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楼大钟悠远的钟声让林海疆有些心旷神怡,他的一营兵都留在了天津码头的舰上,如果不是他跟着怡亲王载垣,就连这十几个护卫都进不了四九城的见方。

信步走下暖车的咸丰在懿贵人的陪同下望着泰山号和华山号呆,咸丰从来没想过洋船竟然如此之大?竟有如此之多的火炮,以前只听说过洋人的坚船利炮?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庞然大物。

林海疆直接剥夺了劳伦斯的财务大权,交给了他的女儿克露娜,对此劳伦斯举双手表示欢迎,结果权力移交的当天,克露娜就将劳伦斯的财务权和薪金、分红等全部冻结了,声称劳伦斯如果不想下半辈子乞讨的话,钱就要交给她掌管。

林海疆同冯德威斯伯爵的交谈可苦了几个德文中文翻译,因为双方交流的都是专业术语和专业性极强的问题,个别词集个翻译要反复商量确认才进行翻译,也都是忙得满头是汗,更多时候则是目瞪口呆,因为林海疆所提及的词汇他们根本没听说过?

双方的会面是相当愉快的,四名从普鲁士来的汉语翻译在尽心竭力的小心对照翻译,因为今天的会面对于双方中的任何一方都十分的重要,是不允许出任何差误的。

林海疆认真的看了半天道:“你可不是五行缺木,你这是分明是缺德啊?”

叶名琛突然想起林海疆的那个笑话,万一这位爱格格要是蛤蟆看绿豆和林海疆对上了眼还是件麻烦事?不过叶名琛又一想,林海疆是员勇将,几场大仗下来抬个籍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叶名琛的两广总督大印林海疆也是着实的把了好几天,哐当、哐当盖大印的感觉让林海疆前体验了一把封疆大吏的感觉。

咸丰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温热的**继续道:“广州就打得非常好嘛!二十万乱飞弹指一挥间就灰飞烟灭了,打出了我大清的气势和威武,我已经传旨怡亲王载垣,要他如实禀报战况,然后重奖两广总督叶名琛,巡抚柏贵,还有力挽狂澜的守备林海疆这样的功臣!”

匪又都是临时组成的刀会、拳会、道堂成员,打顺风仗的时候可能摇旗呐喊还有点作用,一旦遭到血腥的镇压,当即也都慌了神,尤其在放下刀枪,协犯既往不咎的口号鼓惑之下,很多人遁逃无踪,这些人本来就是广州城内或者是附近的混混地痞,把辫子在扎上又成了大清的顺民良民了。

被人当众指了罗锅的咸丰脸顿时微微一红,额驸袭封一等诚嘉毅勇公景寿道:“修景泰殿一事是为了选秀女,乃是皇室正统之大事,利天下,利万民,利我大清社稷!”

张正嘿嘿咧嘴一笑,这种带着油光的花活是他最爱玩的了!

男生女相主**!林海疆邪恶的撇了撇嘴。

林海疆没管看门的吴千总,径直大吼一声道:“先把受伤的弟兄们扶进总督府医治,他们都是这次平乱的功臣,弟兄们!现在我告诉你们大家一个好消息,南澳十个营头的弟兄已经登船了,水师的十个营头也在集合包抄匪洪逆的后路,我所指挥的四艘大舰也正在向广州驶来,城南的几万匪被我们千把号人击溃了!”

“天啊!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柏贵来回踱步中竟然晕了过去?

毕竟林海疆的营头没有在广州城内缉捕缇骑的权力,叶名琛被深夜打扰,并没有显得很不高兴,对于林海疆在舰上遇袭他同样感到很震惊,毕竟叶名琛身为两广总督,林海疆可以说是他刚刚培养起来的‘第一打手’!在叶名琛看来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想趁他的林字营羽翼未丰之时砍他的苗?

说着白衣女子的宝剑在林海疆的肩膀上敲了敲?不过她的一番话彻底将林海疆搞迷糊了?自己要给这个素未平生的女人一个什么交待?

“谢大人通情达理!”婉馨腰身轻轻一扭座在了林海疆身旁道:“今个就让奴家替林大人把盏,不醉不归。”

次日,林海疆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早早的来到了总督府外,门口的千总也是极熟的老熟人了,一边招呼着给林守备上茶,一边打人赶紧前去通报。

望着对方徐徐升起的骷髅旗,多少还算有些见识的詹姆斯雷特的心可以说是让人猛的拉扯了一把,在詹姆斯雷特的记忆中,东南亚还有如此规模的海盗?如果海盗能拥有三级战列舰和铁甲舰的话?大英帝国的远东舰队是干什么吃的?

“哦?”林海疆没有做声,用冰冷的目光望着王东旭道:“张正今天的表现你有什么话要说没有?”

随着火炮的轰鸣,失弹引的水柱给赛德洗了个海澡,镇远、定远两舰各炮位纷纷调整诸元,加垫火炮抬口,随即开炮射击。

在广州林海疆用上了当年人贩子骗卖猪仔去金山的手段,大量的招募身体素质良好的壮年,唯一不同的是德隆阁招人给的是白花花的二十块鹰洋安家费,每月二块的薪金,由其指定的家属按月在德隆阁支取。

其实并无定数。”

叶名琛一听一百七十万两,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道:“好家伙,威力是很强,这价格也是天价啊!以我两广财力尚无力支持啊!除非皇上以大清国力相继,唯恐难成啊!”

“那就滚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穆克德讷站起身向叶名琛拱了拱手道:“总督大人,告辞了!”随即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随着训练的不断展开,六个营之间的比拼也拉开了序幕,比如早饭前晨跑集体成绩最后的一个营头中午伙食标准减半,连输三天就负责打扫营地厕所直到抓住下个倒霉蛋。

凭着身上的官服,一个口个检查后厨卫生的林海疆顺利的进入了聚宝楼,扒了一个伙计的衣服后,大厅了几个洋人都进了‘财源广进’雅间之后,林海疆跑到门口偷听。

他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大吼大叫,一旁的中国老百姓一如既往的将这一切当猴戏看。

队伍刚一散,噗通、噗通两声,罗定岗、成威苦着脸跪倒在林海疆面前道:“大人啊!您就饶了卑职吧!卑职家中妻儿老母具在啊!您就行行好开革了我两人吧!”

原以为穆克德讷和哈尔德多少还能给叶名琛点薄面,看来是自己天真了,似乎自己低估了巡抚柏贵的势力,在林海疆的记忆中后世的辫子戏都是总督一说话巡抚就吓得直哆嗦,看来自己又一次被那些不严谨的东西给误导了。

以广东为例乃是镇设从二品总兵一名,辖有镇下五标,标下设四协,协下有二营,实际上林海疆的这个守备就等于是个协统,唯一不同的是他这个协同所辖营头没有限制,叶名琛就等于明告诉林海疆,你有多大本事就养多少兵,你有多少兵我就能够给你多大官。

林海疆心中将叶名琛臭骂了一顿,明明是安排不好,害自己成为了两方势力斗争夹缝中的软柿子,柏贵不敢动他叶名琛,却不代表不敢找碴动他林海疆,而且林家的根子就在广州。

所以林海疆对于叶名琛此人还是保有一份敬意的,而且林海疆清楚,如果自己轻视叶名琛这样的干练能力极强的封疆大吏的话,那么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把别人当做傻瓜的人往往就是最大的傻瓜。

不过哈尔德非常及时的警告了正在蠢蠢欲动的李霸天,不能将事情做到眼前明面上,只要林家人出了广州这方方城,海面上海匪猖獗,出了什么问题叶名琛也不好过问了。

回到自己房间,林海疆也感觉到自己这次似乎玩得有些过了分?但是这依然是开弓没了回头箭,在家里他急需立威,林解语又是主动跳出来给他蹂躏,这就怪不到他了,只能怪林解语自己不自量力。

林海疆望了一眼紫鹃,忽然他现紫鹃的眼睛竟然有的红?身上的衣服也有褶皱的痕迹?望着紫鹃刻意躲闪的目光,林海疆冷哼一声道:“紫鹃,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张允季对叶名琛微微一笑道:“大人还指望哈尔德会拿朝廷给的水师会操银子练兵不成?”

婉馨作为广州城内最火的四家青楼戏园子之一的青花楼的老板,如果没几分势力和手段,在这龙蛇混杂的广州城内是断然万万混不下去的。

“该死的英吉利蛮夷,硬是把自己乖巧听话的儿子教成了一个混球?”林翰林一时大怒,抡起“家法”瞄了半天,找准林海疆屁股就是一下。

随着镇远号缓缓停泊靠岸,舰上的水手们迅的放下了泊位桥,林海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深深的吸了口气,原本在印尼的时候华侨给他准备了一条假辫子,但是林海疆打心眼里面厌恶这东西,所以干脆索性不带,正了正军帽便离舰登岸了。

为了不伤及林海疆的自尊,劳伦斯只是善意的提醒林海疆要多注意休息,没事不要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