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铮心头有些奇怪,问道:“辽军不是猜到了我们要在夹壁沟伏击耶律刺雷并且派了琼花郡主去救么,怎么这会儿却又不救了呢?这是搞什么鬼?无雪你有什么看法?”

北山无雪扫了云铮一眼,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云铮一想到自己这三万铁骑已经成了人家眼中的菜,顿时背后都冒了冷汗,看了看巧笑嫣然地琼花郡主一眼,心说这妞儿看着娇柔妩媚,行事却如此厉害,竟然要将三万铁骑一网打尽!看来她还真打算把自己“请”到上京做客去了!

因为这个原因,云铮看耶律刺雷很不爽,要是他能一枪镖死耶律刺雷,那自然更好,云铮绝对不会介意背后偷袭这种事,只不过耶律刺雷毕竟功夫还算不错,而且周围士兵甚多,所以云铮也只能偷偷的丢出一把断枪戳进他的屁股。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话自然没错,即便被拍的人的确是聪明人,能够看穿这个马屁,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一般也不会揭穿。

云铮笑道:“挨一顿军棍要是能换回二哥一条命,小弟就是天天挨军棍,又能算个屁?”他摆手阻止云钢开口,继续道:“眼下二哥虽然中毒,但日常行动并无大碍,指挥一下大军想来也没有问题。从现在起,这五卫骑兵就交给二哥了——二哥,就刚才的情况看,萧天佐定然是猜到我们要在夹壁沟伏击贸然前进的耶律刺雷,所以才派了武功高强的琼花郡主前来传讯,却不料仍然晚了一步,所以琼花郡主才会故意拉着小弟扯东道西拖延时间,说来惭愧,小弟虽然最后瞧出来了,不过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萧天佐究竟是不是已经快要赶到了!所以二哥,你带着这五卫骑兵,赶紧回檀州前线,你赶回去的时候,估摸着父帅也应该要到了,到那时候,这仗怎么打,自然有父帅拿主意。”

云铮怔了一怔,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那边琼花郡主也微微有些愕然,不过脸上却依然挂着迷人的微笑。

于是,这场令人无语的作战就交到了两个纯粹的战争菜鸟手中。

果然,不负云铮期望的,一个身着白色宫装的少女飘然出现在场中,她长得极为漂亮,足够云铮眼前一亮。五官极美不说,身材也高挑纤细。这一点倒跟北山无雪这个冷美人一样,不过北山无雪是冰莲一样的美,而她则不然。她从长相上看,似乎极其柔媚,但偏偏她的气质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清贵。

“不过我二哥方才已经说了,云家从不接受胁迫——”云铮说着,不等西罗反应过来,忽然松开手中的紫金方天戟,猛地从马上跃起,双脚在马鞍上一弯一弹,身子如鹰鹏一般滑翔出去,集中功力一掌决然拍出,怒吼道:“惊涛拍岸!”

云铮皱眉道:“莫非那耶律刺雷出征的时候也会把那群江湖人士带在身边不成?”

“云老三,你没听过只是代表你没见识。告诉你也无妨,这九龙追魂散乃是用天下最毒的九种不同毒蛇,将它们的毒囊取出,以秘法炼制七七十九天而成,无色无味,施展于无形之中,中毒者会即刻内力全失,三日内若无解药,必然全身抽搐,干枯而死。”那尖锐的声音阴森森的笑着道。

见到云铮面色淡然,却偷偷的把手指轮流松来松去活动个不停,北山无雪冷然的脸上也不禁有了一丝笑意,好像在嘲笑云铮死要面子活受罪。心里却不禁想到,他此刻浪费了许多功力,待会辽军来了,要是没有力气了怎么办?

因为这就是智慧与神勇的结合!

云铮吓了一跳,伸出去的右手手掌迅速一翻,一记云家家传的排云掌以六层功力飞快拍出。同时他也转过头来,却赫然瞧见北山无雪那张冷清秀雅的脸,此刻那张脸上正带着三分疲惫三分惊怒,显然,她所惊怒的,自然是因为云铮这反手一掌了。

“咻!――”尖刺地一声箭鸣之音在巨大的空谷中传播开来!

“传令!”云铮心里yy完,面色一肃,转头吩咐道:“全军加快行军,今夜必须赶到小烧锅,向导说了,那里有个草场,雪也不算太厚,扫开就能喂马了!”

“很好,传令两卫,按本少帅先前的布置分批渡河。”云铮风轻云淡地道。

“嗯?”云铮低头一看,故意板起的脸顿时一片通红,支吾道:“呃,这个,就是那……嗯,那啥。”

嗯?怎么回事?老二这家伙怎么还在打算搞伏击呢?不是都已经接触上了么?云铮有些纳闷了。

云铮这几日来抓紧时间赶路,毕竟累得慌,想着想着居然就沉沉睡去,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龌龊事,嘴角流出一溜儿口水不说,居然还露出一丝骚骚地笑。

人吃饭,也不仅仅为了活着!

云钧苦笑道:“前年那不过是万余辽军来打草谷罢了,哥哥我带了六个燕云卫过去,这仗要是还赢不了,我只怕都不好意思姓云了。”

充足的国家武库为临时大量征召预备役提供了基础。而春秋战国时期。各国大量征发预备役参战,靠的也是国家武库,史书形容各国军队往往以“持戟百万”、“带甲百万”形容,可见武库预存兵器量是相当巨大的。而西欧各国因为财力和军工体制原因,即使是临时征兵也因缺乏武器盔甲而征发规模有限。

云铮的脸色越来越差,只差就要“印堂发黑”了。却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道:“我知道。”

云铮见众将都对云鹰玉表示了足够的尊敬,也就按耐住心里的不忿,再问了一次:“大哥和诸位将军对眼下的局势都有些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大伙一齐参议参议。”

“原来是这样。”云凡也没多问,就道:“那下官马上安排……”然后连忙吩咐丫鬟去打扫客房,又叫下人送来早点,让云铮赶紧先用一点。云铮也不客气,该吃就吃了,然后自己回客房休息了一阵,没两个时辰就已经恢复了精神奕奕的状态,跟云凡道了别又飞快地朝北边奔去。

城门下,当先那骑上的骑士掀开斗篷,朝城楼上笑着喊道:“云平!连我都不认识了吗?快快开门,父帅有军令传到!”

“要他领兵去救?那怎么行!”十三公主急道。

“云铮今天有些奇怪。”水犹寒轻声道。

云铮吃了一惊,心说,这么多弯弯道道!看来当初看的那些宫闱情仇小说咱得赶紧回忆回忆了,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阴了。

“不是不错,应该说非常好。武功大约有我七层火候,处事更是井井有条……令主是想将雪儿送给……”青袍老者面色有些变了。

张彦玉大吃一惊,忙道:“圣上英明……不过,调云国公回京,这事只怕影响太大,圣上还是三思为上。”

“嗯,不错。”张彦玉点了点头,又道:“花坞春晴,鸟韵奏成无孔笛。”

万昌皇帝一怔:“找他作甚?”他笑了笑:“这么大的孩子了,难得过年才能回京,出来玩玩都不行么?云岚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严厉了。”

种德刚想告辞而去,却听见那沈大公子忽然“扑”地一下笑出声来,然后指着云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云老弟,哈哈,你……真有你的!愚兄算是服了气了!哈哈!”

云铮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乱了场,笑的笑得气都快接不上了,惊的惊得一屁股坐到地下,就连张彦玉老头子都笑喷了,万昌皇帝先是一怔,然后马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着云铮直抖,好半响才强忍住一些笑意,笑骂道:“臭小子,把朕肚子都笑疼了!”见云铮双膝一曲就要请罪,万昌皇帝一把扶住,笑道:“你爹要是知道你小子成了‘采花贼’,非气得扒了你的皮不可……哈哈!”他拍了拍云铮的肩膀,笑着道:“罢了罢了,朕今天高兴,自个坏一回规矩——张彦玉,记下旨意:朕尝闻,德懋懋官,功懋懋赏,经邦盛则,哲王彝训。兹有一等武毅云国公嫡子云铮,宇量凝邈,志识明劭,雅量高致,才比子建,着特旨殊赐今科头甲第三名进士及第,钦赐!”

恒虚子又道:“位镇北方,凛凛英风光日月。”

十三公主又羞又气,简直就要哭出来了。她只是个初涉情感的女孩子,面皮薄得很,可比不得云铮的脸皮那么厚实,恨恨地跺了跺脚:“不准笑!不准笑——”却见到云铮满脸柔情地看着她,嘴巴做出口型,依稀就是在说:“我——也——想——你!”

这书生有如此风度,倒叫云铮颇为意外,不过马上有释然了:看他刚才从行第一个礼就开始设计自己来看,此人定是心机深沉之人,能够如此隐忍也就说得过去了。

顾宪一时火气上冲,指着云铮:“你……”

云铮笑了笑:“云家是将门不假,可将门之人也未必就只能舞刀弄枪,而不能行文作对。殿下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