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城门表明身份,立刻打听张翼德的去向,还好几乎整个城的人都认识这个急性少年。我很快就来到了驿站,刚下马,就听得里面如杀猪一般的声音,心隐约想着当年小白估计也是叫着这么惨,然后就看见张飞就着簪提着一个精瘦的家伙的发髻,就这样拖了出来,拿起绳索酒把那督邮拴在了一棵松树上,提起马鞭就开始打,顿时,更大的杀猪般声音又响起来了。

城很小,骑着马在已经人很少的街道上,片刻就晃了一圈。这里方圆只有四五里,比襄阳小多了,更不要说和洛阳比了。就是这里的黄昏已经颇冷,不能用凉来形容了。

眼前我们又要进一段茂密森林开出的栈道,厚重的树木让那条栈道显得黑森森一片,如果我一个人过,可能还会有些害怕,不能否认,我还是有点怕黑,虽然我会装得很勇敢,但心里肯定在发毛。我想来想去觉得这毛病是姐姐给我培养出来的。因为她怕黑,而且很怕,不过她自称躺下来躲在被里就不怕了,而我好像也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忽然想到,姐姐贪睡说不准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三叔,你装醉?”我有点无可奈何,有点不太愉快。

我这时很清醒,对后面正打算开口讲话的呼萨烈南国,就交待一句:“什么都不要讲,闭上嘴,和我们一起走。”

交待好这些马车,还有一些使节和使节随从的衣服奉上。他肯定是按名册来给发的,连男女大小居然都有,甚至还带来一些防风沙的面纱面罩,显然是那个刘虞刘伯安大人实在是细心。不过,我也感觉到,他是很想与我们结盟,因为何进对他们也快动手了。有我们和他们结盟,他么肯定有意无意的会宣扬出去,让何进有所顾忌,以保幽州安全。反正我们和公孙瓒结盟我们也会这样让全天下知道,我们又是在互相利用,谁也不想被何进扣个反叛的罪名就给剿了,还在后世留个叛臣的名声。何进怎么可能相信我们不会反,自从党锢之祸后,人人自危,各地做官要么是当权人直接指派亲信,否则,既有可能被很快就被胡乱冠个罪名下狱,就看是外戚还是宦官有这个想象力了,这种前例太多了。所以必然的结果就是常有人造反,又常被平定,就这样上面越来越不放心下面,下面也越来越不放心上面。结果下面要么不做官,一做官就要有各方面的实力,要么和朝内人有很大关联,要么就像我们一样拥重兵于一方,让上面不敢乱动。我也算读圣贤书长大的人,但很奇怪,我似乎在对朝廷的尽忠这方面却很淡薄,甚至有点大逆不道,和我所有的兄弟们甚至老师都不太一样,虽然他们在这方面都有些淡了,但我无疑是最严重的。老师谈到这些事,经常叹息,显出有些无可奈何,师父则不是因为老师,根本不打算出来做官。同学们对这方面的事情也不愿提及。只有我无所谓,居然是这种无谓的感觉,我会对朋友很好,我会提老百姓忧心,我对老师绝对的忠心和尊重,但对大汉,好像就这个大汉这个称呼还能让我有点归属感,对于皇帝,我知道他是个居于宫内的被蒙蔽的可怜虫;何进是个多疑的武夫;阉党就是一帮没用只会陷害忠良的混蛋。有时我想起来,我会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只有这次北行,让我感觉很多事,应该好好想想。我给这个问题最近的一个解释是:我没有父亲,没有受过这方面最正统的教育,姐姐教给我的是认字和一些与政治无关的诗词歌赋,易医之类的书,老师则教我如何修身养性,天下公义和各种方面的素养。

他这回又跳出去了!我赶快跟过去,以为他又摔下去了。不过,这回他的一只胳膊正抓在那棵窗外大树的树枝上晃,然后用一只手借着嘴的帮忙,扯出箭上的信,就在原处看起来了,树枝摇摇晃晃终于没撑住这个壮汉,断了。不过,烈牙好像没事一样,两脚一落到地上,转身就回了客栈。我猜店家快受不了了,果真,烈牙才上来,店家就跟着上来了,想请我们离开。不过,看见屋内的状况,尤其是我身边倚着的天狼,他就决定转身下去了。我想他可能会去报官,告诉县尉这里有很可怕的两个怪人。想到这里,我赶快下去,直接给他看了诏书,我还先拿出了一些金以示赔偿,还叫他再来点酒。我忽然发现我的酒量很大,一坛浊酒没怎么感觉就见底了,店家给我的酒盏都还没用过。不过这次,我让他拿着温酒的器具上来,我也想学着稍微雅一点,一边温酒,一边闻香。

我们现在的安全之处,是因为我们和丁原、公孙瓒、卢植分别处于何进的各个方向上,且都手握重兵,他要是出兵征剿,或者堂而皇之的削弱我们任何一个,都会使其他人心存芥蒂,都要好好想想下一个被对付的是不是自己。何进肯定也知道这点,怕自己一旦计划不周很可能会逼反其他人。今天下未定,到处还有贼患,何进也怕天下再次大乱,一个黄巾已让他焦头烂额,只能留着我们这些地方上的诸侯。现在,何进肯定感觉更麻烦了,才盼到董卓和我们火拼,却没想到既没让我们元气大伤,还让我们拥原来董卓之地,西凉又多个韩遂。今年秋天后,何进会更感到头疼吧。我发现我第一次把问题考虑的这么深,觉得自己还行。

我喘着粗气,感觉一下好了很多,看了看左边远处的少年,他正朝我招手,让我跟上大队。这时他身边只看见几辆马车,其他的都从他的身后顺着山梁拐向南方,没入两旁的森林。我转身将雪的箭堆收入箭壶,背在身上,挂起弓,提起天狼,翻身便上了马,回头又看了一下来路,乌桓人似乎没有上来,一切又重新归于沉寂。

进这个大草甸天了,白天我也没有那种新鲜感,只想找个尽头,如果找不到,等到干粮还剩一半我就必须得回去了,早知道就不用带水了,我现在只带一个水袋的水,其他的水袋都被我扔了,不过,扔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心疼。最后想了想,每次过一条河流,我续一点水就可以了,这里没那么热,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水。早知多带一点干粮和衣服要更重要,心也就释然了。我把那件甲一直穿在身上,实话讲,我欠吕布一个人情,以后一定得去还他,这件甲穿着相比其他的甲胄舒服的多,而且现在还是我的衣服间最暖和的一件。

“睿,开个玩笑,……我夫人在!”涉赶快抛出让我松开他的理由,然后摸着脖,“你小倒一点没变。”

老师颇惊讶于我如此早的到来,本来他还很高兴,但看到我的脸上的表情,他也黯淡下去了。

“此为名将之风也,正而无偏,直而无欺。”老师一向很顽固,他认定的想法,从来都没有人能挽回。虽然这样想,我心里为他的褒奖之词还是甜滋滋的。

“有登在那,那个笨小不会出什么事的。”玉一下就看穿了我的想法。“董卓曾经想冲上来,可那种悬崖峭壁连个用手抓的地方都没有,董卓带人转了半天,最后还是暴跳如雷地离开了,估计是另外找路了。”

“那时你还小吗?大概就这么大,谁想到你后来胀出来这么大。”姐姐那手比划了一下一个大小,大概现在把那时的我放在现在的我的手里,我的两只手作的摇篮都够用。“啊,那个大夫叫华陀,当时他还很年轻,是老师的一个故人的学生,正好当时在老师那里,正好救了你。医生就是救人的,这也没什么,不过以后见了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可当时我们都太小了。”

现在,只有击杀董袭,才是最快结束这战斗的唯一办法,幸好对方阵只有他了,他不用上全力,也没有办法挽回这个局面了,就为这个原因才让他如此近的在我眼前。我纵马追向董字大旗没入我阵地的地方,自然而然的接着,我也进入了厮杀的心。

“这东西董袭肯定是出问题了。”我忽然发现,西凉董卓那帮人的名字怎么一个比一个起的糟。

我们在离登的前队后五十尺停下,停下的命令是栋兄发的。看来这个空间是要让斯巴达克斯他们来发挥。

“禀将军,董卓大军两日前在天水祭天……”我打断了他,

“今晚你就知道了。”

“啊,不是您叫我过来的吗?”

“大人,丁原的使者带着礼物来了。”第二日一早,凉州的另一诸侯又来人了,不过这个很客气。长的也比昨天那个可亲得多。

我依言坐下。

没有人回答。

我也立刻急匆匆跟了出去,姐姐叫住我,我一边快走,一边回头喊着:“我得去给圣家也得送个信,免得忘了,刚才不是姜叔叔来,我几乎就把他们交待给我的信全忘了。”我的记性真是不好,如果不能改好,真不知道以后会出什么样的事。

在朝会前一天,那个戴耳环的青年找到了我,他约我出去说话,他找了家酒楼,我们就在这个上面饮酒,他忽然拿起我的弓,拉了拉,说了句,够劲。喝了几碗,他又说了话,我看见你带着那杆兵器,喝得有点迷糊的我问,什么兵器。“我知道你拿的什么东西,我见过,那个东西叫天狼,是当年围刘邦于白登的冒顿单于所用之物,后来辗转到乌孙人之手,我不知道怎么到你手,但传闻,此物不粘血,不会恢复其原来本色,我见到它时,它已经黝黑黝黑了,希望你不要玷污天狼的名声。”“那我们打一场吧”我提议,可那个青年说:“如果在战场上,我会满足你,但现在不是战时。我不会和我认为比我差很多的人打,你变强了再来找我。”我虽然喝的有点醉,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知道我比他差了很多。回去我和老师说了此事,老师立刻脸色凝重,他说小心凉州,他们恐怕是第一个与我们为敌的势力。

“来给你和你姐送个小东西。”圣脸上挂着笑,“你姐呢?”

“啊,总算正把她那件兽皮哄脱下来了,穿上了绸缎的衣服,不过她拒绝把头发盘起来,她还很讨厌那些金银首饰,她觉得太重,还有她觉得我们的鞋袜太热,到现在还是草鞋,有时干脆光着脚。而且,她喜欢往高处爬。”

“孩儿不知,我只是感到一直有人跟着孩儿。”

“因为这很简单,第一,他知道我把姐姐看得比我自己重要得多,如果姐姐死了,我亦不能独活。,第二,我们打过一架,他知道他打不过我。”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忍住没笑掉到地上的,看着黄巾军都撤走了,我才打马回到阵前,嘱咐大家都回去,还嘱咐周仓把带来准备追击时吃的干粮全部扔下赶紧回城。

接着,院门被关上了。

至此,我的政令再无任何阻碍,现在的议事厅就成了我家的餐桌,通常都是我和姐姐讨论,周仓和周玉不时发表一些有时显得比较愚蠢,但有时又很有见地的意见,可据他们说那些都是那些士兵和他们聊的一些话题。

早上,我在客厅的桌前被摇醒,“姐你怎么才回来天都亮了,本来想等你回来的,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姐你先歇着吧……喂,小姐你走错门了吧?这是我家。”看着前面这个穿着戎装笑嘻嘻的女孩,头脑还没怎么清醒过来的我去还知道她不是我姐,似乎还有点面熟,忽然一个念头涌上脑海,努力睁了睁眼,手指从上往下指了一下:“周银?”

“那他们人呢?”

我的襄阳城已经在我的面前了,我挥起马鞭,猛一夹马蹬,希望快点回家,这段日所有的时间几乎全在马上,我的马上本事涨了不少,可马也换了几匹,驿站的人还问我要不要换件衣服,被我拒绝了,因为,这件衣服是姐姐替我作的,而且,他们的衣服也很难有我这种尺寸的。

“那我们如何是好?”张宝着急的问,看来他倒是很信任我。

托作有些尴尬状,再问“那先生可替我算算此行能否顺利。”

看到鲍信的垂头丧气的样,我本来要说的:“这个……留待……非此人不可,但此人在襄阳。”我想到了涉,但我怕又害了其他人所以就收回了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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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陈哥没想到我下逐客令,可我觉得我转不了弯。

“住手!”我大喝一声,随手抱住后面的一个东西就砸了过去。

我没和他们说什么,转身就走。

我刚想说一些什么时,韦老师却继续说了下去。

“今年此四州一直战事不停,青壮男大部被官军黄巾募走作战,那四州很多地方今秋都会颗粒无收。今年秋天恐怕张角也得去收粮食吧?”

“没什么?觉得你有意思。”

“所以你就假传军令。”先生笑着明知故问。

我真是很奇怪了,居然是先生叫他们来的,我以为作为学生他们是来给新州牧捧场的,却未想先生好像还要给大家讲学似的。

韦姓,《姓纂》上面是这样记载的:“出自颛顼大彭之后,夏封于豕韦,苗裔以国为姓,家彭城。”

“我们快回家吧。”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二天醒时,枕上都湿了。

当太阳出来时,我心情就会好点,这天早上,尤其好。我在床前静颂:“今日,我开始我的新的生活,我从怯懦站起,从软弱挣脱,往日虽不能遗忘,但今天我得好好地过,因为,我能把握的只有今天。”

“睿啊。”张飞的性格我很欣赏,可能是和我比较像,他只接近他觉得他喜欢的人,没有丝毫顾忌,少年可爱的纯朴性情“昨天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