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不禁要往深处想一想了。
赵姨娘目光微亮的看着面前那些龙凤凤舞的字，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自己的手，书写出那一片锦绣，思绪不禁飘回到很多很多年前，那时候在听风阁的书房里，她为他红袖添香的那段青葱岁月……
顾氏微怔，抿了抿嘴，“女儿们的名声。”
陶妈妈仔细想了想，“大姑爷当时恰巧在大爷的陪同下去了后面的净房，大姑当时正在喝茶，看不见眼神，但脸色很郁，没有说什么，毕竟是亲戚，也不好多说。”
“无妨，再等等。”
顾氏点头，“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有空就她，多陪她说说话，如此一来，也好让她转移些注意力，这样也就恢复的快些。”
紫衫不满的轻嗤，“黄鼠狼给拜年，不安好心。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来找耳坠子的呢，这会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氏摆摆手，“我知道了，回头你让屋里的人给七小姐泡杯栗子粉。”
“正因为这样我才这样赶着出去呀，希望能赶在他们散伙前回来，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紫衫凝视着镜子里仪态高洁，眉眼清冷的自己，沉吟道，“可是，我又不能完全把握好时间，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等在那里，假如来回的路上因为什么耽搁了，那就不好了。”
“既然你说头晕，那就早些回去歇着吧，瞧你一个晚上枯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笑的，脸色还这么苍白。不是祖母说你，平日里别总是闷在屋子里，学学你七妹妹，多出来走动，身子骨也好一些。这病怏怏的，瞧着都心疼。”老太太吩咐道。
文轻羽进门，径直过去给外祖母和两个舅舅舅母请安，白天拜寿的时候穿着很正统，给人的感觉斯文儒雅，带着书卷气。晚上的这一身行头，却没有那么正式隆重，带着居家的休闲风味，很是潇洒风流。加之他身姿挺拔，又生的俊俏，一双桃花眼眯着笑起来格外的诱人视线，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的背影。
老太太诧异挑眉，“那一定是紫菱那丫头出的主意，我就知道她鬼灵怪的。回头你跟紫菱说下，她的心意，祖母受了，那孩子，给了我这样的惊喜，今天在我跟前竟还瞒得那样好，一个字都没提。”
“好。”他轻笑了笑，微微侧身，给她让开一条路。紫苑正要离开，突然，清脆欢快的声音从外面响起，“表哥，表哥……”
紫衫望着紫菱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侧首跟身边的丫鬟默言道：“我们也回。”
跟花厅一水之隔的对面空地上，一座阔气的戏台早已搭建完毕，两侧高高串起的大红灯笼投映在水面，水波摇晃，满眼都是灼人的喜庆。
紫苑解下披风，也放置一旁。听到他的话，随即微笑着点点头，施施然走上前去，站到他的身侧，屏住呼吸目光追逐着凌玉棠手中的毛笔，如何在面前的纸上挥洒出一方景况。
风，已经将淡淡的梅香送进紫苑的心脾。
紫苑连忙摇头，“是孙女孝敬祖母的，自然要亲力亲为，紫苑不想假手于人。”
凌玉棠脸上的笑容更加由衷，欣慰的点点头，“你喜欢吃就好。不过，听你这话，好似你这小年纪，还尝过不少种类的糖？吃多了甜食，对牙齿不好，应该适可而止。”
“我们手头的钱，远远就不够买一条那样的鸭绒围脖，怎么办？”默言道。
紫苑故意没有拦着春暖。
紫菱笑容微僵，“是哪个走路不长眼睛的老婆子，回头我查清楚了一定给姐姐一个交代。~”紫苑笑，“我也就随口这么一提，又没多大个事，何必兴师动众的？再说了春暖年纪轻不过是撞到了胳膊，那婆子年岁有些大，怕是摔得更重些吧。我已经提点了她几句，你就不用再问了，免得人说五小姐苛刻，那可就不好了。”
紫苑淡然摇头，“没关系。”
凌玉棠眼中的怒气已经退了打半，眼神深邃的盯着她在灯下俏脸的脸，顾氏微红了脸，正要端身坐起，他已伸臂将她揽入怀中，着她柔顺的秀发，感慨道：“天知地知，还有你知我的心！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素锦点头，“太太说的有道理，奴婢还是会继续盯着各位小姐和姨娘的动静。”
紫衫没有做声，也没有矢口否认，赵姨娘有些气馁和失望，收了匣子放回梳妆台上，坐到那把小矮凳上，揉着有些酸痛的太阳，轻轻的喘气。
因为，那种罕见的金线，是紫苑让他帮忙从外面淘回来的，的确是稀罕之物。
紫衫和紫玉离开顾氏院子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走到一半，紫衫找了个借口打发了紫玉先回去，自己却折了路，朝着赵姨娘的院子走去。
春暖惊愕的看着十岁的五小姐紫苑，她一脸的真诚，春暖想了想，然后轻声诶了声，“二太太应是看着我和花开二人跟小姐年龄相近的缘故，所以才遣了我们过来服侍。多谢五小姐抬爱，奴婢自当尽心服侍五小姐左右。”
凌玉棠又道：“那秋千架，不知你喜不喜欢？也不知道你以前在家的时候都爱玩耍些什么，我也只是一味的猜测。”
蓝色的绒袜子上用金线挑着一个金色的寿字，旁边点缀着几朵淡淡的茶花。
紫苑微微蹙眉，她不喜欢被人当做斗嘴的道具或者灰。
凌玉棠松开她，背手站起，“怎么回事？难道你一个姨娘谁还克扣了你们屋的炭火钱？这大冬天的晚上非得自己作画卖了钱才能生火？”凌玉棠背手在那里走来走去，“这话若是传将出去，我凌玉棠颜面何存！你说吧，你是不是跟了我凌玉棠真的沦落到要靠卖字画为生的地步？”
那个被凌家从族谱里除名的真正的二爷，一直是凌家的禁忌，没有谁敢轻易去谈的。凌玉棠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跟自己说起小时候的事，还说起了那个真正的二爷。
白芷目露诧异。
不一会，外面传来动静，素锦进来回报，说是白芷有事前来请示太太。
陶妈妈点点头，然后朝紫苑露出慈爱的笑容，“那七小姐，就暂拜托给五小姐了。”
“是外院几个小厮，奉了二爷的交代来院子里给五小姐装副秋千架子，说是这院子太过单调，有了秋千小姐闲暇时好打发时间。”
来人一见顾氏出来，眼前一亮，忙地上前几步跪在顾氏身前，顾氏一见来人是银杏，脸上更是黑云笼罩。
春暖和花开对视了一眼，然后目光齐刷刷投向一旁的杨妈妈，看见杨妈妈眉角动了动，二人当下就没再劝，二太太送的自然是好的。
凌玉棠微怔，然后眉眼舒展开来，了紫苑的头，“你才刚刚痊愈，要多休息，不要累着。时候不早了，我改日得了空，再来看你。”
顾氏心内微诧，凌玉棠没有主动说，顾氏自然不会多问，温顺的点头，“我省得。”
紫苑虽然心存疑惑，却没有傻到去问，就目前情势来看，她觉得自己首先要做的，是熟悉这里的环境。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好好的活下去，总是最迫切的。
老太太作势要起身，两个媳妇儿一齐过去一左一右搀扶住老人家，“娘，您慢点。”顾氏轻声提醒。
“这是专门为娘做的暖贴，知道娘冬天身子骨易寒，所以在里面还加了麝香和一些稀奇的药材，每回用前需在暖炉上熏一炷香的功夫，然后隔着亵衣贴，效果才是最佳。”红衣妇人一边演示一边跟老太太左右的大丫鬟们讲述，春梅春兰几个都很认真的在听。
坐在床上的人惊愕的抬头，就看见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俊朗男子走过来，那男子约莫二十五六的年岁，男子的身侧还跟着一个装扮华贵的年轻妇人。
紫玉稳了稳心神，还是笑呵呵的跟在紫苑和紫菱的身后走进去c
第四十八章大眼瞪小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