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众人的神情,却不知道自己竟也成了别人观察的风景,亦如文轻羽此刻眼神中的玩味和好奇,紫苑微微一怔,从来没有讲过一个少年能够长出这样一双风情万千的桃花眼来,那目光清澈澄亮,落在人身上就好似一波春水轻轻的荡漾而过,简直就是勾人心魄。

“是紫菱先耻笑我戴假首饰在先”紫衫不满的回击,好像并不喜欢紫苑这样打圆场的话。

凌玉棠深吸了一口气,把思绪移开,“所以说,我们兄弟情深,甚于寻常人家的兄弟之情,就是因为我们是真真经历生死与共的,我的命,是你爹救得,当时开膛的那一幕,我也一辈子都忘不掉我不能报答你爹,现在对你……”

凌玉棠静静的看着紫苑这样惴惴不安的样子,很疑惑她的父亲流血不流泪,她的母亲也是那样果敢的女子,为何这个小小的紫苑,大大的清幽的眼睛里总是那么容易蓄满泪水?相同的面孔却截然不一样的风格,带给凌玉棠的是颠倒众生的心灵冲击,仅仅眨眼的瞬间,他甚至生出幻觉来,恨不得冲过去紧紧抱住她风雨凋零的瘦小身体,好好呵护。

顾氏有点尴尬,微红着脸垂下眼去,声音细若蚊呐,“媳妇谨遵娘的教诲,一定好好伺候二爷,为我们凌家开枝散叶。”

凌玉棠静静的看着紫苑这样惴惴不安的样子,很疑惑她的父亲流血不流泪,她的母亲也是那样果敢的女子,为何这个小小的紫苑,大大的清幽的眼睛里总是那么容易蓄满泪水?相同的面孔却截然不一样的风格,带给凌玉棠的是颠倒众生的心灵冲击,仅仅眨眼的瞬间,他甚至生出幻觉来,恨不得冲过去紧紧抱住她风雨凋零的瘦小身体,好好呵护。

俨然,这是一仿制的赝品,被方姨娘好奇的拿在手中把玩给不小心折断了。

方姨娘拿着那簪子在面前打量着,不禁皱眉看着那张婆子,“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是你这妖婆子偷了我们二太太屋里的东西”

满屋子的人忍不住惊讶,谁犯了事,哪个不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在顾氏跟前做低伏小痛哭流涕的求饶,只有三小姐,简单的对质之后,就这样果断的认了。

紫衫心里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四肢血脉你钻出来。目光一斜,随即瞟到了赵姨娘的脚边跪着一个老妇,那个老妇也看到了紫衫,却很快的低下头去,好像很不敢和紫衫对视一样。

一来二去,紫苑也听了个大概,原来这个文家在江陵城也是显贵之家,文家老太太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姑爷是长子,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对凌玉棠多少有举荐之功。文家二爷习武,一直带着家眷外放在漠北一带驻守边城,到了大姑爷这一辈,大房只生了文轻羽一个男丁,二房不详。

这话经过紫菱口中说出来,火辣辣的,紫苑虽说是二十五岁的心里年龄,但多少还是有点尴尬。轻咳了声,瞟了眼身后跟着一众人等,扯了扯紫菱的手臂,“长辈的事情我们做晚辈的,还是少说为妙,回头被别有用心的下人听去添油加醋传到大伯母那里,可就不好了。”

紫苑心里暗暗高兴,也悉心的扑捉着长辈们话语中的讯息,唯恐自己行差就错招人笑柄。从长辈的言谈中得知,这个地方的规矩,大年初一是不走动的,走亲访友从正月初二开始。

紫琼被那飞过来的筷子吓了一跳,刚刚平复一些的情绪再次拨动,‘哇’一声哭的更加厉害,小小的身子卷缩在娘的怀里止不住的颤抖。

于氏嘴角再次撇了撇,嘴角的嗤笑更加明显,老太太却装着看不见。

钱妈妈立于一旁,脸上挂着祥和的笑,手中还托着一个木托盘儿,上面铺满了红包。

陶妈妈微怔,“二爷这会子忙得分身无暇,哪还有功夫瞧这些吃食?况且我们二爷不爱吃糖,那是出了名儿的。小姐这是唱的哪一出,老奴怎么看不明白呢?”

赵姨娘没有牌,而是坐在一旁拿了本书看,顾氏,韩姨娘和方姨娘三缺一,便拉了钱妈妈作陪,钱妈妈推脱着说自己年岁大了学不会,不想扫了主子们的兴致,顾氏便让素艳在钱妈妈后首坐着帮着钱妈妈认牌,当下,几个人倒也热热闹闹牌,欢声笑语不断。

没想,这回,凌玉棠听到这话,不仅没有立即表扬,反倒眉眼蹙得更深了几分,好似有些微的不悦。顾氏心内诧异,下面的方姨娘早已敏锐的扑捉到凌玉棠眼中的不快,似笑非笑的接话道:“若说我们七小姐,还真是一个会行事的,除了府里的赏赐,还这样额外的体恤那些下人,怪不得大家都赞七小姐人好,是府里出了名的散财童子,相比之下,别说其他小姐少爷们,就连我们这些做姨娘的,都被七小姐给比下去咯,还是姐姐你教导有方啊”

紫苑看着那小灵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里滋生出来。心里百转千回,面对凌玉棠的话,紫苑却是摇头如拨浪鼓,带着淡淡的忧伤,“从未听爹娘提及过哥哥的事情,我还以为自己是他们膝下唯一的女儿。”

“二叔,紫苑愿意为祖母在佛前尽孝心,这也说明,祖母现在对我的看法,跟以前有些改变,这是好的迹象,二叔应该为我高兴才对。”紫苑仰视着凌玉棠担忧的眉眼,缓缓道,声音很轻柔。

紫苑还是微笑,眼神真诚,“我愿意。能为老祖宗效劳,是紫苑应尽的本分。”

紫衫神情大变,默语也是一脸懊悔自责,曾妈妈看紫衫这副模样,话锋一转,又劝起来,“照理说,她收了你们的钱应该也不会出卖你们吧,但我担心她揣了那单子在身上,回头掉在府里,被人捡去就不好了。这样吧,默语你待会就伺候三小姐开开心心去前院老太太那里,张婆子那里,我去找她情况”

韩姨娘见状赶紧上前几步温声劝道:“钱妈妈说的对,事有轻重缓急,姐姐应该以大局为重,主持好过年这件大事,来年府里才会更加兴旺发达。”

“我不铤而走险又能如何?”紫衫回道,语气生硬,“我把母亲送的贵重鸭绒围脖给弄丢了,母亲已经问了我好多回,我今晚上再不戴出去,她一定会起疑,到时候知道了麻烦就更大了”

紫苑这回看的,是百家姓,不管看什么书,她都是认真的,坐在秋千架上,随着秋千轻轻的晃动裙角也微微的拂动。以至于有人站在她的身后,轻轻拽住晃动的秋千好一会,紫苑也没有发现。

“哼,这么说,你就是承认自己有私心咯?”方姨娘冷笑着质问。

“爹和母亲这是怎么了?女儿可从来都是见你们和和睦睦的,为的什么吵架?”紫菱也有些担忧。

韩姨娘坐着喝茶没有太多言语,方姨娘桃花眼在屋里睃了一圈,最后巧笑着跟顾氏说起了家常话,“姐姐这几日似乎憔悴了不少,这眼角的皱纹都多出了两条,这是怎么了?明儿就是过大年了,姐姐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病垮。”

老太太脸色郁的盯着凌玉棠烦恼的眉目,良久,老太太叹出一口气,“我明白你指的是什么,不可否认,你确实是个好父亲,对紫衫紫菱一视同仁。可是儿子,男主外,女主内,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男人可以直接手,内宅,有内宅的规矩。”

紫玉也赶紧站起来,劝道:“五姐姐,我们都是拿真心待你。”

还在说些恭维紫菱的话,那也就是间接的埋汰紫衫管教无方了。

春暖恍然,露出羡慕的表情,脑子里的话不由脱口而出,“可惜我老子娘住的那庄子太远,一天赶不了来回,不然,也去太太跟前求个恩典!”

他勾唇笑起来,滚烫的唇贴着赵姨娘的脸,声音略有嘶哑,“静茹,我怎能不急,你冷落了我那么些时日……”

可就在昨夜,自己的这两个宝贝女儿,竟然跟文家的外甥搅合在一起,凌玉棠是明眼人,文家两口子也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这外甥少爷一出现,就把凌家两位小姐的芳心给掳去了。

紫苑微微颚首,“那我就放心了,本来还琢磨着带点什么东西来,但想着二婶肯定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三姐姐滋补,二叔请的王太医也肯定开的都是稀有的药材,我那点小东西也派不上用场,反倒还占了地儿,思来想去,干脆就空手而来了。”紫苑说着,拿帕子轻轻遮掩了唇角,轻轻的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神情却很真挚。

紫菱耷拉下眉眼,满脸郁闷的道,“哎,真是犯愁,我不过是昨儿夜受了点惊吓着了点凉,祖母就让张妈妈翻了衣柜找了她昔年得的一件致的抹额送过来,说是围在头上,风寒不侵的,虽然是品,可这花纹和样式却不合我的心意,可这又是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都不好意拒绝。”

紫衫将手抽出来,斜眼看着赵姨娘,勾着一丝嘲讽问赵姨娘,“默言被打得快死了,是吗?”

三个人正要转身离开,紫衫突然皱了皱鼻子,“好浓郁的酒味!”话还没落音,就听见青萍的尖叫,指着书房的门口,“火,着火了!”

紫苑干脆合了书本,洗漱上床歇着了,春暖吹灭了火烛,也回到侧室的小炕上躺下了。

他不会来?可是,他分明一笔一划在她的手心写上那几个字,还记得她爱吃香菇青菜馅儿的饺子!他的眼神是认真的,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顾氏冷哼了声,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脸上换了一副神情。

于氏扬眉,“大姑跟七小姐还真是投缘,难怪七小姐这么惦念着大姑。”

老太太还在生气,失望,数落二哥,“……简直就是魔怔了,怎么可能一夫一妻?如此我们凌家的香火怎么承继?更何况那个贱婢子的情况我是得一清二楚,从小身子骨就不好,长大了更是不好,大夫都说她难生养,就你二哥把她当个宝!……他们可好,私奔出去,在外面独立门户,哼,到最后死了跟前也就一个女儿送终,这就是他们一夫一妻制得结果,是他们自己中下的因才有这样的果。还想我来接纳他们的女儿,做梦,他就算是死了,也是个逆子。”

那小厮一听急了,脚步声一片急促凌乱。

“真是这样的吗?”紫衫问,脸上的郁似乎因为默言的几句话,而淡去了许多。

“这是我们凌家的外甥少爷,也是大姑爷和大姑嫡长子……”

凌玉棠写的一手好字,遒劲有力,龙飞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