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口我找到了咖啡包,迅速撕开,把所有咖啡倒进了杯子。

和我正相反,这个来自三千多年前古埃及的男人并没有对周遭一切有任何不适感,他很自然地在门童的目送下走进希尔顿大堂,很自然地将沾满了水和泥浆的鞋子踩在大堂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很自然并且没有任何差错地走到前台这里,让人错觉他那多出来的三千年岁数,似乎并非是在他长眠中所增长的。

当然,对于他的这个问题,最终我并没有给他任何能令他满意的回答。整个答案牵涉着太多复杂的东西,一旦说出来,必然会被细究,而一旦被细究,恐怕会令我的处境变得更加麻烦。

“是的,”他笑笑:“按照那个地图他们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安努城,只找到一座让他们深陷诅咒的坟墓。”

听他这么说,我接过手机按了播放键,片刻随着一阵雪花晃动,一团模糊的,看不出个所以然的东西出现在屏幕中间。

当然了,考古队。

扭头朝周围扫了一眼,周围人来人往,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寻常,而每个人似乎一瞬间都因为他刚才那句话,而变得有些不寻常起来。

“你差点杀了我们两个,斐特拉曼。”转了个弯后再望不见那座建筑和那条杂乱的巷子,我回过头对身边那男人道。但他的样子却令我停住了继续往下说的打算。

反正,那些美金都不是我自己腰包里的。

就那样一动不动呆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好像快睡着了,这时外头突然一声轻响,把我从地上惊跳了起来。

而那时奇迹却出现了。

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得令人觉得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站在客厅中间打量着周围每一件东西。

只是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看着我,用他那双在昏暗的路灯下变得像夜色般浓黑的眼睛,而就在它们边上,那片张扬在眼角边尚未恢复的干皮,像层魔鬼的外衣,遮挡着它们妖精似的暗光,令它们愈发捉摸不透。

那时候她也是这种样子,莫名其妙地发呆,不说话,对着某样静止不动的东西能看上很长一段时间,但这差不多是她当时最好的状况了。严重起来,如果谁打扰了她这种静止状态,她会暴怒。有时候大哭,有时候破口大骂,有时候追着我和爸爸乱扔东西……

见状我朝油门上猛踩一脚。

片刻里头踢踢踏踏一阵拖鞋声,一个满手都是湿面粉的女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本不该死的,如果我不来找她,如果我不请求她用那种被她所不屑的方式,去读取一个活死人生前的思维。

随着最后一丝微弱的火光从我眼前消失,周围一团浓烈的黑暗迅速朝我压了过来,紧接而来的是静,静得仿佛周遭一切都完全凝固了。

艾伊塔是这场死亡仪式的祭司。

我无法形容那瞬间我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因为其实并没有任何知觉,但,没有知觉不代表我没有感觉,那种目睹别人硬生生将一团团布料塞进自己嘴巴,再填鸭般往喉咙里塞进去的感觉。

政治么?

太阳光很强,强到把整个房间都照得通亮,那些陈列在房间各处的金属器皿因此被镀上层玻璃般的光泽,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对。”

“我倒觉得你现在唯一的希望是马上飞去美国。”

但每晚必有一道荤菜,却从不上桌,是摆在堂屋那座佛龛前供着的。因而对于当时年纪尚幼的我来说无疑一种折磨。看着近在咫尺,却不能吃,就算放冷了隔夜了,仍是不能吃,她宁可将那些供过的肉全部倒掉。

“帮你什么。”

“女人是你的祭司?”脱口问他。然后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告诉我,这次你想从我身上再得到些什么。”边说,他边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这令我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靠!”这情形令我不由自主骂了声。

“老头的店里。”

“我会给你留颗子弹。”从衣袋里掏出枪上了膛,我对他道。

扑面而来一股刺鼻的腥臭,从里头直窜了出来,令我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用脚把门踹得更开一点朝里看了看,发觉里头一个人也没有,没有那个矮小的看门人,也没有老默罕默德那几个体格强壮的手下。

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没错。”

我把金属圈套到了脖子上,将那个特殊设计的搭扣轻轻扣住。

他在后面跟着,像个正将自己的猎物逼进自己陷阱的猎手。

数据显示不太好,很多地方都在出现衰竭的迹象,这是很显然的,正常人尚且无法靠吊针来过活,何况一个新陈代谢如此发达的人。大量细胞的再生正在不断消耗着他的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存,如果继续得不到能量的补充,他会因为过快的恢复速度而导致死亡。

有一年还没放暑假,父亲突然对我说,让我整理一下行李,他打算带我去长沙。

我接过看了看,没能看出来。

看它刚才射击那东西的威力可以看出来,这枪是经过改装的,搞不好之前那一子弹如果没有射偏,我整个头就被切掉了。

于是我没再管他,转身闪到门框后面,朝外头扫视了一圈。

“这样的话他可能会因为过度挣扎而伤害到他自己。”

“shit!”他轻轻骂了一句,掐在我伤口上的手指迅速移开,直接滑进了我的裙底。“上辈子你一定是个巫婆。”撕开我的内裤时他对我道,一边不顾我激烈的反抗一下把我压到了他身子底下。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准备怎么处置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这种俄国佬搭上的,总之撇开合作关系,他这种人其实就是一典型的亡命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是要我的命。

“是的。”

不要因为看到赝品两个字就对它嗤之以鼻,事实上能从事这种工作的道尔,他手上的技术要比他祖先高明得许多。因为一般的首饰制作,那只要设计、工艺雕琢,就可以了。但古董赝品却不能那么简单就完成。首先它就得像。

错了,不是仿佛,而是确实。

所幸没有。

“先继续给它吊盐水,天亮看看能不能出去,我得搞点更有用的东西给它。”

我默然。

因为杂念一经过滤,我开始意识到自己得到了什么。

“这是很有价值的东西,a。”

他在木乃伊干瘪得好像橘子皮一样的皮肤上切了一小块下来,然后放到显微镜下,然后将眼睛移到了镜头上。

“无所谓。”我道:““最近我见过的能让我终身难忘的东西多到数不过来,所以,无所谓多一幕还是少一幕。”

“呵,是么。”挑了下眉,小钱冲我笑笑:“好吧,不提这个了,今天来还有件事要找你,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比较重要。”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