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啜了口茶，“说来惭愧，我到的时候三姐正好睡下，不敢惊扰她所以就没有进去，只在门口和曾妈妈说了几句话，听曾妈意思，三姐应该恢复的还不错。”
“姨娘的外家以前是开医馆的，所以姨娘自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些寻常的方子，五姐姐要是信任妹妹，回头就给你寻两副来，可好？”紫玉一片热心。
“……所以说，这府里的人都羡慕死了陶妈妈，说她是个有福气的，跟了那样体贴的主子，七小姐又是二爷和二太太的手中宝，老太太也喜欢，将来为她寻得亲事肯定也是大富大贵之家。七小姐出阁，陶妈妈也要跟着去过好日子，虽说是奴才，却也好比半个主子……”
凌玉棠下巴轻轻搁在赵姨娘的头顶，她青丝淡淡的香味萦绕在他的鼻息间，还是那种熟悉的栀子花清香，他忍不住低头轻轻的嗅了一下，记起两个人以前在听风阁逍遥自在的日子，他也是这样从后面怀抱着她，一笔一划的教她认字，写字。她在他的怀中一动也不敢动，清丽的脸庞带着少女的娇羞，他与其说是教她写字，倒不如说是欣赏她迷人的风采，她是那么的聪颖，一教就会，学的认真又刻苦。
凌玉棠眼中划过一丝冷笑，“紫衫？还是紫菱？”
紫菱深吸了口气，眉眼还是蹙着，若有所思。
里面陶妈妈的劝慰声一波接着一拨传出来，不得不说，陶妈妈对紫菱真是耐心十足，紫菱的暴怒情绪好似平息下去了不少，青萍的哭声也换成了低低的啜泣声。
紫苑听话的点头，“二婶放心，我一定多陪着七妹妹。”犹豫了下，紫苑又问道：“那三姐姐那里？”
文轻羽看了眼紫衫，朝她暗暗摇头。紫衫无奈的别过脸去，满腔的怒火在口膨胀。
陶妈妈诶了一声，赶紧出门追随七小姐紫菱而去，顾氏微微颚首，起身朝着老太太座前走去。
默言转到紫衫的另一面，眼里闪动着真挚的光，“小姐，不如我们用金蝉脱壳吧？如此一来，就算你不能及时赶回来，我们这里也可以拖延一会不被察觉。”
紫衫面有愧色，低声道：“是孙女不孝，让祖母忧心。”
老太太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外甥，就连他迟到了一会都没有跟他计较，而是笑呵呵的让丫鬟春兰带文轻羽去入座。
“娘，这是紫苑献给您老的寿礼，是她心准备了大半个月，她以前应该没怎么学习针线，我看她满手都被刺破了不少，却还是坚持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书房里的二人均一怔，是紫菱的声音，就在门口。
默语惊讶，“小姐不是不爱听戏么？”
不一会，便有丫鬟来报，说是大姑携同大姑爷还有表少爷前来给老太太拜寿。
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挲而过的细微沙沙声，赵管事端了热茶进来，又将那炉子里的火挑的更旺，麻利快捷，然后很快退出去，没有什么声响。
凌玉棠松开紫苑的手，指着山坡另一侧那点点红蕊，略有激动，“这一场雪，下的真好，梅花开的好热闹！”
凌玉棠怔怔看着紫苑眼底流露出的一丝倔强，不由莞尔，“好好好，那你就自己亲力亲为吧，不过，也要注意休息，别熬坏了身子，不然，可就得不偿失了。”
紫苑认真的听着，微微点头，擦拭了下嘴角，“二叔言之有理，二叔呢，喜不喜欢甜食？这拔丝冬瓜糖很好吃，二叔也尝尝？”
默语就半是忧伤半是喜悦的揶揄，“谁让太太这么器重我们小姐，送了那样昂贵的寿辰礼物，真是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
紫菱一听，脸上出现几分诧然，扫了眼春暖，“原来是三姐姐屋里的？怕是过来找熟识的婆子说话罢，难怪那么没有规矩！”
春暖也连声附和，“五小姐说的对，奴婢并无大碍，再说了那个老婆子也并非七小姐院子里的人，她是三小姐院子里的。”
春暖就道：“也没什么事，她就是过来找我借银子。”
灯光下，顾氏面色粉红，波光微转，朱唇亲启间，呢喃细语，“爷，妾身还想为你添个儿子……”如此娇妍姿态，凌玉棠看着，不由怦然心动。当下便抱了顾氏起身，疾步朝着床榻走去，身后帐幔层层落下。
顾氏幽幽吐出了一口气，目光看着素锦，很欣慰，“你如今真是越发的知我的心了，也不枉我当年费尽一番心力硬是将你从父亲屋里要过来。”
紫衫皱眉瞟了眼赵姨娘，僵硬转过身，咬咬唇，“姨娘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我先告辞了。”
紫苑收回心神，继续跟花开说话，“这几日下雪，夜间更冷，你更要保重身子，其他的事情不要心，安心把病养好才是要紧。想吃什么，喝什么，跟我说，我一定帮你想办法。”
紫玉温顺的点头，自顾走了，走了没几步，紫玉回头朝着紫衫消失的方向张望，目光闪烁，突然捏着空荡荡的耳垂跟身边的丫鬟杏花道：“咦，我的耳钉怎么少了一只？”
紫苑微笑着听春暖说话，脑子里却想起翠墨的模样。
紫苑就又笑着道：“每日闲来无事，都会让她们陪我出去荡会秋千，今日恰好有风，所以就没有出去。”
“早就听说翠墨姐姐你针线了得，今日一见，果真让我眼前一亮。”紫苑笑眯眯道。
不动声色的微微后退两步，避开方姨娘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只淡淡道：“紫苑是晚辈，姨娘请坐着说话。”
赵姨娘就赌气将手中画笔一掷，墨汁四溅，扭过脸姨娘忿然道：“我做字画换钱补贴家用怎么了？我靠自己双手挣钱我说到哪里去逗有理。爷别不分青红皂白在这里责怪妾身损了您的脸面，要怪，就怪正屋的那位！是她拿着毛当令箭故意为难我们屋……”
顾氏打发了屋里的丫鬟去外室伺候，屋里就留了自己和凌玉棠，顾氏认真的听。
赵姨娘目光清冷，语气决绝，“就算是饿死冻死，我都不会去求她，哼，想要我跟其他人一样对她做低伏小，简直痴心妄想！”
紫菱见紫苑无意间抬头瞟了眼窗外，紫菱就凑在紫苑耳畔压低嗓音道：“白芷是赵姨娘跟前的大丫鬟。”
紫苑点头，陶妈妈又道：“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一声，奴才们就在外室。”
凌玉棠的交代？
银杏却不管，自古着跪倒在顾氏身前，哭泣出声，“夫人，方姨娘突然一病不起，奴婢急得不行，只得过来请二爷和夫人拿个主意，冲撞了二爷和夫人歇息，请夫人责罚……”
紫苑洗漱完毕就站起身亲自走向箱笼，喊了花开过来帮忙开箱子，笑着道：“好东西更应该慎用，回头等到重大的节日我再拿出来，也算没有亵渎七妹妹的一片心意。”
紫苑微笑点头，朝凌玉棠屈膝行礼，“多谢二叔关心，二叔走好。”
凌玉棠又问到孩子们的情况，顾氏就一一回答，然后提到了紫苑，“……自家骨早晚都要在一起亲近，我瞅着紫苑的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吩咐了厨房开了桌宴席，让孩子们都聚在一起好好亲近，我在场，她们势必放不开，所以就回来了……”
因为姐妹们是第一回见面，所以二婶便吩咐厨房做了一桌席面，让她们姐妹弟兄好好聚聚乐乐。每位小姐少爷身后都有随行的娘和丫鬟看着，顾氏便简单交代了那些人几句，然后看着时辰，估着这会二爷应该快回府了，便起身离开了紫苑的屋子，把空间留给了那些孩子们。
过了几日，二婶再过来探望紫苑，果真领过来几个跟紫苑相差无几的孩子。
老太太就看了眼低眉顺眼的顾氏，目光中就露出怜爱的光来，又望了眼那边桌前的二爷凌玉棠，老太太就暗叹了口气，看着二儿媳妇，语重心长道：“老二家的，你早该如此了，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你今儿穿这身衣裳，就是换了个人。不仅我看着欢喜，别人也会喜欢的。”
老太太也笑眯眯看着自己身前的大媳妇，眉眼里都是笑意。
“紫苑，你总算醒了，可把二叔急坏了！”男子一眼看见靠在床头的她，英俊的面容露出激动的笑容，三两步冲到床边，双手扶住紫苑瘦削的肩，目光在紫苑的脸上仔细的打量。
“二爷……”看见凌玉棠从来没有过的决绝表情，这一回，换做赵姨娘惊愕不能语c
第五十章妻？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