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针谷本来就是三面环山,穷乡僻壤之地,哪有什么繁华与偏僻的区别?整个神针谷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他们几个人,不用扳脚趾都能数清楚,人烟本来少得可怜。

话说,这女,那还真是一个高挑啊,以至于她站在苏小曼面前时,让咱们小曼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那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家现世报,她却是过天报了,昨天才用这招压迫过可怜的黄承安,今天马上就轮到她自己来感受这强烈的压强了。

苏小曼摆着一脸质疑地看着他,“你真的是安安?”我家安安只会拉着我要糖吃,一天到晚担心被我抛弃,哪敢叫说我是烤乳猪。

苏小曼左探探,右望望,终于在黄承安身后,莫离那张二分忧郁,四分郁闷,分失落,八分不满,十分愤怒的脸上找到了共鸣。

很不幸,宝瓶还没来得及将整句话表述出来,就被咱们小曼不温柔地给打断了。

也不知道黄承安到底是什么来历,让那些黑衣人那样乐不思疲、不离不弃、至死不渝地追杀。

想干的好,那就更难了。

一群人大笑不已,黄承安的脸涨红着,低着头,嗫嗫地对苏小曼说,“娘,我――我会保护你的。”

“我没事了,莫离呢?”

这等大事,苏小曼原本不想带着黄承安一起,可是除了莫离之外,她竟想不到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再加上原本就准备找师傅给他治病,百般无奈下,也只好带着这个累赘上路了。

苏小曼咬咬牙,还是接了过来。

原因苏小曼也不必点明了,华公已经大受打击,他非常郁闷地打量小曼:“喂,姑娘,你轻功也太好了点吧?你知不知道女的太历害了挺打击男人的?”

犹犹豫豫在门口站了片刻,她越听越不对劲:房间里有声音啊,却又那么轻,他还没睡?没睡的话干嘛熄了灯?又手脚这么轻?难道是,招了贼?

黄承安慢慢地靠过来,认真地看着苏小曼,好一会儿,小心地劝:“娘--别哭了。”

莫离不为所动。

当时连忙说:“鬼医先生未必见你的啊!”

苏小曼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一撤才没好气地说:“搞什么,吓不吓人啊你!毁容有什么激动的?比你想的还糟那么一点点……”

叹息一声,苏小曼苦恼地说:“我怎么会碰上你!”她没有郁闷为什么会带上他,这厮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丢下他不管的事,苏小曼是想都没想过。怪只怪命运多歼,怎么就会碰上这个大麻烦呢?

秦将军沉痛点头。

苏小曼有点头皮发麻地问:“老爷?将军在里面?”那将军的“周全”礼数,她苏小曼可真真吃不消,原来被人太尊敬,真是一件会折寿的事,幸亏不必朝夕相对,否则她非被那老头礼敬出点什么毛病不可。

苏小曼瞪大眼睛:“什么?他还说什么没有?”

秦平真点点头,很满足的样,然后微一皱眉说:“安全了,把脸上的东西弄掉吧,不好看。”

“那怎么使得!”秦将军慌忙说,然后又解释:“可能是常公公传太后懿旨,老夫须迎在厅前,不得已失陪了!”

苏小曼听得很明白,自己指不定是谁家卖进秦府的苦孩,万一秦将军亮出个卖身契什么的,她还能蛮不讲理的大闹将军府不成?

苏小曼抿嘴一笑。

莫离不配合她的谎言:“据说你可是西泠山的弟,唯一同时拜入别人门下的人呢。而且,据说--只是据说哦,你那个师傅叫鬼医--江湖人称‘神针鬼医’。”

莫离笑笑地说:“我倒可以给你提供几个选择。”

苏小曼立即头大--叫谁受得了一个大男人动不动掉眼泪啊!

好吧,我再试一次。

“顺道把衣服洗了。”

怎么听不太懂啊?

回眸。

月光里,十多个黑衣人分散站着,凝神听动静,见没有反应,“扑通”一声将一个人踢倒在地,刀架在他脖上:“是不是这里?你说!”

还真听说过,听宝瓶说过。

那会是什么时候的呢?

他虽不想逼她什么,但……得知小曼心里只有二“师兄”,而完全没有他“秦平真”,还真挺让人难过的。

神啊,他是希望公毒自己又不能陪伴的时候,有小曼的功夫做点保障--聊胜于无嘛!

这么想时,却听外面“叮”的一声,竟已经有人与来者交上了手。

苏小曼盯着他背影看到他消失在视线里,忽然醒过来,脸腾地红了,再一低头,雪军正抬着头,眼巴眼望地看着她呢,连忙轻咳了一声,掩饰地说:“这么宽敞了,雪军,你睡那张床,我睡这张。”

“我们下车?”黄承安柔声问。

苏小曼无视他,冲着宝瓶喊:“你放开我!是个男人你就放开我!”

那天可怜见的眼神儿,分明还是很想吃的。

想了想,还是先诱拐他下山再说:“雪军乖,你看,天要黑了,这里晚上好可怕的,雪军也该饿了,姐姐先带你下山找东西吃好不好?”

想到这里有点后怕,这里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大型猛兽,但对一个七岁的孩来说,还是异常地危险,就比如刚才的情况,在他的小小心灵里,怕是一个永远的阴影吧?

苏小曼不由愣了愣。

成发赶忙背对两人,肩膀轻抖个不停。

蓝锦衣仍然是:你好大胆!的怒视,不过,仍然没什么气势就是啦!

黄承安笑问:“我们也是去京城的,要么姑娘就与我们一道,如何?”

那人却将扇慢慢摊平,那一小锭银平平稳稳地躺在扇面上,他还冲苏小曼挤了挤眼睛:“姑娘,有道是一钱难倒英雄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