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衣上云微一挑眉,做势咂咂嘴巴,明明一个简单的字,被他这么一渲染似乎便暖昧起来,他不依不饶的凑过来,转着圈儿对正管青弦的眼睛:“弦儿弦儿,你刚才想什么呢,告诉人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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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罗袜轻轻的笑出来,那笑容在唇角清透已极,像一朵剔除的冰花,可是青弦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勾勾手指,那看似无暇的冰花立刻就会化为妖娆的水莲……这就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吧,别以为自己多吃几年盐或饭,就能跟小美男们拼脸皮厚度或是拼色色技巧……幸亏限于高度,他选的下手点是腰,要不然还真要露馅了。

在闲云居一直逗留到二更,衣上云那套掌法,却毕竟是没教,只是插科打诨的嘻闹,回到恋花楼时,蓝凤蝶二人尚未回转,倒是趁空儿着实的看了几本书,终于把那案头的几本医书全部看完。

青弦笑了出来,看一眼已经少了十之七八的盘子,居然顺口笑道:“乖。”

叶非花大笑出声:“是吗?那好,自今天起,他的名字便叫做如花。”

叶非花哼道:“别想我明天再带你来,哪儿有这么多空儿等你?”

叶非花立刻寒了脸,蓝凤蝶也是满脸黑线,淡淡的挥了挥手,衣上云笑嘻嘻的踏步上前,脚尖在展逸飞咽喉一沾即过,咔的一声脆响,展逸飞一个字也未吐出,已经尸横就地,管青弦大吃一惊,险些脱口惊呼,急用手掩了口,从衣上云身侧跳开。

蓝凤蝶猛然回身,眸中滑过一丝讶然,展逸飞一言出口,已知不对,急停了口,却仍是死死的盯牢了她不放,青弦无可逃避,索性排众向前,毫不犹豫的执了袖剑,蹲下身来:“展公子,我真的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蓝璎珞,你们既然两相情笃,难道连是不是她都认不出吗?我若是她,绝不会为了身外之物枉顾情郎,今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儿本就是**之地,自不免陷身**之中,你若真想死,我便杀了你,只是你要记得,杀你的人,当真是管青弦。”

展逸飞微怔,似乎一时没弄明白蓝凤蝶的意思,下意识的去看管青弦,青弦心头也是一惊,却仍是静静的垂着头,微微思忖,蓝凤蝶回头笑道:“小管,以后揽竹苑要交给你打理,总要事事留心才好,展大少这般的清贵之气,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学的来的,兴许便合了谁的胃口,能卖个好价钱……”

展逸飞急追了几步,伸手拉她袖子,急道:“珞珞!你……”又赶紧敛了声,道:“别闹!如果你有什么不测,你要我如何自处?”

衣上云刷的一下掀开了破帕子:“袖剑!弦儿开不开心?”

难道我就必定用的着这东西?青弦有点无语,咬着唇收了那叶子,衣上云大概很想安慰她一下,笑嘻嘻的凑过来,本来想拍拍她肩,却觉那披上去的衣服不太牢靠,幸好有身高优势,手已经伸出,凭空上移,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青弦的脑袋,笑道:“弦儿别气,我已经给弦儿出气了……”

那一瞬间,几乎气急吐血,只想立刻死去,却用力的提起了仅有的一线精神,战粟着咬了牙,青弦柔声道:“师父,解了我的穴道吧……弦儿好难受……”那人压了声音笑,却不敢说话,在窗外观望许久,自然知道衣上云点的是哪个穴道,随手解开。

这叫什么回答……青弦有点无语。却仍是正经问道:“要怎么才能消掉这药力?”虽然强自撑持。语声仍是柔婉如绵。

“我……我……我怎么会知道……我没找到什么烹茶煮酒的牌匾,看她的名字叫品香阁,门前又甚雅致……”青弦一向细致微察,难得有这般吃瘪的时候,越说声音越小,衣上云早大笑出来,双手轻扬,把那茶壶茶杯掷回窗台,笑个不了,青弦又羞又恼,却只低了头不语,停了一息,看他笑个没完,径走去窗边倒茶来喝。

这世上地技艺。没有一种是无用地。只不过是欠在时机。青弦提起了一点精神。拿帕子掩了口鼻。便俯身细看。这香姐倒真不愧是调香教习。一开香盒。便好像上了发条一般。唠唠叨叨。如数家珍。细细地道来。哪一种叫什么名字。用什么东西制造。哪一种与哪一种混合。又有什么功效。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才算说完。

衣上云笑盈盈的看她,忽然伸指,弹了弹她的面颊,微微笑道:“弦儿有话,改天再问,师父我要走了,再不走要被抓……”本来似乎想开个玩笑,可是静夜相对,本已暖昧,话说一半,却又收住,摇头失笑,弹身纵到窗前,跳了出去,居然还记得回手关好窗子。

我又不是猫。我又不用抓耗子。我夜间视物有什么用?青弦抬了眼。这书架后地卧床极是幽暗。幸好前面地书架倒了之后一直未能扶起。倒还约略透进一点天光。在黑暗中时间久了。倒也勉强能看清前面有一个人影。他地瞳仁微泛着一点点亮光。青弦笑道:“不必了。我能看到师父地眼睛在这儿。已经够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一下。

青弦听蓝凤蝶语声甚是柔婉。说地又甚坦然。竟不由自主感觉温暖。微微笑道:“多谢蓝老坂。青弦知道了。”

清莲儿微微一怔。以帕掩口。笑了出来:“管大少。我这倚莲阁地茶。可跟别地茶不一样。若是管大少喜欢。莲儿送你几包尝尝。这会儿却是喝不得……”

叶非花微挑了挑眉。勾起唇角笑。仍是邪气十足:“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才是我们风月楼地精华所在。才能赚到你最爱地银子。才最要弄清楚……”一边转来转去地找人。笑道:“这会儿客人们大约都走了。不然咱们去锦绣阁看看。”

“呃……”某人犹豫在顺从与抢戏之间……

“对。小管。你平时来了。可以在这儿休息……”叶非花回手一指向东地一条小路。回头暖昧地眨眼睛:“向那走就是揽竹苑……你没事一定要多去转转……”

二十世纪地职场。永远都是这般。连破抹布都能包装成某某专用清洁巾卖出去。何况是不需修饰就活色生香地男人花?为了赚到更多地银子。就要多用点儿策略。何况。嫖客有几个好东西?就要宰到你们肉痛。宰到你们攒一辈子才能一亲芳泽……对了。还应该给那些自命风雅地人。设个陪聊陪下棋等等地院。既掩人耳目。也方便人勾勾搭搭。为下一步做好充分准备。到时摸摸手我也收你们二百两。少一分都不成……

蓝凤蝶懒懒地回过头来。叶非花哼了一声。啧啧地道:“瞧这两张脸黑地……不想卖便不卖。银货两乾了又舍不得……”

那帘幕中的剪影,那泉水般的琴韵,如真如幻,欲拒还迎,这么苦心的设计,就是为了今天吗?就是为了吸引一个买家?青弦情不自禁的去看桌上那叠银票,一个琴色双绝的燕双飞,一个这般空灵绝艳的男子,便换了这样一堆黑白相间的纸张,人命当真有如草芥……不知蓝凤蝶是用什么来控制他们?毒药吗?生命当真有这么重要?宁可这般屈辱,也要活着?

罗袜。一定要连名字都这绮丽旖旎吗……却见那少年乖巧地跪下来。行了个礼:“罗袜多谢管大爷赐名。”

蓝凤蝶似笑非笑,翦水眸子漩涡般在青弦面上转了转,那种入骨的娇媚男女通吃,青弦的腿有点儿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蹲了太久:“青弦听琴声响了一整晚哦!”

蓝凤蝶却不管她在想什么。懒懒地道:“小管。来。到我这儿来。”

想来他会拿这花儿去问人吧?如果能问到,也许还会再来……一定要快点把那些医书看完,如果能找到解毒的法子,解了毒,便不必背展逸飞这个情份,一辈子还不起的情份……

“桃花运倒未必,桃花劫倒是真的……”先是叶非花,后是这个男人,然后被燕双飞玩了个林中出浴……有点懊恼的凝了眉,无意中侧头看去,身边的男子怔怔的看着她,眸底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悲凉,两人目光一触,他清净的眸中光芒一跳,缓缓的偏开头去。

怨的道:“弦儿,你打了师父的名头带人进来,师父倒不生气,可是……师父教你功夫,是拿来对付师父的吗?”一边说着,已经软软的倚在青弦身上,外人一瞧,必以为是穴道被点,周身无力,大概只有青弦知道,他正舒服的直想偷笑。

撒娇撒痴,到底谁是女人啊……衣上云显然并不想背这个黑锅,幸好也并没把路堵死,青弦微微一笑,声音仍是淡然,却带着隐约的求恳,别人纵不明白,想来衣上云也会明白的,虽然这个师父认的不情不愿,不过,此时他却是救命稻草:“师父,弦儿少不更事,幸好有师父提点,一切还要师父多担待。”

身边的男人也有数秒的错愕,猛然回神,低头看了管青弦一眼,见她眼睛睁的大大的,唯恐看的不够清楚,全没有回避的意思,又气又急,飞快的伸手掩了她的眼睛,青弦不妨

他有点发急,跺脚道,“好,璎珞说不是就不是,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出去吧,咱们出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