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很快就被安顿下来养伤，由于之前的地下室囚禁，夜疏凌身上的伤口愈合得一直很慢，再加上越狱时剧烈的运动，好几处伤口已经重新开裂流血了。希莉亚很周到地请来人鱼族的老医师帮他疗伤，族里最好的伤药被不予遗力地统统抹上。
夜疏凌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丝毫不肯放缓度，但血族的能力他不是没有领教过，仅从弗尔身上就能知晓冰山一角，而且他们所面对的是比弗尔强上无数倍的弥。
以上
怎么可能？她迅把袋子翻转过来倒腾，还是空空如也，再把整个背包清空出来，依旧不见血锭的影子，她的神经啪嗒一下绷断了。
“夜疏凌！”塞西莉亚瞪大了眼睛，语急促起来，“你把他怎么了？”
“古怪？”弥饶有兴趣地问道，“在下哪里有古怪之处？”
弗尔，根本没有和自己到达同一个地点。
想到这里，夜疏凌的心几乎要从胸口跳了出来。
巴洛克风格的断柱，参差不齐地倒在地上，阴影处生长着齐腰高的荻草，依旧苍翠无比，从未被森林外界寒冷的天气影响。
“在下是卡帕多西亚家族公主，很高兴见到您，夫人。”塞西莉亚看着她髻上颤动着的蝴蝶钗，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每个家族都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点我很清楚。”莫雪越前倾身体，慢慢道，“夜疏凌，你能不能告诉我，吸血鬼猎人世家对于传说中两件圣器到底有多少了解？”
借着寒夜的力量在城市里寻找了大大小小的角落，都没有血族的气息，夜疏凌颓败地坐在街边的石凳上，有些丧气。之前初遇弗尔的时候，自己不是也没有觉他的身份么，这么说来，也许是自己过分依赖寒夜了，吸血鬼猎人后天磨练的感知根本还是初级菜鸟。
“放心，这里是家族的边缘领地。”弗尔依然不动，那只手就伸在那儿。
“诶？你怎么知道？”虽然惊讶于对方的话语，夜疏凌还是不打自招了，“是有点像，不过她是女孩子。”
“那你干嘛起这么早？”夜疏凌狐疑地转向莫雪越，“难道是你影响了？”
令她惊讶的是，还没等她开口，夜疏凌仿佛知晓了她的心思，对侍者道：“请来一杯番茄汁掺薄荷糖浆，谢谢。”
“这个盒子是我十岁生日时家里长辈给的礼物，我当初只是以为是个普通盒子，直到某一天不小心打翻了盒子，这才现了其中的秘密。”莫雪越道，“换句话说，从我拿到盒子起，家中就已经把我当作未来的家主了，所以我才要逃避。”
夜疏凌率先抽身躲开第一根棍子，顺手推了塞西莉亚一把，语飞快地下达指令：“你去对付那边两个，这里三个我来应付。”说着，他就摆开武学架势，灵活地闪避出拳，可见平时在家练习的成效。
若是别的时候，可能两人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但是现在他们就是为了这个而来，自然而然脱口而出：“你是说该隐的宝藏？”
塞西莉亚警觉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来人从漆黑一片的树林中走进灯光区域。
莫雪越掂起茶杯轻轻一笑：“叫我雪越就可以了，不必客气。”他抿了口茶，微微合眸，回忆似的说道，“城镇里我也常去，只是精灵还是待在高山上来得好。要知道，这山上的岚雾就是精灵最好的防护，免得其他种族来此打搅。”说到这里，他蹙眉不再言语，显然曾经有过被打扰的不愉快往事。
塞西莉亚浑浑噩噩地跟着夜疏凌走出了办事处，恍惚间不禁想到，若是以后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到底会如何呢？还是自己更快一步离开他为好？
想到这儿，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放缓了手，轻柔地捏捏她的脸颊，指尖柔软的触感令人恍惚。既然是同伴，就该彼此相信不是吗？何必一定要追查他人的呢？更何况，塞西莉亚如果认为能说，就一定会说出来的。
薄荷一旦被某只薄荷控现，定然是被当作零食吃的，她就着水把药丸放进嘴里，让薄荷香在口里慢慢弥漫开来，这才咽下肚去。
“冰岛是冰与火的岛国，自然有温泉啦！”奇瑞挥了挥手，像是女王一样布命令，“你去书房把夜疏凌那个小子叫来，我们去叫女仆准备东西。”
这不是她咒骂他，而是这种神经错乱的人格一致获得了城堡里上至奇瑞，下至那些花朵女仆们的默认。边上的向日葵女仆正小心地向她点头表示同意。
“可是v先生他……”塞西莉亚犹豫了下，有些同情地看了地上一眼。
一座颇有爱尔兰风格的城堡庄园伫立在冰雪与森林之中，宛如茫茫大海上为旅人指引方向的灯塔，亲切之极。两人相视一眼，欣喜地笑了，手拉手向那里跑去。
“你和他要找什么东西？冰岛可是个很危险的地方啊。”
可乐和汉堡，这是塞西莉亚第一次吃人类的快餐，以前血族里不少人都对这种食物充满了轻蔑和不以为然，认为是毫无价值的垃圾，是低贱的食物。不过就她看来，虽然在营养上确实有些问题，但味道还算不错，至少能填饱肚子，快捷方便才是要。
她绞尽脑汁想出“无神论”这个深奥的字眼，希望可以搪塞过去，遭来夜疏凌故作惊讶的大叫：“你是唯物主义者的叛徒吗？”
还没等她的脑子转过弯来，街道的那头又走来一个人，戴着金丝边眼镜，颇有些学者风范，那人在离阿刹迈的杀手还有五步之遥时停下了脚步，沉声道：“我委托的事呢？”
塞西莉亚偷笑，接着很礼貌地欠身：“您好，我叫塞西莉亚，能和小凌一起旅行很愉快。”她无视掉夜疏凌的白眼，努力按捺住心中七上八下的水桶，扯开微笑。
“天哪！他竟然没有现吗？”目标近在眼前，竟然没有现，太不可思议了。
夜疏凌抽搐了下嘴角：“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海里有奶牛，还能种麦子和薄荷？”
按照收获传统，晚上要开启陈年的葡萄酒庆贺，男主人傍晚赶回来，不仅带回了大量的预订单，还有新的酿造配方和葡萄品种。
“我说……你不会把我也当作……”塞西莉亚的声音愈加颤抖，几乎说不下去了。
“呃，不是……不过也算是吧。”塞西莉亚尴尬地一笑，论头颜色他俩就几辈子扯不上关系，不过话说回来，借此编个身世也是极好的搪塞手段，于是她及时把话扭转过来，“算不上是亲弟弟，他是，嗯，准确来说是我远房亲戚从未谋面的表弟，今天第一次见面，然后就迷路了，不小心跌进了水里。”
从家里出来时压根就没带钱，或者说家里是不会随处摆放人类的货币的。
大少爷晃了晃酒杯，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晶莹却暗沉的色泽。
姑且可以认为篁是看在莲华的面子上松的口，两人连声道谢，跟着莲华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建在河岸边上，水百合被栽种在大大小小的礁石之间，和风轻拂，带起一片百合香。两人跟着狐妖少女挑了块比较平坦的礁石坐下，默默不语。
莲华仰望着天空，良久才道：“我死前是一个盗贼，嗯，用人类的说法是怪盗，偷遍了世界上最珍贵的艺术品。”
“你就是那个被称为怪盗莲华的人？”夜疏凌想起报纸上的报道，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每次偷盗前预告函，得手后会留下一朵莲花的怪盗？”
“嗯，看来你很了解啊。”莲华微笑，“不过我死了，是被他们杀死的。你相不相信人在轮回转世的时候会保留以前的记忆？”
“我相信。”塞西莉亚开口道，“这些我知道很多例子。”
“我就是例子之一。”莲华继续道，“我为了和最爱的人一直在一起，偷偷作弊，放弃饮下孟婆汤，进入轮回去寻找他。这一世我为了他被那些人利用去偷盗艺术品，结果他还是离开了我……”她垂下头，刘海遮住了表情，但塞西莉亚能想象到她很想哭。
没有渡河的亡魂是不可能流泪的。夜疏凌清楚这一点，觉得暂时抛开路西法的去向问题，安慰面前的人比较好，毕竟还有一天的时间不是嘛。
－－－－－－－－－－－－－－
[注释一]荒野流转，《幕末机关传说》的主题歌，这部动画放到一半被腰斩了竟然，原因是太血腥，然后被日本方面和谐掉了。不过主题曲很好听，建议去听下。这年头和谐无处不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