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随手拿起一条金链子,若是放在平常,这等繁复的链子挂在脖子上总会被全身的刺绣图案给搅的看不清样式,各户贵妇总是珍藏,很少佩戴。

可这个院子没人能睡的踏实。

“苏小姐曾经打算和林子茂那流氓兔私奔?”

康儿却丝毫不介意,稚气的声音如黄莺破谷,“对我好——对我娘不好——”

爆破组难关之一,桥梁主修工程队,三姨太语嫣。据目测,其人貌美无韵味,嘴刁无内涵,典型的无脑无心无靠山的三无产品。

他是她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现在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么?

“算了,起吧。”

老太太拐杖竖起来,看了看一旁陪坐的三姨太,又看了看那浑然不知的林少伟,兀自往外冲,那速度那爆发力,让人活以为她鬼附身——

她苏子还是林家的“正妻”,仿若祭祖大典上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下堂妻,苏子。

“看来这林家当家人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苏子微微一挪身,还感觉到腰快断掉一般,这一语双关的话,让林少伟先脸红起来。

晚上鸡都睡了,留她精明又有何用?难不成要她巡房么?

终于,那人来了,从他那扶门而入第一声哭嚎开始,林少伟就听到了笑意。那不怀好意的哭笑参半,唯有他才发得出——更不用说那垫着棉垫的膝盖扣在地上发出的闷响,和那好似打算盘一般快速却无力的叩首了。这人果然不是只好鸟。

一般不出山,出场费昂贵的很,那是一个女人的一辈子。

这是零九年二月十三日早七点五十九分,林少伟再一次拿起座机话筒,早晨金红的阳光让他眯起了双眼,雪白的床单整整齐齐,一大二小三件行李按照大小顺序一字排好。

“我检查过了,该出去的都出去了,大夫人在后堂。”段瑞闪了进来,不自觉看了看屋内康儿熟睡的样子,“这几天少爷都没过来?”

“没来。”语嫣说着就要把镯子□,段瑞知道语嫣这只是做做样子,让她把这身家性命给摔了,她才舍不得。

“别闹了,他也不在,你闹也只是给我添堵么。”段瑞按住语嫣的手,两人的手搭在一起眼神交汇,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没想到进门五年,一路太平,却现在开始受气。也不知道那鞭子抽的是苏半仙还是我了——”语嫣转过身,将门推紧,“这算哪门子事。”

“看来我们小看了她,她毕竟是苏家的人,没那么好拔掉。”段瑞没有跟语嫣走进院子,身子抵在门上,从袖子里套出几块布料小样,女人嫣然一笑,“你还真周到,怕外人进来——”

“就势一跪,全当让三姨太您挑选布料。”段瑞微微一笑,在林家当管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不在话下,心有七窍也是必须的。

他只需要把其中的一窍分给语嫣就成了。

只是这个女人,怕是一分都分不得给他。

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没人知道他谜一般的过去,就像没人知道她这个歌姬在扎根为安之前早在别地就起了炉灶。

就像没人知道,语嫣那所谓的开红夜,被□的那女人,并不是她。

就像没人知道,那一夜林大少爷的醉酒,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就像没人知道,那个时候语嫣已经有了两个月的滑脉。

康儿是语嫣八月“早产”生下来的,她的□夜是林子业送给林少伟的“礼物”,这以后也一直只接待林少伟这一个恩客,这一点全为安都知道。

于是八个月后,语嫣抱着林家长孙进了门。

那个时候,她头上已经有了两个女人,一个终日拜佛很少给别人一个好脸色的女人,还有一个终日微笑对谁都温柔可亲的女人。

据说,他们一个是林少从京城请回家的神仙,一个是他硬从别家院子扭下来的青梅。

京城的叫做苏家,语嫣没听说过,天高皇帝远,不碍她的事。

青梅来自姚家,为安从前的首富,语嫣也没有听说过。

不过她依稀记得,段瑞的本姓似乎就是,姚。

段瑞毫无顾虑的从院子里出来,当头碰上了这院子唯一还睁着的一双眼睛。

大夫人,苏子。

“段管家。”

“大夫人。”

“依礼该这么叫么?”

“总不能叫您——下堂夫人吧。”段瑞仰起头又马上垂下,“大夫人饶奴才嘴贱。”

“哪里,前几天大院客栈那活儿,劳您忙里忙外的。”

“是大夫人操劳,林家上下都记着您的好——”段瑞就势从袖口掏出那些碎布小样,“方才给三夫人送去了小样,挑过年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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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布料,正要去您屋里呢,在这儿碰上了,正巧。”

“哦。”苏子一撩那几块碎布料,“都挺喜庆的,和几位妹妹不重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