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乐站在卧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外面。

这一天,又到了孙乐照井水的日子。她起了一个大早,练习了两个小时的太极拳后,才一边拭着汗水一边来到井旁。

偏殿后面却是一间书房,左侧的木柜子上面摆了成千上万个竹简,而右侧则是一个约有百多平方的空间,在靠墙的那边摆着一幢编钟。那编钟很大,足足把一面墙壁都摆满了。孙乐望着这古老的玩意,心中很渴望能走上前去摸上一摸。

孙乐想着:爱妾的娘家一般,也就是说,那爱妾的娘家地位不入那男人的眼了。她明白,在这个时代的男女婚嫁,十分讲究身份地位。一个妾室想在扶正,如果不能从娘家借势,那难度是十分大。

她一直坐在椅子上,久久才吁出一口气。弱儿显然也心绪不宁,也久久没有说话。

众女一直在打量着她,在见到她那平静无波的表情时,她们都有点失望。

正在这时,一阵尖厉的声音从她的木屋前传来,“好好的东西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罗妹,过来跟我搭一把手,我就不信搜不出来!”

孙乐摇了摇头,她跟着弱儿回到房中,果然,堂房里堆了一堆的麻衣和鞋子,麻衣和麻裙十套,草鞋二十双可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堆在房中便点了一半的空间。

三姬在众人面前的表现一直温和得体,雪姝虽然对她们都不怎么看在眼里,听到她这温和的声音也心情大好。

孙乐注意到,弱儿有时蹲在地上写着什么,每次她一走近,他便急急地把那些字迹又都拭去。这让孙乐暗暗好笑,小屁孩子难道还有了什么秘密不成?

“是嫁给五公子那次吗?”弱儿终于开口了。

两人又花了二个多小时才回到山上。这时太阳都要落山了。孙乐有点着急,这山上很不安全,一定要想法了让他今天晚上就搬回去跟自己一起住。

孙乐自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困在姬府小小的地方,都没有来过外面。她见到这热闹景象,心中不由一喜,本来疲惫的身体也充满了气力。

她说到这里,见身后一直没有反应,不由转过头来。

陈副管家走到孙乐面前,他盯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十八姬,你有一个远亲叫弱儿?”

转眼间,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一个月了。

这让孙乐有点气恼,也有点无奈。她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又是一阵沉默。

好大一顶帽子啊。

孙乐的声音中藏着笑意,眼睛都弯成一线了。

弱儿一直紧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把鱼网拿出,把网里面的水草和烂泥扔出,又重新放下去。

他这一声怒喝,倒有几分威势,把孙乐给骇了一跳。不知不觉中,她的双手已经松开了。

孙乐在房中走了几步后,又为自己这个身体发起愁来。她忽然想道:我可以跑步啊,对了,我还可以打太极拳,这些都是锻炼身体的好法子。至于那个吐纳之法,以后我每天睡觉前做一二个小时便可以了。

对于弱儿这种孩子气的表现,孙乐自是不会计较。弱儿这样小敲小打地碰了她好几次,却总是得不到回应,便有点没趣了。

“谁说没有路?”少年冲上前指着左边得意地说道:“那里明明就有一条山路,是我爷爷以前砍柴开出来的,你不知道吧?”

孙乐这时已把众人的侮辱抛到了脑后,她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了,跌跌撞撞地走到一个角落里,她把碗朝着嘴里一倒,便狼吞虎咽起来。

当五公子这个名字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时,孙乐的眼前马上出现了他刚才看到自己的面容时,流露出来的那抹厌恶!

紧走在少女身后的,是一个刚才织麻时见过孙乐的少女。她连忙回道:“七姬姐姐,她可是五公子新纳的十八姬呢。”

听到这里,孙乐一凛,她连忙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把手朝?a="xshuotxt"target="_blank"xshuotxt

阿福说到这里后,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别聚在一起了,都散了吧。”说罢,他扬长而去。

阿福是走了,可陈副管家却站在那里半晌动弹不得,他的额头上汗如雨下,脸色青白,嘴唇颤抖,显然受到了很大地惊吓。

七姬的心有点粗,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她只是昂着头巴巴地等着阿福快点离开。阿福前脚一走,她后脚便跑到陈副管家的面前,急急地叫道:“这可怎么办?你说这可怎么办?我可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共住一屋!老陈,你快想想法子呀!”

七姬自顾自的说着,而陈副管家这时已脸色铁青。他还没有开口,一旁那高作的十九姬总算从混乱中清醒过来,这一清醒,她马上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敢情自己这么一个小姐出身的人,居然成了没有人要的破烂了?

她的小脸刷地涨得通红,胸脯气得急促的起伏着。她身后的三个侍女看到自家小姐生气了,连忙上前揉地揉背,按的按胸,帮她顺着气。

七姬还在眼巴巴地瞅着陈副管家,她咬着下唇,声音又急又快地说道:“到底怎么办,你还是吱个声呀?要不,你去跟阿福说一说吧,他不是不喜欢管内院的吗?你去跟他说一声吧。真是的,那个丑八怪不过给了他三金,他居然就替他出这个头了!”

陈副管家霍然抬头,“你说十八姬给了阿福三金?”

七姬点头道:“是啊,上次她帮五公子想出了一个啥主意,五公子奖了她三金,这个丑八怪转手就给了阿福。那可是三金呢,我可真替她心疼……”

“闭嘴!”

陈副管家涨红着脸,重重地喝道。他腊黄消瘦的脸上青筋直露,“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七姬愕愕地看着他,骇得向后退出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人家忘了嘛。”

陈副管家急促地喘息着,他恨恨地朝地上“呸”地一声,吐了一口痰,“我还真是烧糊了心了!居然为了帮你这么一个又蠢又钝的女人惹祸上身!”恨声中,陈副管家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