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起初对于妹妹参赛是信心满满,可是自己这从来没过问过买卖的妹妹,却突然出任游会的主事,她开始有些许担心。

只是那时她二十出头,为时尚早。

苏子仰望着苏园的高墙,那巡逻的护卫们显然不会给她开后门——他们都不是苏家的人,这一点苏子早已明澈。

去京城,除了故地重游,当然还有拜访苏家这个重任。苏子在的时候,林少伟一直没有告诉她,其实他总觉得林姚之间的问题,兴许和苏家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看着主子又夜里犯病,春喜拽了拽她的袖子,苏子一脸茫然半嘴口水,看见春喜手指一戳一个大红门,“主子,您闺房到了。”

十几岁,女人眉头紧皱,男人洪水猛兽。

苏子手心摊开,露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戒指,男人的眼神先是自然而然落在戒指上,又理所当然的落在苏子脸上。

这辈子,莫不是要载到这小妮子身上了?

“我前些日子带着女儿们去春游,正赶上回京,不知道苏大小姐这是?”

尽管只是春游,这走的顺序、用的轿夫、马车的帘子、马匹的毛色,那都是有讲究的。

可却不知道为何要帮姚家,按说,姚慕年跟他是有夺妻之仇的。

余小姐,求你为了林家,嫁给别人吧。

带着鼎爷去,苏眉提议的。

余韶可从来也不关心姚斌究竟在做些什么,那些男人的阴谋争斗秘密她都没有兴趣。

苏眉乐此不疲,只是因为鼎爷总有办法应对。苏眉话音刚落,只见鼎爷利落的将双手一翻,盆子倒了过来,水如小瀑,铜钱在这激流之中冲了来,鼎爷的眼睛一定,脚尖利落的深入水流之中,待水声尽了,只见两枚铜钱玩玩好好的在他鞋尖。

一声,让跟在苏眉身后的林少伟头咣当撞在门上。

先前没出事的时候,他都是少伟长少伟短的,行事也越发嚣张几分。现在这一声不冷不热的“当家的”,让林少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苏晓暗自察言观色,这二小姐还是当年的脾气性子,又冷又酸,不好亲近,,以她这秉性,这几年该把林家上下里外都得罪光了。难得林少爷有良心,就算她已被下堂,依旧是疼爱有加,每晚都来苏子这儿就寝,也不怕闲话。

林少伟本就是一届教授,出题考试是安身立命之根本。

“哪里让您出丑,我也不知道老太太有这个安排,只是听良辰姐姐说老太太正等着喝汤,又看见她递给我的眼神,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苏子按着老公的胳膊刷的坐了起来,用力之猛按的他手臂一麻,冷气呼啦啦灌入被子——

这场面,老太太是不想管也管不了。

而且这奴才想的周到,这一大院子人看着林少伟无缘无故要滴血验亲,若是没个顶罪的借口,怕是还会议论下去,于是这奴才竟然不惜把自己和语嫣的名声给扔出去,为的只是保守这一个秘密。

其实,他们对彼此的忠贞,建立在一个陌生环境中本能的结盟上。

晕头转向,电闪雷鸣。

“林少爷。”

她哪里知道,值夜班对于苏子这酒店经理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她那神经早就锻炼的说醒就醒说睡就睡。

过去的林大少做了什么,你知道么?

“别闹了,他也不在,你闹也只是给我添堵么。”段瑞按住语嫣的手,两人的手搭在一起眼神交汇,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林少伟朝主宾桌子点了点头,一个京城来的大户会意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拱手,“林老板,你这夜姬的点子想的真是绝妙,我在京多年也跟不少布匹成衣商家打过交道,这么个穿法还是头一次。”

苏子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悠然跨出一步,“明天京城的大商户就到了,这次是由我们苏家出面邀请他们过来的。”

“你看,年初的这款布料几次入货出货都是正常的,到了年中,这款布料在同一家店铺出售,却是只出不入,造成年底存货不足。”

喂喂喂,你这明显有诱导倾向。

其实这样论起来,是否每一对夫妻,白天黑夜都是双重性格呢?

自己,要走了。

林少伟想再去找那个吴关的,可那吴关毕竟不是林家的人,看过热闹各回各家了。

他这样子苏子太熟悉不过,这闷葫芦似的男人脾气实在好得很,可是也有点文人的穷酸脾气,最忌讳的就是被人大庭广众之下臭骂一顿——

恐怕也只是那个腹黑的男人林少伟。

此刻那呼吸明确的表明,这男人不吃这套。

“谁叫你不敲门就进来的。”苏子冷冷的说,丫鬟像是已经习惯了大夫人这般的态度,将手中水盆放下,毫不在意的说,“新屋子刚收拾出来,灰尘大,主子特别吩咐我来给大夫人您送盆水。”

“林家规矩,一鞭下堂二鞭休。你现在还是我的正房,只是今日,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

惊了。

女子有些尖锐的声音正巧落在那老管家一声过后,清清楚楚的落在地上叮当作响,而她也没有在意什么,而是一拍孩子的屁股,“去,过去爹那边。”

“她在后堂?”林少伟选择性失聪,眼睛直直瞪着段瑞,径直朝后堂去了——

苏子,是你在主动的放弃我们的感情么?

实际上,俩人是在部署即将到来的游会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