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那有点淡淡清香的丝炭,李御满足地吸了一口气。春日已至,但邯郸还是有一点冷意,按照往年的规律,要在三月才会迅速回暖,继而入夏,这个时代的十一月到二月都是用炭火的季节。

“将军,奴婢奉太子之命前来相请。”

“公主,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打我骂我吧,只要你高兴,随便你怎么样。”

“读书练武,该严厉时自不可放松,然平日之时,也不可太过严苛,一松一弛,方可成大事。公主想让盘儿有一个快乐的孩提之时,还是让盘儿长大chéngrén之后没有任何快乐的孩提回忆?”

“属下告退。”

带着亲卫经过信陵君的马车时,一阵微风带过,车窗上的纱帘被轻轻吹起,李御眼角瞥了一眼,那里面娇美的人儿让他的心神莫名一颤。

看了看其余各国留在邯郸城内的‘间谍’,李御不觉按了按眉头。这年头,向各国派遣刺探情报的‘间谍’是常例,就是赵国也在其余各国派了不下千名‘间谍’,也只有大战之时,那些人才会被监督起来,至于杀不杀就要看各国的气度和心情了。

邯郸城以其无比繁荣的手工业吸引着各国的逃荒者和淘金者,随处可见列国之民。而兼容并蓄的赵国皆以国民待之,就连胡人都是安然处之,各国之民和睦相处,并无偏见。相对于律法严苛、极度排外的秦国而言,赵国更适合做一个统一天下的先行者,让各国民众更能接受。

“伯父,御儿敬你一樽。”

感觉到李御的震惊,郭开把内幕直接说了出来,要结交这位权贵就要及早、彻底。

李御心里倒是心仪两位美艳的公主,怎奈两个公主皆是马服君的儿媳,其中一个更是已有孩子。把那些混乱的想法抛出脑中,李御把今夜大殿之上的事情一一告知父亲,倒是没有提及赵王后的任何事。

对于儿子在军中的做法,李牧也有所耳闻,他知道那需要庞大的资金,也想为儿子助一份力。要是换做以前的李牧,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自李御上次险死还生之后,他的心里才悄然转变。

“禀宫尉,此地是二公主住所。”

“见过公子。”

当韩军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被楚军击败时,李御注意了一下看台上的公子闯,发现他脸上虽有失落,但没有太过的沮丧,反而赵王后脸上有着淡淡的悲伤。连身为未来国君之选的公子闯皆已对他自己的军队不报以期望,韩国没落至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庆功大宴后六日,赵王丹十年二月第十五日,五国将帅相聚于赵王宫中,共赏五军演武。

平阳君的上道差点让那个李御拥抱他一下,这配合得实在是太好了。如此关键时刻,李御当然要给赵王丹一个表现君主威严的机会。好戏都让他唱了,赵王现在虽然不会介意,但是心中还是会有不喜,好感恶感皆缘于小事。

手被王后白嫩细柔的手握住,李御一下子有点惊慌失措,但是没舍得挣开那柔软的小手,转眼就被拉到了席案旁跪坐下去,脑袋里仅存的清明让他有点惶恐地说了一句。

“李卿,这位便是楚国景阳将军。”

看着大部分的铜饼,李御估摸着城卫府截留下来的铜饼几乎都送到了他的府上。

对这件事情,李御猜也能猜到,并没有太过计较。身为城尉有如此高的收益在赵国上层贵族中绝对是公开的秘密,要想坐稳城尉之职肯定要把一部分乃至大部分的收益送到各权贵的手里,资历深厚的老将军庞煖也不会例外。但是李御不一样,他身为赵王眼前的红人,又有平原君护持,那些个小权贵哪个敢向他伸手要钱,至于大权贵的话,那些可都是富豪之家,岂会在意这一点金子。

带着亲卫营士兵回到旁边军营的胥安没有说什么鼓动的话,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面前的千余士兵。

比试分为武力、箭术、骑术三项,三局两胜,百名骑兵营当场抽好签之后就开始比试,一时间,校场内爆发出热烈的呐喊声。

又一次被打败,赵盘没有丝毫气馁的神色,他今日可是多撑了几下。

注意到李御脸上欣赏之意,赵胜大笑着对他说道,他才想起来这位侄子还是一个年少之人。

“请禀报君上,李御前来赴宴。”

“李将军不必多礼,妮有一事相求将军,还望将军允准。”

回赵王宫的路上,骑在马上的李御对着马车里的郭开说了一句。

“这就是邯郸城啊。”

“不会不会,将军怎么可能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