玩不过我们的!继续,他未必能跑多远,我就不信他一介鬼奴还能翻天了!”

蒙面的浮肿中年男人面色难堪,他拉起袖子翻过手腕,一道封存在手腕之下的黑雾鬼脸,在不断抽取他血液中的能量。

“要不,这次还是算了?我的状态,比预计的还要糟。”

蒙面年轻人轻蔑鄙视地斜他一眼:“怎么,你怂了?

这让他的水肿愈发严重,却又恐惧得不敢拒绝:“上次都市传说现世,我们准备仓促,后续失败没捞到油水不说,还亏进去几个新人。鬼胎孕妇桃水芳没给那黑毛小子好处,他那骑墙中立派谁都帮的独狼作风很是难缠,遇到我们指不定还要讨债的。”

“免得夜长梦多,我们找完遗物止损,赶紧撤走才是上策。那个鬼奴别管他了,没有前辈引导指路,诅咒鬼市不知道有多少个陷阱,每中一次几乎都是死局,他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的。”

“等他诅咒反噬发作,没有道具自然死翘翘,我们还是快点找到黄不逑汇合的好。”

见浮肿的中年男人仍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年轻人这才肯暂时罢休。挥手招来一阵黑雾,两人徒然凭空消失。

片刻后,实在憋不住的许云歌,才捂着口鼻在草丛灌木中显露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