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轩望望捂着脸不敢哭出声的谢馨香,又看看面如沉水的谢广然,大着胆子道:“此事在下愿一力承担,必不会让令妹被人诟病。谢兄可与尊祖父商量商量,轩这边定会鼎力配合,随时都能纳令妹过门。谢兄放心,虽只是侧室,然轩是真心实意的爱慕令妹,轩……”

飞花真挚地道:“小姐如此用心,属下们若要笑话就太不知好歹了!不瞒小姐,公子确实在这上面随意的很。一则如小姐所说江湖上都不大讲究这些,能吃饱便成了;二则,也没那个闲功夫。一忙起来,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更别说这些点心了。况不怕小姐笑话,元阳那边的做法再无这边的精细美味。往常还不觉得,在小姐这儿吃了几次后,高下立马就分见出来。”

素绾回笑道:“我可没你那般促狭。既有这主意,你只自己做去,莫叫上我。”

谢广然道:“王兄说笑了。愚不过是个六品官儿,如何敢在两朝元老,一品阁老府前放肆?莫不是嫌日子过得太清闲了?”

敛心点着头期待地道:“只不过统统没逃过少夫人的法眼,都被少夫人识破了,并狠狠地拒绝!”

“那个……那个最近云想斋出了很多新饰,我……我……”

巧心摇摇头:“现如今茜小姐那边的丫鬟奴婢们是一个也不熟。对了,听人说那日迩少爷不知怎的怒气冲冲地去找茜小姐,后来许是看素小姐也在,便回了。”

敛心偷偷瞅了瞅闭目养神的公子墨,窃笑地道:“你还能想想我们少夫人啊!”

“哦,你们二人的姐姐是谁?这般厉害?”

王文轩遂捡起地上的信函,抽出一看,当即义愤填膺道:“王爷,这分明是□裸的陷害!小的从未写过任何授命书!更不要说奉王爷之命,买凶雇杀手袭击氏得罪紫云观了!现今谁人不知连圣上都为之震怒了,小的又不是疯了,做出这等百害而无一利之事。这定是有人嫉妒小的,嫉妒王氏与王爷结亲故意伪造的,还请王爷明查,还小的,还王氏一个清白!”

那婆子连连点头:“老姐姐说的对极了!清茗阁可不就是咱们到不了的地儿么。这满府的小姐哪个金贵的过素小姐去。”

待人都走后,巧心苦着脸道:“小姐,我们的东西都被翻乱了,还少了几样东西。”

卢嬷嬷睇了一眼冯姨娘,道:“拿过来看看。”那婆子应了一声便双手呈上。

如蓁道:“小姐您何须这般小心翼翼?只要同主子一说,他还敢违背不成?”

菲绾挣扎着起身道:“以后?还以后?我看都是我素日太过担待你,才惯得你越没了规矩。既这样,从今往后,不论人前人后,你不准再叫我菲儿,要叫菲小姐。下次再在别人面前说小女之类的话,别说我不认你!”

如茹不解地接口道:“小姐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喜欢一样东西不该藏着掖着吗?”

莉绾忙笑着制止她道:“菲妹妹快别如此。素姐姐的为人我们姊妹再清楚不过,断不会因着这个怪罪于你。况且我恍惚听我姨娘说起,这膏药素姐姐得的不止一盒。她那日在主院的时候,正遇上素姐姐打人送给母亲。出来的时候听闻老祖宗那已送过了,还要送盒给二婶。如今她既能差丫鬟送你一盒,自己也定是留了的,妹妹且放心吧。”

“你笼络的那些人呢?有空儿写个名单给我,我自己想办法。”

飞花听罢对他眨眨眼,努努公子墨的方向,不语。

谢馨菡撇撇嘴:“再器重又怎样,还不是一介布衣白身。而且元阳又是贫苦之地,我可过不了那粗茶淡饭的日子。要我说,姐姐也忒小心了些。那纪岚曦不过是个五品官员之女,又是行为不检才入的王府,便是父亲贵为御史又怎样?家里没个兄弟姊妹又无根无基的,再过几年等她父亲不得用了,看她拿什么狂。”

老太君遣退丫鬟婆子,将孙女招到身边道:“公子墨的事你祖父全都告诉我了。未免横生枝节,在正式提亲之前,你母亲和煦哥儿那就莫要提起。”

“办法总会有的,先答应下再慢慢想便是。左右你主子不至于明天就来迎娶。没个三四年的也不像样。终身大事么?别人未必就见得好。我知道你的意思,公子墨心思太深,怕我日后难以相处。可是倘或换个人就一定好相与么?”

“不要再说了。我在你主子那没那么大面子,保不了你。这件事不许再提,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冯姨娘心疼的不行,忙想上前拍抚,却被她推开了:“不要碰我!今后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听了!什么楚楚可怜,什么博取同,都是屁话!谁知道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存着心思来害我的!从开始到现在竟没一件事做成的。从此以后别同我来往了,我自己拿主意都比你强!”

“毁容?!”

素绾叹息一声:“今日之事一时却是看不清了。也不知你主子是算计了泰王和太子,还是我们几家。抑或将我们都谋算了去也未可知。看来那事我得尽快找时间同祖父他们商议了。对了,芳姐姐呢?”

谢氏道:“如此再好不过了。唉,日后你们便知道这段时光有多么可贵,那是嫁了人之后想都不敢想的。”

“小姐放心,一般络子奴婢只要看上一眼,便可打出;便有那复杂的,多看几眼也就能够了。况我们已来了这么多天,那二位小姐并贴身丫鬟佩戴的,奴婢再熟悉不过。就是素小姐、茜小姐、莉小姐那还没找到机会下手。”

素绾便吩咐道:“差人去西府把她乳娘叫过来。”如茉忙出去找小丫鬟。

王琼芳略微焦急地道:“馨菡妹妹你就别火上浇油了!清妹妹,还是算了吧。许是我的丫鬟们未嘱咐妥当,却也算不上祖姑母那的人失职。”一面说,一面使眼色给自己丫鬟。

如蓁恭敬地应“是”,临走前回头担忧地望了她一眼。

素绾轻拍她的手:“妹妹切莫心伤。听闻谢家姐夫对姐姐千依百顺,极尽宠爱,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如蓁锁着眉踌躇地说:“小姐,不若再等等,兴许那边……”

王琼芳道:“既这么说,我倒有一主意。如今也只剩下这一项无主了。咱们去同几位哥哥说说,通融下,让你和清妹妹一起进去,二人共用一个题目。如此一来,再公平公正不过。”

斑鸠既鸣,其贵顺也。

素绾戏谑地说:“你和那谢安方不是死对头吗?他如何告诉你这些,又如何肯依你?”

如蓁满脸肃杀地道:“她有胆子试试,过了我们四人再说。”另外三人均赞同的颔:要动小姐,先对付她们四个看看。

谁都知道杜氏一向不待见庶出子女,朱姨娘也是个拎不清的主儿,众人越的看她不起。胆子也就越大了。初时不过聚在一处唠唠嗑,后来索性开起赌局来。从院内的几人到别的院子,白天赌,夜间赌,赫然成了东府一个小小的赌场。凡是在内院做事的婆子媳妇子没有不知道的。最后甚至连莉绾乳娘都加入其中,还成了个大庄家。

差人送走敛心,谢广然疑惑的拿着香囊问道:“这是谁丢的?”

素绾沉吟一会儿道:“我随你一同去,站在这里难免不被现。”

王琼芳只笑不语。忽有冰冰凉凉的东西从腕边擦过,她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

“不必多,走吧。”

黑衣女子垂着头道:“属下无能,请主上责罚!”

这阵涟漪随着一场场表演的进行,慢慢被冲淡。

王琼芳走上前笑着对素绾道:“姐姐抽到了二十七,不知清妹妹抽到了哪个?”

茜绾冷笑一声:“不怎样,只要你们周周正正的赔个礼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