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李御为何把战斗时间定在卯时,但是几位都尉都没有多问,他们只要执行上级的命令即可。作为李牧从雁门带回来的精锐之师,几位都尉自然知道李御的武勇,即使是李牧的儿子,李御也是以斩杀数十匈奴才赢得了百夫长的位置,他们对这位少年领导他们没有丝毫的芥蒂。

“将军免礼。”

“6si之数,如若魏楚两国愿意出兵相助,我军胜券在握。”

李御自然要拍赵王的马屁,何况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奢侈至极的食物了。至于酒的话,他对记忆中毫无滋味的酒可不感兴趣,他重生前也是一个不喝酒的宅男。

对于眼前的宫卫,经历过战场的李御轻易就看出了他们的不足,锐气极盛却杀气不足。为了防卫王宫,邯郸城被秦军围困之时,赵王宫的一万宫卫也没有上前守城,可以说少经战阵。他们作为赵国的最后一道屏障,负责守卫王城,也随时准备等邯郸城破之后保护赵王突围,正因如此,他们没有经历过那血腥的战场,空有锐气却毫无杀气。

“郭郎中辛苦了,何时得空,御请郎中聚一聚,不知郎中可否给御一个薄面?”

“诺。”

等士兵们都上岸之后,一阵哗啦啦地水声响起,上流被堵住的水流放了下来,把原本被鲜血染红的河水冲出。士兵们都安静地进城,骑兵在最后压阵回城,邯郸城外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半响之后,一声鼓声响起,一阵刺耳的破空声传了过来,李御便看见天空中黑乎乎的一片压向城墙,他本能地把身子躲在了跺墙后面。

“嗯,奴婢会一直等着将军归来。”

“将军,洗把脸吧。”

“可是这是君上特地命人为将军准备的,奴婢不敢吃,奴婢也已经吃过了。”

李御的记忆里面可是记得‘将军’这个词汇是对大将的一个称呼,那可是能独领大军的武将,爵同上卿,位居相位之下。他只是一个百夫长,离将军还有十万八千里呢,貌似他现在的老爹还算是能称得上将军了,不过民间的称呼倒是无所谓的。

“胜送送先生。”

那坚硬冰冷的盾牌被滚油一泼,顿时碎裂开来,弓箭手顶着箭雨从垛口里把盾牌下面露出来的秦兵一个个shè杀,火箭手把带着火油的箭支shè到那冲车的车轱辘上,沾上了火油的推冲车熊熊燃烧起来。

守护推冲车的秦兵被那猛然冲天的火焰烫得一个个都是嗷嗷直叫,盔甲里面的衣饰也都被点燃。不过他们的痛苦很快就结束了,一支支箭支和一块块从天而降的石头很快收割了他们的生命,化为这邯郸城下的一缕孤魂。

带着几名亲卫在城墙上巡查着,顺便把刚刚爬上城墙的几名秦兵砍杀,李御重复着挥动手中的青铜剑,不知道已经杀了第几个秦兵。这半个月来,从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他都已经有点麻木了,手段也是越来越麻利,砍杀一个秦兵基本上不会出第二剑。

秦军疯狂地攻击着邯郸城已经半月有余,在这半个月里,秦军弓弩手往邯郸城里发shè了不下百万支箭,把整个邯郸城弄得面目全非,不停打击着这邯郸守军的士气,护城河也在秦军不计代价下被填平了。

此时,秦军已经可以凭借云梯强行登上邯郸城,但是赵军凭着顽强的意志力一次又一次打退了秦军的进攻,用生命捍卫着身后的这座城池,这是赵国最后的屏障。

邯郸城已经彻底成了一个生命的收割机,战争的每一秒都可能有生命逝去,双方都在凭毅力坚持着,只看谁先倒下。

“呜呜呜……”

秦军退兵的号角声响起,城下的秦军陆陆续续地退去,顺便带走了城下秦军士兵的尸体,只留下被战火熏得有点发黑的城墙,和一座座被焚毁的攻城器械。

看着身旁那一个个只有简单护甲防护着的赵国士兵,那脸上的坚毅从未被秦军强大的攻势所吓倒,李御心中泛起了一股自豪的感觉,这是一个让人自豪的国度,也是一个不该灭亡的国度。

巡视了一下城墙的情况,再看看防御物资的储备,李御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他现在手下有着五千兵马,自然有了自己duli的将营。

“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出战,兄弟们都已经憋了半个多月。”

“将军,听着那战鼓声,兄弟们的心里都不好受。”

“是啊,将军,邯郸已在危急时刻,我等愿抛弃战马做一个步兵守城。”

“将军……”

李御回到营帐不久,属于他麾下的几位骑兵都尉都来了,纷纷请战,士气极为高昂,可是时机却远远没有成熟。

“此事自有安排,如有不守命令者,军法从事。如若尔等实在闲得慌,就给本将死命地cāo练。届时轮到尔等出战,莫要给本将丢脸。”

“遵令。”

应付完手下的几名都尉,李御拿起案上的兵书看了起来,看着竹简上那扭扭歪歪的刻字,李御郁闷地扔到了一旁。

没有那便携的纸张,丝绸是贵族的专利,时人皆以竹简记事,限于竹简的大小,这古人都尽量用简洁的话写上去,言简意赅,甚至还没有标点符号,这让李御看得很是郁闷。有时候根本理解不了其中的内容,一本兵书动则数十个竹简,来到这个世界半年有余的李御还是很不习惯看这种东西。

没有心情看兵书,李御走出营帐,挥手阻止了亲卫的跟随,独自一人骑马去了父亲的营帐。

“父亲,还没歇息?”

“御儿,来了,你来看看,这是廉大将军命人送进城的信件。”

看到儿子过来,李牧把手中的丝帛递了过去,现在的李御除了战场的磨砺,在许多方面都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