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叫南苹的女弟子小声告诉楚留香:“大师姐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但她人是最好的,心肠软、武功高、待我们也好……”

月光如水,照在心上。

宋甜儿反问道:“为何?”

雄娘子打蛇随棍上,声音中立刻带上了委屈:“阴姬,拥翠山庄的李玉函冒他老子的名头,给黄鲁直下帖子,赚我们过来围攻斩月楼主与楚留香,我险些死在那里。”

如果南北之争都足以影响一两千年的中华,那两性之争岂非更惨烈、更沉重、也更无声无息?

宫南燕冷笑道:“是啊,这美丽乖巧的女孩子,却因为有你这样一个父亲,生来就遭受了莫大的不幸,如今更是不在人世了。”

宫南燕低低叹了口气,她好似也不想再刺痛面前这人。她又愁又倦地说:“唉,我在姑苏看见你的时候,真是大吃一惊,雄娘子这些年竟一直乔装改扮,和黄鲁直在一处,并没有隐居起来。唉,我本就该想到你会跟过来的……”她忽而走到那男子的面前,温柔地道,“对不住,之前我并不是故意要刺痛你的,只是你知道,我的烦心事也实在多得很。”

此刻还有谁忍心去质疑他?质疑他过往的风流、质疑他的不婚主义、质疑他太过炽热的爱。

他若是离得近了,宋甜儿必然会立刻察觉他的关注;他若是离得远了,夜色中又难免看不清楚。

白尺素骤然一甩衣袖,冷然凌视胡铁花一眼,快步走到最前方去了。胡铁花莫名其妙,见白尺素这么爱理不理的样子,老毛病一时作,恨不得赶到她旁边打躬作揖,偏偏又碍于面子不好就去。

那面色平板僵硬的黑衣人失声问道:“她怎么说?”

不知何限人间梦,并触沉思到酒边。

青衣童子又将前面一道竹帘卷起,一阵淡淡的檀香飘散出来,香烟缭绕中,有个白苍苍的老人正静坐在那里。

第二天,甜儿在墙上现的那张纸条上也写着:楚香帅所求,画眉鸟敬赠。

而楚留香,为什么有了奇怪的大案,大家都会来找他?为什么无论前途有多凶险、受尽多少折磨、度过多少难关他也一定要去管这些闲事?

宋甜儿不语,她与黄秀眉认识的时候两人都才五六岁,这种从小相识的友,本就是最牢固的感之一。秀眉的父亲现在是尚书,那时是广州的地方官,宋甜儿的父亲在给她的父亲做幕僚。

龟兹王杯子举到嘴边都忘了喝下,琵琶公主感动得潸然泪下。

被他问到的那个人神木然,阴冷地说:“你莫非还记得你的家在哪里?你为何不回家?”

吻是从额头上开始的。眼睑、脸颊、下巴、嘴唇、粉颈、酥胸……最最动人的是那不盈一握的又细又软的腰。你永远也不知道人的身上为何会有那么多醉人的曲线,那么多动人的弧度?腰间那浅浅一凹,本就让人神迷,况且此刻那软软的杨柳腰儿还在微微地颤抖,看上去,实在轻到让人心怜。

在场的几个男人——楚留香、姬冰雁、胡铁花、一点红俱是身上起栗,这才明白为何谷口扫地的男人们都是神色木然:长久地住在这地下,见不得风,见不得光,能不变成那个样子么?

想到这里,突然又是一片空白。

然而她的剑招也已起了变化!

石观音道:“在江湖传说中,剑神西门吹雪曾娶妻生子,在她妻子怀孕的时候,他与白云城主紫禁一战,终至勘破关,走上无道。”她柔声道,“你可知道,我走的是什么道?”

长孙红道:“可不是,楚香帅想必仰慕师父美名已久,故而特意把自己用绳子捆了送上师父的沙船,因此他们便一起向谷中来啦!”

宋甜儿皱了皱眉,道:“把这水换了罢。”

那人微微一笑,道:“在下丁枫,我家主人遣我来迎客人入谷。”

他平静地对姬冰雁道:“我不会那么做,我永远也不会那么做的,如果有这种想法,不仅仅是侮辱甜儿,更是在侮辱我自己。”

宋甜儿此时半边脸也红了,她终于忍无可忍地说:“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不是该对楚留香很有兴趣的么,为何……”

宋甜儿道:“无妨。”

楚留香竟执着地问道:“那你是瞧得上了?”

琵琶公主的脸气得通红,她道:“呆子……你真是个呆子……”

姬冰雁摇了摇头,说道:“老臭虫,不是我说,你把人家放在心上,人家可也把你放在心上么?你莫非真认为,她是在吃醋?一个女孩子又怎会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贸然离开自己的心上人,放任他面对不可知的危险?”

宋甜儿还记得挂住自己冷淡清高的表皮,只是冷冷“嗯?”了一声。

一别已十八个月矣。你我虽有鸿雁传递,终不免有分隔之叹。汝诗精深诚挚,吾不能及,唯供君一笑尔。汝之相约,吾必遵从。”

南宫灵一怔,面色几变,终于颓然道:“你……唉,你的确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我不能告诉你我母亲是谁,但她是中原人,她也与你一样,又美貌,又聪明过人,武功又极高。”

果然,南宫灵欢畅地笑道:“楚留香呀楚留香,我不能不承认你的运气实在是好极了,你的人里竟然能出现像宋甜儿这般的剑道高手。你对女人的风流手段,也确实是让人望尘莫及……”他说着,竟停下来打量了楚留香片刻,仿佛感慨万千,“然而我们会不防着这一着么?自那日看见宋甜儿杀了白玉魔,我就知道她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一个小女孩,竟然能这般狠心,竟然能使出这样快的剑!所以,在知道她出城的时候,我便请人前去了结了她。”

楚留香无奈地笑了起来……他虽然知道宋甜儿武学天赋极高,人又刻苦,却也从未想过这个自幼在身边长大的女孩子能达到“神”的高度。而此刻的他又怎能想到,这个“神”字在日后带给他多少痛苦难过?

大大小小的圈子足有数百个,虚圈实圈叠加,任谁也瞧不清其中玄虚。之前楚留香用竹签里的签子一个个破解,最后为了打掉飞向黑珍珠的暗器,还挨了她一鞭,此刻脸上犹有鞭痕。

楚留香知道宋甜儿,她会画画,会作诗,会下厨,会种这世上所有的玫瑰,会一切无用但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他以为她会快快活活过完每一天,今日却震惊地得知她竟是一个信徒。

众生有,有皆苦。

这么一算,李红袖只输了半招,之前苏蓉蓉拍她脸的事儿已经被找回来了!李红袖极为擅长借着“玩笑”来打击对手,这一绝招至今无人能敌,苏蓉蓉也一样。

李红袖清脆的说:“总之,三十万两都已分配出去了,你自己田庄里收来的五万两,我也替你用出去四万。”

她连蒙带猜,也不过认得其中几个字,悻悻地撇嘴,要拿起另一片青叶贝来看,却被一柔静的女声止住:“止。卦象只可测一次。”

宋甜儿“唔”一声,道:“你到了啊。”

韩王孙道:“是。属下极为挂念楼主,你在神水宫中可有受伤?”

宋甜儿道:“没有。”

她将佩剑搁起,伸手开始摘腰间玉佩、香囊、扇套等物,韩王孙乖觉地抢上,迅速为她一一解下,灵巧的双手立刻又为她松开腰带,脱下外袍,宋甜儿也就略略抬手,任他施为。

韩王孙将外衣拿开,宋甜儿坐到梳妆镜前,原本目瞪口呆的楚留香赶紧过去,道:“甜儿,可是要把簪子取下来?”也不待宋甜儿回答,已经动手开始拆自己亲手梳好的繁复髻。

韩王孙看着,眼睛闪一闪,也不说什么,到一旁洗脸盆中拧起一方雪白的毛巾,宋甜儿起身后顺便就接过了按在脸上,他随后的服侍自然也一并接下了。

楚留香和韩王孙对视两眼,终于忍不住道:“韩楼主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