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凤蝶身处的平台,正位于上下楼之间,那说话的男子,正扶着二楼的栏杆,笑盈盈的看着那弹琴男子方才所坐的隔断,一边好似自言自语般的笑道:“这蜡烛当真点的好,这衣服也当真穿的好,手指头发无处不是妙之极也,想看看不清,不想看偏又看的到,叫人怎么能不心痒难熬?”

打扮停当,走到正房,轻叩了两下门,门里便响起蓝凤蝶香软的嗓音,带笑道:“进来罢!”来了许久,苦寻镜子而不可得,只靠手摸,实在无法想象这张所谓的绝品面首脸究竟是什么模样,看看身上已经无可挑剔,便坦然的走进去。

蓝凤蝶微凝了眉,道:“青弦,你怎么在这儿?”

管青弦不答,皱了眉心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道:“请教叶兄,青弦此番,是那蚁草之毒发作了吗?”

再不然,趁人不备,连夜脱逃,直上京城,看哪个朝廷大员长的像国丈,立刻投奔上门,马遇伯乐,迅速被认为义女,然后走正常流程选秀进宫,便宜老爹甩大把金银送礼,从此平步青云,掌控六宫……

蓝凤蝶微笑,水眸中波光闪动,却做势摇头:“我好像说过,太聪明的人不好……”

蓝凤蝶眸光向那帘外一转,好似当真能看到一般,盈盈的笑出来:“他当然也要做啊!不过,我总不能让他太过操劳……”

管青弦不答,心说你们两个那H段子也太漫长了,我总不能为你们耽误午休吧?那男子啧啧两声,用脚尖在她身上不轻不重的踩了一圈,好像在验货,一边回头笑道:“蝶儿,只是小腿骨折,没什么别的毛病。”

管青弦有点傻眼,书到用时方恨少绝对是指的这种情况,为什么历史和宫斗文里,连个阵图都不知道写写,御花园这么大,皇帝没事摆十个八个的阵图小意思啊,就只知道种些花花草草,对建设国家有什么帮助?

管青弦犹豫了许久,一咬牙一闭眼,用力向前扑去,只想着将那尸体扑倒,却忘记那尸体身后还有一把长剑,尸体落地,长剑破肤刺出,管青弦险些惊呼出声,却用力咬紧了唇,拼命闪了开来,狼狈万分的趴在地面上,长剑从胁下飞快的刺上,涌起浑浊的血沫。

已经是第三次来这儿了……门里仍是充满了刺鼻的气息,腥臭到刻骨铭心。用那个卖主的话来说,这是“来自于远古的沧桑气息”,其实任谁也知道他就是懒的洗脚,不过,能臭到这个境界,也得需要天长日久的不断努力才成。

管青弦有点好笑,见叶非花随了上去,赶紧也亦步亦趋的跟上,走出几步,却听身后的冉公子笑吟吟的道:“蓝老板这一手,对付冉某实在是万用万灵,人皆说我冉笑尘功夫尚可,我瞧蓝老板才更是技高一筹,不论冉某再怎么盘算,却总归是盘算不过蓝老板脱身时机方位的巧妙……”

管青弦实在好笑,忍不住悄悄回看一眼,冉笑尘正负手而立,神情仍是洋洋自得,被蓝凤蝶这般摆了一道,却丝毫不以为忤,见她回头,却微挑了眉看过来,管青弦微吃一惊,急转回身,蓝凤蝶直走到楼下,才笑吟吟的回头道:“冉公子大人大量,必不怪蝶儿胡闹的……不如公子稍坐,待蝶儿取酒来敬冉公子。”

冉笑尘大笑道:“蓝老板还是别哄我了。好不容易从我这儿脱了身。再回来送酒……呵呵。冉某若肯信。岂不是要巴巴等一整晚?”

蓝凤蝶失笑出来。笑道:“冉公子既不肯信。那蝶儿这酒也省了……冉大公子。岂不闻**一刻值千金。冉公子若有这跟蝶儿逗笑地心情。何如去清莲儿那儿逗笑几声?”

冉笑尘呵呵一笑。道:“蓝老板说地是。终究还是怀里地美人儿实在些。既看得。也摸得。从心所欲……”

蓝凤蝶回眸一笑。掀帘出了楼门。直走到院门口。才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小叶。吩咐厨房。给倚莲阁多备几样好酒好菜送去。只说是我请客。不收冉笑尘地银子。”声音已是一派平静。

叶非花一言不发地转身。蓝凤蝶又道:“告诉杏儿。等明早冉笑尘一走。便来报我。”叶非花仍是不答。足不停步地去了。

蓝凤蝶再不多话。直走回去。一直到了后院小楼之下。拾级而上。走到房门前。才回头道:“青弦。你去睡吧。”

管青弦急垂了眼帘,温言道:“蓝老板晚安,青弦去睡了。”蓝凤蝶不答,推开门走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泡青楼的第一天,这么简单便度过了?原来面首也不是那么难当嘛!平时蓝凤蝶二人好像要待一整晚的,那今天,岂不是还得去感谢那位冉笑尘这一搅?这冉笑尘又是什么人?是大官,还是大侠?瞧蓝凤蝶的样子,既然这般与他风情调笑,又摆明了去算计,却又心有忌惮,事后找补,实在透着诡异……

不想了,不想了,这些事何必管他,天蹋下来,自然有蓝老板这大女人顶着,面首

嘛,自然是专司逢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管青弦耸耸肩,轻轻透出一口气,脚步也轻松起来,回到房中,轻手轻脚的打水洗脸,关门关窗躺了下来。

此时,大约也就是平时的**点钟左右,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始终睡不着,只得爬起来点了蜡烛,看自己影子映在窗上,轻袍垂发,却也潇洒,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帘中奏琴的男子,只是一个剪影,居然能这般清雅,有如雾里看花,让人浮想连翩,如果这真像冉笑尘所说的,是出自一个精心的设计,那不能不说,很高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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