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会是柳家几个打郑家的主意了,要把银珠许给郑家的小子吧?”月娇儿挑着眉问李月姐。

这些事情自家小姑母是不便出面的了,自然只能阿奶阿爷出头,至于小姑母,这段时间还是让她静静心。只是东屋那边有二叔二婶,小姑母要静心怕是很难。

不管了,她现在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贾五郎身上。

不过,说起来这都是阿娘不对,小时候就太过偏心了,弄的二哥根本没把大哥放在眼里,偏偏大哥又有本事,一个人吃苦耐劳的,爬上了河工总甲之位,以前除了镇老和镇总甲,这镇里数的上的人里,自家大哥也算是一个了,如今,镇里一些人私下都说了,若是李伯显还在世,那河工所主事的位置哪里能轮到两个外乡人,定是李伯显无疑。

随后田婆子坐了一下,两人闲话了几句家常,田婆子才知道李月姐一家如今就全靠这白玉豆腐的生意为生,再看着李家姐妹几个卖豆腐时那欢欣的笑容,田婆子想了想。就悄悄的把握在手里的两枚青涩的浆果给丢在了一边的屋角。

“现在干河工程这一块完全掌握在二爷和七爷手里,那于杨两个和郑家现在都是二爷他们的人,如今他们合作了,这一块就成了水泼不进了,咱们还能找什么帮手?”周东源疑惑的问。

“事实!!!事实你就可以乱说?事实你就可以利用吗?那金凤儿还故意让马撞着算计了周东源一把呢,她还买通算命先生弄了一个旺夫旺宅之命呢,那算命先生还在镇上走动呢,你别不承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乱说,是不是可以加以利用呢。”李月姐看方氏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也火了,大声的道

而李月姐估计着。这那柳家的老二柳银旺很可能就是上回郑屠娘子要给她介绍的那个。

李月姐知道这是郑老太在卖关子,不由的就琢磨了,好一会儿,她有些明白了,如今郑家老大和郑典在二爷和七爷手下做事,那这河道工程必不会独善其身,那么,按说。郑家不可能跟周家或其他的镇上人一样给河工所拖后腿,可为什么丁役征招告示已经贴了十来天了,郑家却一直没有动作,郑家这么做,岂不是跟周家站一边去了?

河工所里,杨东城和山郎正吃酒吃的起劲,于子期瞧着却没太多的劲道,只是陪着吃喝了几杯。

西埠还没有设立,仅仅一个河工所,整个镇西麦场一带就开始盘活了,以前这一块是全镇最冷清的地方。

于是道:“二婶,你有些异想天开了吧,人家背后可都是大人物,河工所里面每一举每动那都是上应朝堂,下应黎民的,这里面,哪有我一个农家女能说说的份儿,没的那么邪乎呢,就算是我适缝其会救了人家,我一个大姑娘家。不好拿这说事吧,二婶这是让月姐儿不要脸面了吗?”李月姐反问。

“为什么?”这回是李二问。这段时间他也看出来了,这大丫头心思灵活的很,要不然也不能早早想出靠租房挣钱的事情来。倒是真想听听她的说法。

嗯,这点到时候跟阿爷提提,李月姐暗自琢磨着。

车马行就在码头边上,跟李家的竹篾坊相邻,李月姐将信托了车马行的驿卒,正好明天就有一趟进山的,李月姐心里高兴,估模着这样的话,那有个两三天自家阿舅就能得信儿,比之间估计的时间短多了。

“我父,李伯显,曾是之前的河工总甲。”李月姐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道。

这时,岸上几个汉子正按着那于子期,让他将肚子里的水吐出来,于子期这会儿迷迷蒙蒙的,居然还记得朝李月姐这边拱了拱手。

这得马上赶回去,想来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去找他了,李月姐想着,就要告辞,突然想起刚才镇老说的河工所于管事,于姓在柳洼镇很少见的,李月姐不由的想到了于子期,于是便多问了一句:“那于管事可是柳洼人?”

“爹,娘,你们不知道,今天周东源居然开口叫我滚,我要是这么回去了,以后我在周家就抬不起头来了,我现在不回去,周家来接我我才回去。”李金凤的声音有着莫名的坚定。

郑屠娘子听着李月姐的话,那脸色好看多了,不过,她家里一向是郑屠做主,郑屠说了不收,那她还真不敢收,于是道:“乡里乡亲的,一点心意,你还这么见外干什么?你是想害我被铁柱他爹骂怎么嘀,说了不收就是不收的,只盼以后若再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你郑二叔郑二婶子就行了。”

“墨易住手,你想害荣延不成。”李二叔发觉不对,连忙上前,一把揪住李墨易。只是那李荣延得了喘气之机,转过身来,手脚并用的朝李墨易身上招呼。

“还不快去。”李仲达冲着方氏挥手。

而墨易此刻就站在郑大伯的身后,让李月姐有些意外的是,那杨东城和于子期也跟郑大伯站在一起,他们也没事了?

“知道就好,快去看你阿奶,可别再气着她了。”方氏又道。

“好了好了,我写好了。”不一会儿,典小子出来,冲着李月姐挥手,两人又消失在夜色里。

听李月姐说不是告状的,郑典才松了口气,不过想着因为李月姐的一翻话,却让他受了这么大的罪,又起了坏心思,纵着胯下的大黑猪想去撞李月姐,让她出丑,可没成想,后面赶猪的郑铁柱却是个实心眼的,跟不上郑典的心思,看着大黑猪要去撞人了,情急之下就扯着猪尾巴,黑猪一路来本就烦燥,这一下吃痛,就更爆起,身子一颠,却把郑典给颠到地上,跌了个屁股墩,郑典吃痛之下,哎哟的大叫了起来。

心里再急也没法子,只得先回柳洼,看看能不能找有路子的人帮个忙,搭个线的。

更何况,郑屠娘子介绍的这个外甥,显然就是郑屠娘子的娘家人,郑屠娘子的娘家姓柳,也许她这外甥如她嘴里说的不错,但十里埠柳家,实在不是良善人家。李月姐打心里不考虑。

李月姐看她那一往无前的表情,摇头,这丫头这股子赌性让人咋舌,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小户人家,又哪知道大户人家里那些个阴暗龌龊事情,不过,到了这地步,已经是覆水难收了:“行,那我祝你马到成功,心想事成。”

“哼,大姐就是偏心。”李月娇嘟着嘴,皱着鼻。

一边于子期一步不让的盯着:“如此就请王兄赐教,让我们也听听王兄的高作。”

“唉,尽整先怪力乱神的。”李老汉嘟喃了句。

精明的人一看就能猜到这两人之前在屋里的好事。

别说,李家大丫头这豆腐儿确实比一般人家的好吃。

不过,石磨这东西,可以先租用镇里的磨坊用用,反正这段时间,磨坊里的石磨一直是空着的。而对李月姐来说,这段时间是生意最好做的时候,李月姐不想白白放过。

“别藏了,这些钱要先把债给还了,再置办几样东西,还要收购一些黄豆,也就多不了多少了。”李月姐看着四妹月娇那财迷样,有些莞尔。

“娘,您忘了,铁汉已经定亲了,是京城张家,这张姑娘可是官家小姐,他大伯保的媒。”一边郑屠娘子连忙道,铁汉是郑屠的第二个儿子。

前世,她在后院的有一项主要的工作就是帮着田婆子做豆腐,那老婆婆对她甚好,怜惜她的处境,甚至把做白玉豆腐的手艺都传给了她,本打算是如果周家能放李月姐出去,那么李月姐也能凭着这个一技之能讨生活,结果,前世没机会,今生倒是有机会了。

“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大姑娘的,还撒金豆子了。”李老汉拍了拍月姐儿的后脑。

墨易一听这个,那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

“大姐,花媒婆来了。”就在这时,月娇儿站在门外喊。

李二叔黑着一张脸,正要说话,就在这时,方氏一阵碎步的从外面跑进家里,头号上钗子都跑散了,远远的就在院子里喊:“凤儿,凤儿……你咋叫马给撞了呢,没事吧?”

这周东源别看表面上温文尔雅,其实那是做给别人看的,

“真死了呀?”李婆子一声叹气,不过也不奇怪,当今皇上据说也七十高寿了,又看着李二手里吊着的那块白麻布,奇怪的问:“你那白麻布哪儿来的?”

月娥点点头。

想到这里,李婆子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更锐利了。

这是其一,而其二,李月姐心里清楚,在下来的恩科里,借着地利机会,她定然能小赚一笔的,如果这之前她们几个姐妹兄弟去吃阿奶,那等赚了钱,以二婶那见钱眼开的性子,肯定要撺掇阿奶,到时,自己赚的银钱起码有一大半会划拉了去,到那时才是得不偿失呢。

“嗯。”方氏赞同,一个穷丫头,一辈子的穷命呢,还旺家,呗。

再说了,你和周家大少爷这一次的婚约闹的沸沸扬扬的,如果突然不成了,别人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呢,而周家为了自家的面子,定然会把过错全往你身上推,到时你要怎么样?

周围的人都发出一阵哄笑。

李婆子这会儿那脸是一阵的烫一阵的冷,跟打摆子似的,大孙女儿拿她当仇人,要上公堂,连从来不啃声的老头子也跟她作对,那心便跟掉进了冰窟隆似的,突然间便心灰意冷了。罢了罢了,她这是何苦来哉。

“我姐不嫁。”一边李墨易也哼哼的道,昨天他已经从月娇的嘴里知道,周家是让大姐去冲喜,那自然是不能同意了,阿爹阿娘都过世了,他是李家长子,得护着阿姐,这时候他只恨自己长的太慢。

皇上驾崩,新皇登基的,这离李月姐这等柴门百姓似乎太过遥远,而让李月姐有些兴奋和紧张的却是恩科,新皇登基都会开恩科,只要能过恩科,那这些人将是今后新皇重用的班底,所以每回恩科,各地的来京的士子就特别的多。

“去去去,你不懂的。”十一岁的月娇一幅老成样儿,还卖着关子,就因为月娥比她早半个时辰出生,她就跟吃了多大亏似的,找着机会就要挤兑一下月娥。

一边元掌柜的看着李月姐,心里咋舌,李家这大丫头,那眼光跟李婆子一个模子,能将人皮肉剜了一层出来。

李月姐一听也乐了,居然还有等的事情。不过一想也正常,世间之事无利不起早,那巡检的到来也是奔着利益来的,而如今在柳洼,郑家的利益圈子尚未形成,整个柳洼利益的大头还在周家手上,周家为了表示诚意,吐出些利益是必须的。

周家这亏吃的那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还得陪着笑脸,李月姐想想都是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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