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了!”她朝他笑了笑,一转头,表情不卑不亢的迈步跨进堂中。

好容易终于回到了衙门口,柳以沫正要往里冲,两把刀“嘭”的一声交叉在一起,挡住了她的去路。

虽然洛水县人人都知道飘飘姑娘对尧公子一往情深,但是毕竟没有成亲,这一点也不妨碍洛水县所有男对她的爱慕与钟情。

“我就知道她会临阵退缩,看我的!”娇花摩拳擦掌的走过来,她刚才已经向四大捕快问明了情况,意外得知柳以沫竟然答应去求尧公子,这可真是稀了奇了!这不,她还是不放心的跟过来,怕的就是柳以沫会耍赖。

“千真万确!”柳以沫点点头,微笑,“不过,你们要是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也正想后悔。”

“……你激动什么啊”,柳以沫看着一脸愤恨的娇花,委屈的撇嘴,“我可是什么也没说,这些都是你自己说的……”

“哈哈哈”,娇花很不厚道的大笑出声,不理会茉莉愈来难看的脸色,一语道破天机:“你要是玉树临风,我就成天下第一美人拉!也不仔细看看你的样子,分明就是只肥青蛙,你还当你是青蛙王子呢?!呸!别糟蹋了茉莉这个好名字!”

四大捕快你看我我看你,那件事虽然让人有些心凉,但是本算不到憎恨的地步,这会儿见燕深弦主动示好,反倒有些过意不去。

百姓对着文书指指点点,其中虽然有人看不惯王姓一族平日里仿佛高人一等的臭样子,但是关于柳氏·乱的事就这么从轻处罚也很是不满,毕竟女人的贞洁在他们眼里,那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事。

柳以沫特意让众人换了深色的衣裳,这样若是遇见打更人,只要稍稍躲一下就可以蒙混过去了。

“怎么不能说?!这小子看着老爷被那些泼妇打,我们又脱不开身去帮老爷,而他不但不过去帮忙,反而还转身就走,真他妈不是男人!”

“再说一遍,抬起头来!”柳以沫的耐心开始要被磨光了,难不成非得她恶声恶气的犯人才听话?!

“王忠义啊……”食指敲打着桌面,柳以沫皱眉随即要来笔墨,思索了一会儿,埋头挥洒毛笔,不一会儿洋洋洒洒的漂亮小楷列满了整张信纸。

“啊,张员外,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当晚,柳以沫在老鼠翻箱倒柜的声音中,辗转反侧到大半夜才睡着,她其实很累了,只是她从小认床,换张床就睡不着觉。这是她第一次长途跋涉,远赴千里上任,原本以为能轻轻松松,就当这是旅游一回,等老柳什么时候想她了,就该来接她回家了。

“没有!”捕快黄坚决的摇头。

“这个……”小伙子突然没话了,听她这么一说,倒真是自己不依不饶了?他的初衷也只是想让这人道个歉就完事了的。可他怎么觉着这人虽然道了歉,却是找不到半点诚心啊?

“发现什么?”声音明显矮了半截,好紧张好紧张,说吧说吧,告诉我你终于发现了我的魅力。

女阎罗王很漂亮,三十岁左右,有股熟透了的美艳妇人风情,但是偏偏给柳以沫的感觉很慈祥,慈祥得就像是柳府中那只上了年纪的老花猫。后来,当柳以沫把那只老花猫抱在怀里的时候,发觉它的爪子尤其锋利。再后来,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女阎罗王取代当今皇上成了女皇。

他们的目光都痴痴的望着同一个方向。那是一名极年轻漂亮的女子,即使她面前有着纱帘阻隔,脸上有白纱蒙面,也挡不住她的美丽外泄。

“带了带了!”王老头连忙走过来,将状纸呈上,转身的时候顺便朝柳以沫狠狠的“呸”了一口。

柳以沫擦擦脸上的唾沫,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之前才呸了别人一口,不想这么快就又报应回来了。

“升堂吧!”王知县看完状纸,平静的发话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对于四大捕快以及伍四三一众来说,自从柳以沫上任的那天起,他们的心脏便一直是大起大落的。尤其是年事已经不低的伍四三,他小心谨慎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被柳以沫一竿子打懵了。

洛水县城百姓闻风而来,将公堂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巴巴的抢着看好戏。这新任女知县自上任的那天开始便搅得满城风雨,所做的一连串事情似乎都超出了一个为官者的本分,从带着捕快明目张胆的砸酒楼开始,到私自放走妇柳氏,到夜闯王家大院掳人,再接着严刑威逼王新来休妻,这一切加在一起的时间甚至不超过三天。

由此可见,这知县虽然是个女子,可其手段远比普通男子狠、绝。但是,任她再狠,也一样有王法管着。这不,知府大人亲自升堂问罪,这下看她还如何嚣张!

柳以沫和伍四三一左一右的站在王知府身后,王知府屁股下坐着的是一张从隔壁借来的椅子,他脸色铁青,因为这里似乎要什么就缺什么,就连惊堂木也是伍四三从厨房的柴火堆里挑出来的一块比较趁手的木头。

柳以沫站在王知府身后讪笑,没办法,这破县衙本来就穷,再经过银鱼帮的一番搜刮,早已经空空荡荡了。

“王振北,你说柳知县私放犯妇柳氏,还掳走你儿子严刑威逼,可有证据?”想到事件似乎还可以挽救,他可以趁这次机会将先前给柳以沫的一百多人重新收回来,王知县突然提起神,

“有,当然有!”王振北的眼睛刀子似的剜了柳以沫一眼,然后愤怒的大声道,“那狗官让人从草民家中将那个贱人带走,这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他们都可以作证!”

“果真这样?有谁是案发那天,一直在场的?”王知县看向公堂外的人群。

不一会儿,人群中哗啦啦有十几个人响应。王知县正要让其中几个进来,柳以沫突然道,“下官有一句话说。”

“什么话?”王知县问。

“为了公平起见,这证人肯定要选择王姓以外的,大人您说是不是?”柳以沫谦和的开口。

“……柳大人,本官也姓王!”王知县明显不满的压低声音。

“大人您是民之典范,自然不会徇私,但是这些百姓可不比大人您。”

“那倒是!”王知府赞同的点头,然后又朝外面的人群道,“有谁案发那天在场,又不姓王的,如果自愿做证人,就请进来,当然,前提是不准胡说八道!”他拿出一贯的官威。

先前的数十人全部哗啦啦的退回去,等了许久,人群里才有四个人走进来。等王知县问完他们的姓名,然后就问他们是不是真的看到捕快带走了柳氏,他们都回答说是。

“柳大人,你怎么说?”王知县平静的问。

“确实是下官带走了柳氏。”柳以沫不慌不忙的回答。

“那果真是你放走了她?”

“是。”柳以沫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