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在这个过程中倒是没有怎么吭声,除了最初问了刘法医那么一句话之外,就一直在一旁一边听着刘法医的介绍,一边这里瞧瞧,那里看看,现在听到了唐弘业这略微带着迷惑的疑问,便抬起头来,略微犹豫了一下,对唐弘业和其他人说:“应该还是他杀,我觉得是有人用别的方法让死者没办法从里面把门锁打开冲出来,所以门是从里面锁住的这不过就是一个烟雾弹罢了。”

“是不是笼子也最好用黑布蒙一下?”县局的一个同事受到启发的开口说,“你是不是想在门上开个洞,让老鼠能通过管道跑到笼子里去,咱们再想办法吓一吓那些老鼠,逼它们从管子这条路往外逃,进了笼子就被机关封住了退路,这样就只能进不能出,咱们就可以把它们都给活捉了!”

“老戴,方圆,杨队把你们给派过来啦?”唐弘业把车子停好之后,立刻跳下车去同那两个人打招呼,“我还以为会是钟翰和小凡过来呢。”

这么一个畏畏缩缩的性格,当初是怎么想着要当警察的呢?唐弘业在心里面有些犯嘀咕,不过出于礼貌,这个问题他当然不会问出来,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接下来的任务自然就是先安顿好这三个人,尤其是被借调的黄帅和尹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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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法医正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死者原本攥着的拳头,仔仔细细的检查着死者的两只手,听到唐弘业问自己,便对他点了点头:“嗯,死者的右手手掌和手指上面都有烫伤的痕迹,虽然说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不过还是可以辨别出来的。”

刘法医的回答很显然已经初步肯定了杜鹃的这种猜测,那么假如她的猜测能够成立,这个案子的性质就变得更加有意思了,可能是一起动机不明,思路也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蓄意谋杀,死者在被凶手或者引诱或者威逼的情况下躲进了仓库里面,并且顺利的被凶手投放进去的一群大老鼠咬伤致死。也可能是死者为了躲避外面对他来说更加恐惧的袭击,自愿藏进了小仓库里面并且从里面锁住了仓库门,并且在那之后就被困在了里面,因此而被不明原因投放进来的老鼠咬伤,并且不走运的感染了破伤风并且迅速发作致死,死亡结果纯属意外。

接下来刑技和法医的人还有许多需要进行一系列的勘验工作,那么唐弘业他们则需要向附近的村民了解一下情况,争取尽快确认这名死者的身份,在这方面来讲,案发地点所处的环境倒也具备一定的优势,一般像是这样的村子,里面的村民彼此之间都非常熟悉,想要了解户主的情况难度比在市区要小得多。

“老戴,一会儿我跟你——”唐弘业开口对戴煦说。

他才一开口,戴煦就已经抬手示意了他一下,打断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的话:“免谈,我跟方圆一直都是搭档一起工作的。一会儿咱们就两组人分头行动吧,最后再把了解到的情况做一下汇总,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拍了拍唐弘业的肩膀,根本不给他反对的机会,示意一旁的方圆,两个人便直接出去找围观村民了解情况了。

唐弘业一半恼火一半无奈的朝戴煦离开的背影点了点:“有异性没人性!”

说完之后,也只能认命的回头去招呼杜鹃:“走吧,出去了解情况。”

杜鹃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唐弘业那明显的抵触,还有一心想把自己甩开的小心思,如果说她一点都没有不悦,那显然是假的,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她也不想因为私人情绪去耽误大家的正经事,于是抿了抿嘴唇,什么都没有说,对唐弘业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出了院子。

院门外的警戒线外面仍然隔着一些村民在看热闹,其中有几个人正在和戴煦他们聊着什么,唐弘业和杜鹃便朝另一个方向的围观人群走了过去。

“这户的户主你们都认识么?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儿?”唐弘业问。

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瘦高个儿冲他摆摆手:“小兄弟,你别打听户主啦,死那个肯定不是户主!这家的老丁头儿我们村里人都认识,老早就不住这儿了,多少年了也没见回来,要我说啊,死那个八成是他儿子吧!他儿子前阵子倒是回来了,回来张罗了一阵子,折腾一圈,最近几天才看不见人,还以为又回市里去了呢,结果今天一听说他们家死人了,我猜十有八九得是小丁出的事儿!”

“那你说的这个小丁,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能描述一下么?”杜鹃问。

瘦高个儿点点头:“那有啥难的,小丁叫丁正青,长得还挺帅的,个头儿么……应该是跟你差不多,体格儿好像也跟你差不多。”

他一边说一边朝唐弘业比划了几下,似乎是在确认自己的说法。

“丁正青眉毛上面有一道疤,从这里斜过去,把眉毛都分成两段儿了,那是他以前跟人打架时候摔的,去医院疯了八针。”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说。

“你对丁正青很熟悉么?对他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杜鹃看了看他。

杜鹃的相貌不算是顶顶漂亮的大美人,至少如果从“美丽”的角度出发,她的相貌按照大众审美,一定会排在刑警队另外一名女警察贺宁的后面,但是她的五官凑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娇俏,从面相上看起来,是一个十足十的甜妹子,很容易能够激起异性怜香惜玉的本能那一类。

刚才说话的小伙子原本是对唐弘业说的,现在忽然被杜鹃这么开口一问,一下子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略微有那么一点扭捏的讪笑了一下,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我想不知道也难,当初那个口子就是我跟他打架的时候他摔石头上磕出来的,还是我家拿钱送他去医院里头缝的呢,为了这事儿,我爸拿着皮带满院子追着我抽,我这要是都能忘了,那得多记吃不记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