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眉眼含笑地瞅着殊兰,似乎在等她说下去。**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直把殊兰看得侧过了头去,脸颊两旁也不由自主飞上红晕为止。“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皇太极微微俯身,对着殊兰的耳朵悄悄说道。殊兰只觉得一**热流随着话语吹入自己的耳中。急忙推开几步,低头装傻:“大汗谬赞。”

“今早不是刚说过福晋不**苏合香了么?怎么,福晋说的都不入你们的耳还是怎么的?”诺敏冷笑,“敢情,福晋的话你们是当做耳旁风来听的?!昨天似乎也是这个叫灵子的,早训的时候倒也敢不来。想来,福晋在宫里待了这么**时间,连个****的管香的都敢不听吩咐?这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嘛”

要是真能媚上了倒也好了。殊兰在心里暗暗腹诽。省得某人三天两头地跑来用一种忧伤苦郁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怎么样了他一样。真以为打了胜仗就能怎么样了么?愚蠢!天真!“就算真的能媚上又怎么样?难道还反过来咬我一口不**?”殊兰慢慢走出饲养场,“再说了,不过是两个罪臣之**,顶天了也不过是滕妾罢了,还能翻了天不**?!”她不是****儿,她不**多尔衮。她是博尔济吉特•殊兰,为联姻而来,自然要做联姻的事。即使当初是对爷,她也不曾真正付出过什么。进退有度,温文守礼无非是不曾**过罢了。二十年的相守,如姊如母。呵护照顾,不曾有过片点差错。既如此,她又怎么会栽在这个**子的身上?至于皇太极……他可是巴不得多尔衮的**里能再**点才好呢。

“怎么不想?”诺敏打点好殊兰身上的一切事物,听到殊兰问这个问题不由得笑了,“**婢到了这里就**地想科尔沁的草原,蓝天白云,**群牛羊……对了,格格,你还记得当初贝勒爷得来的那只海东青没?”

殊兰暗自好笑。前面就看到阿敏和莽古尔泰拉着代善就在那儿叽叽咕咕个**,这阿敏,怕是对多尔衮和多铎拔得头筹颇为不满,对皇太极的安排也有怨言。可皇太极毕竟是大汉他不敢惹,便想着让多尔衮出丑。可多尔衮的善饮同他**护幼弟是出了名的。没法,阿敏只得将目光转向殊兰。见殊兰自宴会开始后便是滴酒不沾,只饮诺敏斟的茶**,便不顾代善的阻拦,提溜着乌银自斟壶和两个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到殊兰面前打算**劝酒。

大**儿原是细细观察哲哲的话推断皇太极对多尔衮的态度。一听哲哲这么说,便知皇太极对于多尔衮的这次表现大体上还算满意,没有明显因为多尔衮立功而产生的杀意。不由得**松了口气,微微阖眼感谢上天仁慈,专注于此的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后不远处的苏茉尔在悄悄地喜极拭泪。

“**婢告退。”诺敏领着丫头带着一众**婢,期期艾艾地一步步退离房间,眼睛还隐晦地看着多尔衮,眼中满是害怕与**。

殊兰原是静静地坐着听哲哲和多尔衮的对话。听多尔衮说起攻打察哈尔多罗部便知道他是自请出征了。记得上辈子也就是因为这一战而一举**名。殊兰知道这场战争对自**爷的重要**,便也不出气儿,任由哲哲同多尔衮絮叨。毕竟,丈夫再不济占的也是自**爷的名号,她也要维护自**爷的名声!于是也不出口阻拦,只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可她越听越不对劲儿,怎么,身为大汗的嫡福晋哲哲还要管自己**叔子的**里事?殊兰心里很是不高兴。这个哲哲和上辈子的几乎没法儿比。要是她活在自己前世的那个宫里,保不准被吃得连渣滓都不剩!这么明显地想要离间他们夫妻的话,也亏得多尔衮这个傻瓜没听出来!

众人还想再劝,可看皇太极信心满满的架势又有些犹疑。毕竟,现在坐在汉位上的是皇太极。劝诫一次两次是做臣子的本分,可多了,谁知道会不会被当做不满篡上呢?众人唯唯诺诺,不敢再劝但也不敢附和,只垂手低头。偌大的殿堂里塞满了人,可在这一刻寂静得像是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皇太极弯弯**角,又立刻嘱咐哲哲:“嫁出去半个月也没想着回来一趟真是……我今天在麟趾宫那儿见到她了。便让她留下住段日子。”

皇太极眼神微晃,又立刻笑道:“倒真是变了。十四弟倒是有福了。”随即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不对,忙补充,“你看看,这一想到****儿就这么出嫁了,我心里总有些个不舍的。幸好是十四弟娶了的,不然,真不知道我愿不愿意x。”

“是。”诺敏应了声,便带着**婢去准备进宫孝敬的物什了。

“走。”殊兰起身,****舒了一口气,半是习惯半是怀念地沿着雕**走廊朝厅堂走去。诺敏跟在后面,看着舒兰的背影,眼含同情。再怎么**熟,也不过是一个**而不得的**子罢了。

“我没想反悔!”殊兰立马反驳。当年她要嫁给多尔衮的时候,台吉也问过自己这句话。自己当初也是回了一句“不反悔”。科尔沁的**儿,有那一个能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更何况,堂姑姑哲哲,堂姐海兰珠,以及堂妹布木布泰姑侄三人嫁于大清皇帝,三**同**一夫。科尔沁的三颗明珠就这样献给了大清。三**同出一**,无形之中,寨桑一族的地位越发高涨,又因海兰珠达到鼎盛。若非还有她嫁给前途无量的多尔衮,并一举得到了他的宠**,二十几年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台吉在科尔沁有哪里还有说话的份?

哲哲一怔,目光扫向还扶着阿敏福晋的布木布泰:“**儿,你怎么知道?”

布木布泰犹疑着答道:“我不过是猜的。但是,应该不会错的!”

哲哲看着布木布泰犹疑里隐藏着的满满自信,脑中不由回**着当初喇嘛那句嫁给一国之君,母仪天下的箴言以及皇太极的那句【我不能把这个‘万一’的可能,送给了别人,你懂吗?】。母仪天下吗?哲哲微微敛下眼睑,微阖的眼里不由得划过一道暗芒。

多尔衮**宅中,诺敏陪着殊兰在亭间坐着。八旗**贵到底是大手笔。一年一过,这亭子周围的桃李早就被除得****净净,重新添上了****可人的古槐,初夏里的太阳虽不怎么灼人但**时间地待着也会觉得头晕。诺敏站在殊兰身后**打着扇子。

“这么说来,阿敏已经在崇政殿里了?”殊兰懒懒地拿着些许鱼食抛给池塘里那些躲在荷叶下的锦鲤。鱼食一下去,那些个锦鲤就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一样,争先恐后。大的压**的,**的压更**的……弱**强食,在生存面前,礼仪风度都不算什么。在这一刻,生存,活下去才更重要。

“听说所有的贝勒爷都到场了。”诺敏接着说道,“这次二贝勒却是做的过分了。这弃城屠城的,不是自己把到手的人心往外面推嘛。听说,这次大汗气急了呢,好像,好像大汗动了杀心。”

“杀心?”殊兰诧异地扭过身子看着诺敏,“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诺敏看着殊兰,答得**心翼翼:“是大贝勒**的多玛说的。她说是她进去奉茶时听到大汗说要杀了二贝勒的……格格,有什么不对吗?”

殊兰原是皱着眉听诺敏叙述,听后却是舒展了眉头,微微一笑:“原来是代善……难怪了……你放心。大汗他……是不可能杀二贝勒的。”这消息怕也是代善命人传的。哼,是怕皇太极卸磨杀驴么。嗤,真的要卸磨杀驴,就这点**动作就够了?这不是**着他加快动作呢么。真是愚蠢至极!

“格格怎么知道……”诺敏疑**地看着殊兰,满是不解。明明二贝勒犯下这么大的事情。况且格格之前不是说过大汗正想着法儿地要寻三大贝勒的错呢吗?为什么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会不用呢?

“首先,大汗是借由代善、阿敏和莽古尔泰登上汗王的位子的。如果他现在就因为阿敏屠城的事要杀阿敏,你认为八旗**贵们会怎么看待大汗?”殊兰微笑道,“他们不会认为阿敏做的事有错。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是他们炫耀军功的物事,你认为他们真的想让大汗将不许烧杀抢掠定为规矩吗?”

“难道就任由二贝勒这样不管吗?”诺敏瞪大了眼睛,“这样以后还有谁会把定下的规矩当回事?”

“这永平既然已经**了,就算现在杀了他也终究是无济于事,倒不如留着他一条命,以儆效尤。也好向八旗彰显他大的仁慈不是?”殊兰又从瓷罐里拿了一把鱼食出来抛向空中,“再说了,汉人有句话叫做‘生不如死’。有时候,活着,未必是一件快乐的事。相反,死,才是最大的解*。”罐中的鱼食早已喂完。殊兰**拍了拍手,将手心里的那点子碎末拍净后便转身走出了亭子,再也不去理会池中锦鲤的事了。

“她是这么说我的?”皇太极一身玄衣衬得**身**立,稳重内敛。**时间的端坐高位给予他常人没有的君临天下的霸气。“呵,她倒是懂我。”皇太极细细回味着听来的语句,因阿敏而冰冷的面容终于有了回暖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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