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天堂落入地狱就是这种表情!

“小曼姑娘,你……”

天知道,她连鸡都没杀过,那温温热热的液体洒上她手臂时的感觉和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整个胃腔,着实让她几天没吃下饭。

别人找上门来,可不是送牌匾送银送美人,要么来求助借钱江湖救急,要么来挑战想一举成名天下知。

“保护你个头,你要是救不了他们两个,也不用管我了,更不要再叫我娘!”

最后听到的,是黄承安的尖叫声,似乎,还有莫离愤怒的吼声。

莫离向华公借了三匹好马,原本是三人一人一匹,可黄承安就是死也不敢自己骑马,又死赖着苏小曼,最后只得他们二人同骑,莫离自己单人匹马,还牵着匹空马给他们俩做备用的。一路上马不停蹄,人不落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神针谷。

“咳咳,很晚了,莫离,我先走了。”

苏小曼耸耸肩,继续追问:“今晚怎么回事?”

苏小曼的好奇心却被他们高高吊在了这里,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莫离。也许多了解他一点,就会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苏小曼看他一眼,更想哭了:还有眼前这个丧失了许多年记忆,白痴得像个孩的黄承安,下一次与宝瓶相见,她又该如何以对?

还是--不肯说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当初那个倔傲自负、气死人不偿命的黄承安,眼下睁大一双盛满着无辜的眼睛,迷茫地看着苏小曼,似乎在努力理解他们两个“大人”间的对话。而且他开起口来,也像是带着幼儿特有的甜腻和撒娇意味……默……竟然连……他自家人都认不出他来了,怪不得这一路上这么安全呢!

从竹山来到京城,莫离带她们用了三天半。

鸳鸯刀郗流。

丫头还真说:“是。老爷在和黄公说话呢。”

“我什么时候又‘肯’做你娘过?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就是掩人耳目,不得已而为之!”

手艺被人鄙视了的莫离不满地抗议:“喂,很漂亮啊,那个女的也很漂亮的嘛!”

好在才向秦将军介绍了莫离和黄承安,就有家人通传:“宫里来人了。”

本来向二师兄退婚的事她就怪不好意思的,如果将军不同意,她可抹不下脸来胡乱冲撞秦将军--那可是二师兄的生父啊。

苏小曼看到自己的样,真吓了一跳!

怕针是不行了啦。

呃,这倒是。但,好危险的线索啊。

火气才上来,却又硬是被他的眼泪给浇灭了--的确是个大男人,但他眼下不论是智商还是神情,却又分明只是个小孩啊。

“再给你一次机会!”苏小曼火大地瞪他,拿起汤匙再接再励。

哦。

大师兄的从容冷定、风度优雅,再加上二师兄的温润亲切。苏小曼脑里,又印出他昨晚骑马的样。脸就红到了脖根。

对上了黄承安的眼睛,他说:“小曼,别白搭性命了,你快走吧。”

“嗖--”苏小曼听是利箭射来,下意识地挥剑想要格开,黄承安一把拉开她,同时飞快向一块山石后面撤去,紧接着是一片箭雨袭来。

苏小曼得意地:“我是神针鬼医嫡传弟!”

话说到这里,她再一次闭嘴--唉,没办法,嘴巴老是跑得比反应还快。

--即使为她受伤,她也没有生出女人对保护她的男生的心疼和感动。

宝瓶挽个剑花,叮叮叮叮,瞬间四五柄剑交缠在一起,然后被他使力荡开,那动作行云流水,怎一个帅字了得。

宝瓶一下就糊涂了:是苏小曼跟他们动上手了?

说着略略理一下衣服,跨出门去。宝瓶伸手将桌上的东西取了,赶紧跟上。

再大火气,也不经这一路磨的啊,发火这种事,就在冲动当时,憋得久了,气也就没了。苏小曼白他一眼,倒也没有别的异议了。

这回风水轮流转,苏小曼突然发现,被气的滋味可真难受。

苏小曼又怎么忍不顺遂他呢?

小曼蹲下来,柔声问:“雪军,你在树林里等多久了?”

苏小曼心疼地抱抱这个孩,安慰说:“雪军不怕,姐姐带你离开这儿。”

比剑光更冷的,是宝瓶的眼睛,他语气满满地威胁:“嗯--”

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苟言笑的宝瓶,也扭过脸去,不用问也在忍笑。

苏小曼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标志?”

白衣剑客立即抗议:“黄--公!”黄承安摆摆手而已:“没事的。”

掌柜的却极不仁义,眼睛里就只盯着钱,他见苏小曼这表情,用膝盖想也知道她身上没钱,于是真就跑过去接他们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