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莺握了握徐田氏的手道:“母亲,您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怎么做的。”

等徐莺将孩子接过来,亲了女儿一口,然后指着徐田氏和徐鸾道:“昕儿,来看看这是谁,这是昕儿的外祖母和姨母,昕儿快给外祖母和姨母问个好。”

太子抱着女儿走过来,牵了徐莺到小榻上坐下,问道:“安陵如何了?”

幸亏这屋子里都是她的人,若是让外人听到这样的话,根本是一千一万个给她招祸。

小太监笑道:“行啊,你说啊,你说对了我就放你进去。”

赵婳有些失望,转而又不觉得意外。也是,古代医术条件这么落后,又没有现代的b超这些仪器,怎么可能看得出来。若真的摸脉就能看出里面是男是女,那可就真的神乎了。

太子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太医如今没了隐瞒的必要,加之受了太子的敲打,心中战战兢兢,对医治二皇孙便格外的用心起来。只是二皇孙到底是在娘胎里中的毒,加之太子找不出是中的何种毒,医治起来却也难免无能为力。

后来梨香冒着冷汗从地上站起来,眼睛湿湿的看着徐莺,那表情都像是在说:娘娘,那解语花真不是那么好做的,咱不做了吧。

想到在东宫的书房里,太子如剑刃一样看向他的眼神,他便觉得全身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若不是为了昹儿,那便很可能是因为赵娥。是被带走的,这已经是十分不客气的做法。太子对赵娥有愧,对伺候过她的人一向会留几分面子。太子会让人来带走她,那便是犯了大错。犯错,很可能是赵娥犯错,何况郑恩带人走的时候还说了不许声张,那这件事便更可能是事涉仙逝的先太子妃赵娥。

赵婳在心下思索了一番,正斟酌着用什么样的语言跟太子提起这件事,却在这时,睡在小床上的二皇孙突然醒了,面容苍白的半睁开眼望向她,语气虚弱的对着她喊了一声:“母母。”眼中尽是依赖。

三郡主听得眼睛转了转,终于将脑袋转了回来。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本郡主今天原谅你了。于是伸手去抓拨浪鼓上垂下来的小弹丸,然后拼命的扯。

葛麽麽笑了笑,又道:“我们郡主听说娘娘升了选侍,还让奴婢给娘娘带了一份贺礼来。”

这个时候太子出来说话了,太子道,其实这不关景阳长公主的事啊,景阳长公主是我的亲姑姑,三郡主是景阳长公主的侄孙女啊,她怎么会想要害三郡主呢,至于说德庆候府没有将女儿教导好,想来是姑娘家的资质各有差异,德庆候夫人必定是曾经好好教导过,只是何郭氏这个人的资质太差了,没学好。

徐莺见他听到她提起江婉玉,皱了皱眉头,脸上还带着些隐不可见的怒气。徐莺见他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以为二郡主真的病得很严重,便问道:“二郡主没事吧?”

徐莺仿佛才发现怀里的孩子被抱走了,接着看向太子,表情十分怪异,一会像是仰慕,一会又像是有不满,再就像是在担忧什么,看的太子十分的莫名其妙。

江婉玉叹了口气,徐莺生的三郡主满月,太子大摆筵席给她办了满月礼,可想到当初自己的二郡主满月的时候,却是什么都没有办,只是令人赏了她和二郡主些东西而已。再过几个月就是二郡主的周岁了,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想到给二郡主办周岁礼。

朱太夫人抱孩子的动作极为熟练,想来在家中应该是常抱孩子。她将孩子抱在手上轻轻颠了颠,细细的打量了三郡主几眼,才道:“这孩子是个心宽的,刚刚那般被惊着了,如今就已经半点事都没了。比我们家茹姐儿强,她上次不过被家里的猫吓了一下,结果喝了几天的安神茶,又请了师傅给她写了道符才好起来。”

皇后那里正愁抓不到东宫的小辫子,这件事原本是小事,但也难免不会被她利用起来,坏了东宫的名声。更重要的是,皇上仅有两个姐妹,宁国长公主跟驸马常年住在福建,与皇上不常见面,皇上难免要对景阳长公主这个能够时常能见到的姐姐要信重一些。

门外的太监传唱:“太子妃,徐才人,三郡主到。”

他从床边抽出一条白色的帕子来,将她的手擦干净。徐莺整个人还仍有些呆呆的,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徐莺心道,她真是被赵婳给刺激到了,这么主动荡漾的事居然都做得出来。

小桃知道刘淑女的决定再难改变,于是垂着头不说话。

柳嫔对此很是皱了一下眉头,她跟赵嫔同是嫔位,如今赵婳养着赵娥的一双嫡出儿女,有一个先太子妃妹妹的身份,而她则生了庶长子,却又一个先进门的资历,在加上手下拉拢了一个生了二郡主的江婉玉,她跟赵婳来比,她能略胜一筹。但倘若赵婳拉拢的徐莺,那明显她就要被她压一头了。

难道自己辛辛苦苦穿越一趟,真的只能做个成全女主的炮灰?要不要这么虐!简直越想越泪流满面。

赵婳再次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提醒自己道,这个长大后就是个白眼狼,以前的赵婳蠢她可不能跟着犯蠢,于是赵婳又不由冷起了心肠,对旁边的奶娘道:“将二皇孙抱下去哄一哄,哄好了我赏你。”

刘淑女浅浅笑道:“这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说着便重新拿了一张正正方方的红纸和剪刀出来递给徐莺,然后指点她怎样折纸,怎样剪。

刘淑女脸色淡淡的道:“将它们都收起来吧。”

正在这时,青盏从外面走进来,对赵婳福了个礼,然后悄悄对她道:“娘娘,刘淑女好像生病了。”

皇后又叮嘱了她一番之后,然后才让人送了她出宫回汝南侯府。

徐莺对那位下药的宫女一点都不同情,但对那位照顾雪球的小宫女还是怜悯的,这种事若是发生在现在,顶多只能说是过失,连犯罪都算不上,因此就要了她的命是在是太过了些。只是太子在这件事情上十分的坚持自己的原则,无论她怎么求情都没有用。

太子却是一言不发,眼睛却越来越沉。

二此时在西院的徐莺自然不知道太子妃正在心里思量她这个人和以后对她该用什么态度。但此时的她正十分的不好过,原因在于,一直怀宝宝怀得十分顺利,能吃能喝还不回还洗的她,在从太子妃院里回来之后,结果……孕吐了。

江婉玉也慌得有些发抖,跟着附和道:“是,是,景儿也才两个月大,最是会哭闹的时候,而且,而且……”她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继续开口道:“而且她有些怕生人,娘娘还是让她跟着妾回去吧。”

大年初一那天,五皇子在御花园里轻薄了洪大人的二千金,当时御花园里除了宫女太监,还让刚好路过的三公主也看见了,事情根本瞒不住。

徐莺见太子根本是不愿意听她求情的,但她和梨香杏香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已经有了些感情,自然不忍心看着她们被送到内务府去。

徐莺并不认识这个人,就在她怀疑皇后真正用来算计她的是不是这个人时,却听得旁边的芳姑姑对着他屈了屈膝,福礼道:“汝南侯世子。”

外人直自己父母之过,偏偏者位高权重权势压人,末尾还要挑衅的问一句“赵嫔,你说本宫说得可有理?”,一般十四五岁的女子遇到这种形,便是不惊慌失措怕也要面带出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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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着,她又郁闷起太子的眼光来,那位徐才人实在是普通,无论样貌才在东宫里皆不出色,甚至没有江婉玉来得有存在感,结果却偏偏入了太子的眼。反而自己一位绝世美人站在这里,他却视而不见。

太子道:“既然知道我会不高兴你还做,就不怕我因此冷了你。”

柳嫔笑着道:“怀孕的女人的肚子都是这样的,等以后妹妹怀了孩子就知道。”

徐莺的心突然觉得有些混沌起来,一直以来,比起将太子当成自己的丈夫,她更多的是将他当成自己的衣食父母,自己不得不依靠的大树。可是今天,她第一次现太子原来是可以牵动她这么大的绪的。

徐莺叹了一口气,最终不再说什么,扶了杏香的手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梨香松了口气,然后道:“是,奴婢马上就去。”

新昌公主下嫁的是汝阳侯梅川的长子梅殷。梅川为京卫指挥使,统领京师卫所,以后若万一不得不通过宫变才能登上那个位置,那梅家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杏香却道:“梨香,娘娘自有自己的主意,娘娘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就是。”她跟梨香的观点并不一样,在皇家,女人自己就算立得再稳,没有男人给你依撑也是没有根的树,风一吹就倒了。与其去跟人结盟合作,不如多花点心思抓住太子的心。何况两人合作,必要先分个高低出来,江淑女看着虽温柔好说话,但看其行事可不像是个愿意站下风的人,而若让徐莺听江淑女的指挥,她们也不愿意。

徐莺囧了一下,连忙跪下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