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雪见状哭声猛地停住,得到教训后提起裙摆就又是一脚,陈平躲闪不及,自然只能硬生生的挨着,苦笑着摇头。

炎天雪听陈大人的话说的真诚,也不想作假,又见他将酒一饮而尽的模样,倒也觉得他够爽快,心下多了几分好感,转头看着张良的反应。

炎天雪连忙点头:“好啊。”要在别人面前做成是一对的样子,要是再一直叫她姑娘确实会很奇怪,而且从张良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就喜欢上这种音调,好像叫的都不是她了一样,也感染上了温润的气息。

“那算了,榻上的衣服你自己去穿,”若梦赌气,转头又对浮生说,“反正我尽力了,公子要怪罪也没办法。”接着就自己起身走出了屋子,应该是去洗脸了。

只是说是这么说,但炎天雪还是有些不自在,那些人送来的女子一定是来自各处的吧?虽然没有职业歧视,但炎天雪怎么都有点难以释怀,好吧,是她思想太落后了。可是难道说不住吗?比起露天,这里可好了太多。

青衣女子原本正是着前方走着,见炎天雪这么问,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公子取的。”接着又目不斜视地带路。

“姑娘莫怕,秋娘只是为一位恩客寻一人去他家做侍女,刚巧遇到了姑娘,便想让你来了,姑娘去了也绝对不会亏待你的。”秋娘停下来客气地解释道。

男子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

看到这情景炎天雪先是一愣,随即想起好像汉代还没有椅子,都是跪坐在席上,有些了然,因为还没到吃饭的时间,里面稀稀落落只有几个人,打量着他们也都是跪坐在席上的,看来应该不会错了。

“没事,可是……我只有这个镯子,你看能换衣服吗?”炎天雪将左手上的镯子取下来拿给老板。

原本应该无人的榻上却睡着个女孩,与朱姬相比她确实也只能称得上是个女孩,算不上绝色,充其量只称得上清秀,眼睛闭着,小嘴微微张开,似乎是已经睡熟了,而且睡相也不怎么好,但却能让人感觉出她的毫不设防,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奇怪,像是襦裙却又不是,就这么沉沉的睡着。

炎天雪原本因为这男人挡住她的去路而有些生气,只想着这些不过是他拉生意的小手段罢了,见惯了电视里的情况,现在说是送给她,只怕她拿了就没那么容易走了,所以也不打算接过,绕过男子就想走,眼睛却扫过男人想要拿给她的东西,竟是一块玉。心里突然一跳,鬼使神差之下竟然忘了走开,就那么怔怔的站在原地,从那男人手中拿起玉放在手心开始打量起那块玉来。

“愣着做什么,你嫌外面不够冷么?”若梦原本也跟着想走进去,走到一半却发现炎天雪还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大门,于是说道,语气里带着讽刺,显然很不友善。

炎天雪这才回神,已经习惯了若梦的冷言冷语,并不放在心上,跟着若梦往她住的屋院走去,回到屋里草草梳洗之后就睡下了。

若梦住的是一边的一间小屋,等炎天雪躺下后就自己回屋了,可是炎天雪躺在榻上却有些睡不着,明明今日已经很累了,可是却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有很多事想不清楚,眼睛瞪得大大的,就是闭不上,炎天雪在夜里看不太清楚东西,不过有月光洒进来,倒也能看见一些,干脆坐起身来看着搭在屏风上的白色披风,那是张良下车时给她系上的,还记得当时他扶着她的肩,暖意传过来,似乎连略带寒意的春风也能挡住,心中微微一动,被人照顾的感觉确实很好。

炎天雪起身走到屏风边,伸手抚摸着那件披风,柔软的触感,精致的暗纹,精细得连缝合的线都看不到,似乎还有一股温温润润的气息环绕在上面。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虽然最终她是有一个能遮风挡雨的住处,可是这里她毕竟孤单一人,对外面不是不害怕的,她想回家,很急切的想回去,那里才是属于她的世界,拿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玉,她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在寺庙里那人送玉给她开始的,既然这玉和她的出现有关系,也许这玉什么时候还能再把她带回去,这也是当时她将自己的银镯子用来换了那件衣服而没有用这块玉的原因。

对未来还十分迷茫,炎天雪知道自己一个人要在这里生活并不容易,从今日差点被卖就能看出来,她还是学生,对于社会上的事情接触的太少,虽然电视上也能看到人心险恶,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炎天雪还是觉得小心些为好,不过眼下住在张府,应该比较安全了。

“呜呜……”突然出现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特别突兀,声音还带着余音,显得特别空灵。

炎天雪心里一惊,瞪大眼睛看着外面,怀疑是自己的幻觉,一时听错了,于是静静地屏息听着。

“呜呜……”又是一阵悲凉的哭声,在深夜里显得有些诡异,像是从不远处传来的,却又带着飘忽不定的感觉,那声音十分细腻,却更加凄厉。

炎天雪这下真的被吓到了,眼前立马浮现出电影里穿着白衣披散着头发的女鬼,可是在电影院看鬼片是一回事,真正到了一个人大晚上的听见一个女子让人不寒而栗的呜咽声,怎么都不可能装作不在乎?这张府不会是闹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