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玲珑浑然不知小平心里在胡想这些东西,见他红脸又叹息,心里早已想歪了去:莫非他……

刘珃看着她眯起了眼。她思索良久,才走近慕容仪,压低了声音道:“事到如今,有一件事,我也不瞒着你了。”

蓬莱王叹口气,道:“你说得没错,现下这个局,确实是有些难。”说着摆弄茶盏,不再言语。

这天,观琴送走了慕容婉,正站在门口目送她远离时,突然道:“公主,慕容仪与穆楚在门口说得开怀,一时竟不进来呢。奴婢瞧见了,也不好催她。”

长孙皓却在极度紧张之后,突然全身虚脱似地放松下来,他故作随意地一笑,道:“对你说了,我的身家性命。一生荣辱,就在你手里了。”说着松开十指,轻轻摩挲桂玲珑被夹痛的小手。

桂玲珑呆一呆,道:“知不知道,也没什么所谓,如今我已嫁人生子,皇上还能再派我去和亲不成?”

桂玲珑听到这话垂了眼睛,道:“你身份尊贵,我已不想再嫁入高门,找个普通人过日子,平平淡淡,了此一生也罢。”

刘珃见她如此,突然哈哈大笑,看着长孙皓道:“好,做得好,原来从头至尾,都是我在替她挡枪。你当初娶我,也是为此,是不是?”

“原来你就是珑姐姐,”慕容仪道:“爷爷奶奶不在,你稍坐,我带你见过诸位亲戚吧。”

钩夏惊叫一声,在院外的徐文傕闻声抬头,眯着眼睛看着两人。

楚知暮莫测高深地看着长孙皓,长孙皓则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淡定。

“实在不行,我去应付他,”楚知暮道:“他未必知道你在这里,或可再欺瞒一阵。”几人之中,只有楚知暮与桂玲珑关系最远,万一瞒不住,只能他出去应付以拖延时间。

桂玲珑微觉诧异,这竟然是个女人。

桂玲珑听得一扬眉,只听刘珃又是轻叹一声。

老妇人半天没有说话,倒是有些细碎的轻语传到了桂玲珑耳里。

桂玲珑脸色苍白。勉强点了点头,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燕支花?那不是北金的圣花?怎么会出现在承汉、还是在海边的蓬莱?”穆楚虽然也去过北金,但行程忙碌,并没有注意这些。

慕容颛闻言长长叹了口气。道:“好孩子,你起来吧。你的心思我懂,这姑娘。就交给我好了。”

桂玲珑有些不解地点头答应,又坐了回去。

“觉得好些了?”楚知暮和穆楚凑近问道,满脸都是关切。

这番变故,连郑希毅都没料到,倒是胡顺才皱了皱眉,看了汾阳侯一眼。

蓬莱王依旧如山般沉静,黑色的眸子直看到桂玲珑心里,“哥哥不是逼你,只是于情于理,这都是最好的做法。你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好好想想吧,玲珑,在风言风语传播开之前。你要为这孩子找个好的庇护。”说完,蓬莱王便摸摸她的头,转身离去,留给她一片安静的思考空间。

慕容萼不多说话,只是淡淡地站在桂玲珑身后,桂玲珑低头略略沉思,抬头道:“昨天都辛苦大家了,既然华乐居今后要交给我管,我也不拖延,今天就将要紧的事项先跟大家说清楚。”

“啊对了,”桂玲珑笑道:“小盛子还在辛苦。不能抛下他不管。我们待会再回华乐居看看情形如何了!”

“这样啊。”桂玲珑失望地摇摇头,道:“那只能勉强用五香粉和酱油等物了,差强人意。不过总还可以应付。”

“穆楚教过你?”慕容萼诧异道:“难不成他已收了你为徒了么?”

“这位是……”慕容萼有礼地问道。

她微微睁开双眼,还有点没搞清状况。昨夜似乎做了一夜春梦,怎么会这样呢?

说实在的,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履行过夫妻之间的“责任”和“义务”了。抚摸着比锦缎还要柔滑百倍的肌肤,长孙皓轻叹一声埋首温柔乡中尽享艳福,体内的燥热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喻的和心理上的双重满足。

长孙皓敢拿自己的性命打赌,这人的来头和目的,绝对不简单。他接近玲珑,是想做什么呢?蓬莱王如此信任他,倒让长孙皓更加担心了。

小平疑惑地看了楚知暮一眼,心底还是想维护他们,便道:“这只是偶然路过借宿的陌生人,这女子病了,我才让他们进来养病的,常姑娘不要闹了。”

这幢房子正是有人扫雪的那幢,那人也看见他们要进来,忙下了屋顶来开门,不过只开了一道小缝。

“公主说话,可要十分小心,您可也是一言九鼎的人呢,”金面人抬手朝长孙皖的方向指去,道:“我有长孙将军为我作证,公主刚刚说的话,可有证人么?”

她的心陡然紧张起来,转头问蓬莱王道:“哥哥,那人在这里做什么?”不知不觉间,说话竟然有些打颤。

他背对雪花说出如此喜悦的话,桂玲珑在被他感染的同时却无法忽略跪在雪地中的那人的身影,笑容里便有点惨淡。

良久,里面才传来太后的声音。“传。”这声音相较以往,多了些苍老颓丧之气。

一切的一切,在桂玲珑眼中,都好像慢动作一样。那四处洋溢的喜气,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忽然想到了同样是新婚的那一天晚上,长孙皓跑到汀兰阁逍遥,而刘玲珑在绝望中以头触柱,昏死在新房中。

桂玲珑暗中松了口气,心口像有千斤重的巨石落了下来。整个成亲场面,长孙皓并未出现,让人安心之余,又不禁觉得诧异。

可是,可是,再美的地方,没有心爱的人,也是忧伤的。

皇上哼了一声,又扫向徐文傕和沈北冥,道:“博乐侯、镇海侯,这事是真的么?你们整天和长孙皓混在一起,总不会也不知道吧!”

楚知暮顿时呆住,眼中滑过一丝失神,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公主,有的时候,伤害,也是一种保护。公主以后若遇到什么事,想想我这句话,会好过许多。”

刘珃听了笑道:“就你会说话,每天不重样地夸人。亏我给你起名字叫静,你是再不肯静一会儿的。唉,安静安静,果然该叫小安来管教管教你!”

“嗯,走吧。”

长孙皖听了变色,“解闷?这……这可……这可是十分不好办哪。”

他想到此处,便起身先行,叫小安随行,小康去叫郑希勇、卫临守在汀兰阁外,一有吩咐,即刻去做。他们是对付北金的老人,这安排再合适不过。

黎明时分,长孙皓醒了过来,迷糊间觉察到自己躺在一张异常舒适的床上,怀里还揽着一个人。

“然后,你就被这岸芷轩的头牌迷惑,忘了身在深宫的安平公主了?”

难得有一章写得如此顺畅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