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还好,一说惹得彩鹃等人都哭了起来。

嗯,自己还顶了他一句。

“夫人,甘菊来了。”

不得已,玉仪只好直接进去找顾明芝,却被告知在徐月岚处。一路赶过去,只觉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由更加猜疑不定。

顾明淳来到了关押琼姿的小偏院,门口有两个婆子守着,进门道:“昨天闹事的是个什么人?打开门,让我看看。”

“行了,小玉什么时候让人担心过?”夏峥嵘去拉顾明芝,劝了一句,“你就是个整天无事忙,别瞎添乱了。”

顾明芝是公主府的小主人,唤了一个小丫头来,“看够人数,去端几碗冰镇的桂花甜汤过来,多放一点冰块。”

----可惜迟早都有那么一天,或早或晚。

“好。”玉仪微微一笑,将手上的金镯子取了下来,换上了翡翠,对着阳光仔细瞧了瞧,的确干净通透,朝着对面的罗熙年夸了一句,“老爷的眼光不错。”侧首看向负责介绍的妇人,“就这一对吧。”

恭二一进门,便看见贤哥儿歪在四夫人怀里,不由低头撇了撇嘴,走近了倒是一脸笑吟吟的,说道:“我有件事要跟娘说。”看了看旁边的、妈妈们,“先把哥儿们带下去玩儿。”

玉仪含笑看着她,没有阻止她继续说话的意思。

“行了,没什么不该的。”玉仪干脆的打断了她,----人家只是答应娶你,可没说过再也不睡通房,更没说过不让你受气。当初就应该明白的道理,现在才抱怨是不是有些迟了?若是眼下自己真的不愿意了,不是随时还有一死。

----,还不如当初一头碰死穿回现代呢。

那一句“你怎么才来……”,----以自己和她的几面之缘,不可能有太深的感情,不足以让她心中始终有一个信念,等着自己去救她。

“眼下夫人年纪还小,咱们这些人更应该扶持一些。”其实蔡妈妈也觉得玉仪出身低了些,但是人已经都进了门,自然还是要团结一气的,“若是夫人出了什么纰漏,那丢的可就是整个六房的脸。”看了看甘菊,神色颇为严肃,“到时候,不单爷的脸上不光彩,咱们也一样直不起腰板说话,明白了吗?”

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这种人就是尘、就是土,做个安置便算是有情义了。

李氏蹙眉道:“别胡闹,有客人呢。”

玉仪满面喜色回到屋子,吩咐彩鹃收拾收拾。

总而言之,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鲁国公穿了一身紫棠色的通袍,接茶象征的喝了一口,说道:“以后小两口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身边的丫头捧着东西上前,乌漆盘子的红绸上,躺着一对足金的金镯子,款式并不特别,但明显分量十分的足。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渐渐大亮起来。

“外祖母,想喝什么茶我去叫人。”

正在收拾之际,便听外面的丫头传话道:“夫人和大来了。”

算了,走到哪步下哪步的棋。

孔老太爷脸色一变,生怕坏了孙女的好事,回头骂道:“你已不是孔家妇,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又骂儿子,“你是死人啊,还不快把人拉下去!”

都这种时候了,侄女还是不忘争一口这种闲气。

其中一家姓冯,眼下也住在这乌梅镇上。

小厮口中的“太夫人”,正是鲁国公的第四任夫人——小汤氏,虽然在称呼上是“太夫人”,但实际上不过才三十岁出头。

阮氏的错,如何能够当众宣之于口?即便是阮氏自己,也不敢到处嚷嚷说嫡女失踪过,不然嫡女的名声不好听,将来自己的儿女也会受到影响。

不过承武的话,对玉仪没有什么威胁,等他长大时,自己要么没有活下去,要么早就绿枝成荫子满头了。

自己如果是江家的女儿,哪怕没有亲生母亲,想来也不会落到这般窘困的田地。本来还有一个机会,可以做江家的媳妇,现在一切都称了别人的心,一切都落空了。

玉华又羞又气,急道:“父亲说过,做人不求富贵显达,但求问心无愧。”

“都走远了。”玉仪摇摇头,“本来家里就今非昔比,这次又走的仓促,所以也没带什么人。再说……”微微苦笑,“这种乱哄哄的时候,谁又会管我?说起来,好些下人连面都没见过。”

“小姐!”先头那媳妇子声音洪亮,喊道:“人找来了,稍微收拾一下就好。”像是在跟另外一人说话,“娘,你动作麻利些。”

如今可好,谁知道这一拖会拖出什么幺蛾子?轻则让自己在孔家多受些煎熬,重则……,罢了,黑心小白脸其实也还不错,可千万别把婚事给搅黄了。

玉仪收到外祖母的添妆时,已经是十月末。

“好。”赵荣家的敷衍了一句,心下还真不愿意再掺和进去。她可不是小孩子,看不出如今形势的变化,——孔家眼看不行了,孔老太爷这辈子的官运断了,老爷也走不了仕途,这个时侯江家可是要紧的亲戚!

这种时候,自己是不好掺和进去的。

“姚家?”江太夫人难以相信,诧异道:“莫说那孔三小姐是公主的外孙女,便是单单从孔家来论,那也是知府家嫡出的孙小姐,岂能自贬身价到那等田地?那阮氏也真是做得出来,也不怕人笑话,更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在后头,将来没人敢要!”

众狐朋狗友也跟着大笑起来,嚷嚷道:“有道理,有道理……”

“你说得有道理。”顾明淳有些垂头丧气,但还是乖乖的上了床,----虽然一想到玉仪嫁给别人,自己就心如刀绞,可是玉仪如果遇人不淑,嫁给一个混账,那简直就是叫自己生不如死。

眼下牵扯到了玉仪,那可是嫡妻留下来的唯一女儿,妾只是通买卖的物品,女儿却是自己的亲骨,况且还是一段美好回忆的结晶。

不过齐人之福也是有弊端的,再加上大哥去世,孔府的繁琐事压了下来,自己的课业也都荒废了。

“也好。”贺婉贞点点头,赞同道:“人多口杂,回去没准儿传得满城风雨。”甚至有可能,还会牵连到无辜的玉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