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然笑道:“我说的商机是……郑将军,我正要找你呢,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你一面。”

小孩子们一哄而散,王安然刚下马,就见又跑来一个小小孩,这个小小孩就是啥事都比别人慢一拍的那个。这小小孩拐着小腿,跑到王安然的跟前,叫道:“儿,儿,儿子回来了!”话都说不清楚呢,就想占人便宜。

关仕途坐在车里,非常的生气,由于金光寺的前任主持,真的是侍奉过玄奘大师的,而玄奘又是被百姓神化了的人物,尤其是现在场面这么火爆,他心中真是又气又急。

说到这里,他生气了,回答不出王安然的问题,做为沈大大自然要不高兴。脸上露出长辈的威严,对于不懂事的晚辈就要好好教育,他语重心长地道:“安然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别人生男孩儿,还是生女孩儿,关你何事?你不应该管别人家的事,你管好自己家的就行了,你还说生孩子,你连媳妇儿在哪都不知道,还说什么生孩子,真是太不像话了!”

王安然又问道:“以前客栈的生意如何,客人多不多?你不要跟我说不清楚,你要是说谎,小心死后下拔舌地狱!”

就听王安然又道:“为了弘扬佛法,也是为了报答你师傅当年对我的感化,所以我决定帮助金光寺重现当年的兴盛!”

小和尚吓了一跳,哎呀大叫着,转身跑回了寺里,师傅不能保护他,要想不挨揍,只能靠自己了。

回头一看,就见兔宝双手把着墙头,由于个子太小,只露出了双眼,两个喇叭辫儿冲天而起,看起来真有点像只小兔子。

冯氏和王安然都大为奇怪,这话是从哪儿说起啊,沈绝招又不是丫环,人家是里正的孙女,有什么值钱不值钱的说法?

兔宝被冯氏说了,还在委屈呢,她道:“家里只有一种木炭,没有上好的,柴火行不?”

王多孙双手背后,很有王老爷的派头,笑道:“就算安然当了队长,但我们王家还是我做主,这孩子啊,这点小事都要问我,啥时候才能长大呐!”说完有模有样地还叹了口气,慢慢走向王安然。

冯氏脸色瞬间苍白,想到了当年武周夺李唐江山的往事,她家就是因为支持李唐的关系,才从此败落的。赶紧点了点头,她道:“是我大周朝,还有先前的那个朝代,小吏当宰相的事不少啊,从没听说过小吏就只能当小吏,不能当官的说法。”

“那就留下一点煮粥,剩下的都磨成粉,我用绿豆粉给你们做个菜。”王安然道,他又让冯氏准备做菜的材料,又让兔宝去烧火,一家人忙乎起来。

候补神汉不是白叫的,王安然手按小娃娃的额头,嘟嘟囔囔念了一套连他自己都不懂的咒语,这后才道:“好了,全都治好了。周老汉,你还有啥别的事儿没有,要是没有,我可走人了。”他对周扒皮不满,索性连周老爷都不叫了,管他叫周老汉。

王安然哼声,停下脚步,道:“看来还是信不过我啊!好,我先给你儿子治病,只治一半,如果他好了,能吃奶了,你就给诊费,那我就再治好剩下的一半,这总行了吧!”

管家一愣,忙问道:“此话怎讲?难不成公子爷有救我家小少爷的方法?”

王安然不需要别的,他只需要鸭子。他跑到了一个卖鸭子的小贩跟前,问道:“老乡,你这鸭子怎么个卖法?”

“肯定是的,要不然能找那姓肖的干嘛,没准也是去揩油的,少年人最是急色,看他那样子,没准儿就是对那肖狐媚动了歪念头。”另一个丫环很不屑地道。

钱坐堂当然不叫坐堂,他名叫钱如海,这名字好,钱多得像大海一样。钱如海曾在长安当过太医,致仕后回了凉州老家,开了家回春堂,是整个凉州地界最有名的医生。

一路向西,过不多时,便望见了临河镇。临河镇顾名思义,就在河边,一边是田地,一边是镇子,河上有桥供行人使用。

王安然见小姑娘嘴巴扁起来了,只好伸出手来,摸着她的头,道:“兔宝乖,不哭,你今晚再蒸一锅米饭,留着明天我给你还做蛋包饭。”

说这话时,他浑然忘了他王家的祖先可不也早就成了鬼,大家一样的,谁也别笑话谁。

古时,医生的医术要么是祖传的,要么有师承,而祖传秘方一般是不会传给弟子的,只能传给自家子侄,所以一名医生就算是有师承,也要自己努力才成,努力不但指的是自己钻研医术,还指的是“无意中”得到某些秘方。

韩九正抱着郑从虎fuguodupro,在车上冲王安然拱了拱手,道:“小公子,你会治病?师承是何人?”

王安然回身道:“错,是养牛,看仙女,生娃,娃大了再养牛,再看仙女,再生娃!”

胡巧手看着王安然,连连摇头,这孩子有点傻,没看上去那么机灵啊,价值几百贯的秘方,说送出去就送去了,这不是败家子么!他身后的两个伙计也有同感,一致感觉王安然太败家,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这么个败家东西,他爹娘是怎么把他养大的,喂的是啥?

胡巧手莫名其妙地看了眼王安然,又看向沈大腰,这个插话的是谁啊?你家老儿子?

王安然把药方塞到她手里,道:“就是医生,天庭管医生叫大夫,没里正大,不过话说回来了,当官要比里正还小,那就不是官了。”

王安然看着沈大姑娘,见她面部油脂较多,颜部、面颊部有散在丘疹,虽是面油风,可病情并不是太严重,他绝对有把握在一个月内治好。

王家吃饭时,院门是打开的,外面能看到里面,就见门外呼呼地跑进一个人,叫道:“怎么了,安然小子没挺住?这才多大年纪呀,怎么就走了,白人送黑人……咦,这不好好的么!”

城关村顾名思义,离着城墙不远,城墙不是指凉州的城墙,而是类似长城的一道边墙,关口离着村子不远,也就五六里的路程。村民不多,也就三十来户,几乎都是果农,主要种植葡萄,葡萄成熟后便送去凉州酿酒,西域葡萄酒是很有名的,在长安非常受欢迎,在这里种葡萄比种粮食赚的钱多,王安然家里种的也是葡萄。

听王安然说她叫得难听,小姑娘兔宝的尖叫声立即就停了,就象是用剪刀剪纸似的,咔嚓就停了,而她的表情马上又恢复成了刚开始的呆萌。

猛地被拍了一下,至善吓得一激灵,回头见是王安然,稍稍一愣,便直起身子,道:“师兄,你总算来了,可,可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王安然道:“后门啊,从后门进来的。”

至善大吃一惊,道:“进寺院拜菩萨走后门?这可是对菩萨不敬啊!”

王安然嘘了声,道:“别和菩萨说,菩萨事忙,咱们别因为这点小事给他添乱了。好了,香烛啥的都准备好了吗?”

至善把头点得像鸡啄米,香烛和法器都是现成的,他都已经放到大殿上了,随时可用。他道:“师兄,这两天不停地有人来问我宝物的事,我照你的吩咐,只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没有多说什么。”

了然在旁插嘴道:“想说也没法说,到现在都不知那宝物倒底是啥。”

至善苦着脸道:“师兄,你要振兴本寺,可未免搞得太大些,就算是本寺在香火最鼎盛之时,也没一天来过上万的人,就算是一年也没来过这么多的人啊!要是你说的宝物的事弄砸了,这寺院非得被外面的人给烧了不可!”

王安然道:“那宝物要开光才能用,我来主持开光仪式,你在旁念经就行了。对了,寺里就你俩,人手不够,我带来了不少的人,都是来帮你忙的,你寺里有没有僧衣?”

至善看向城关村的村民,村民都在远处等着呢,没有过来打扰他们谈话。他道:“僧衣当然有,我这里一百多件僧衣呢,足够他们穿的了。”

压低声音,他又问道:“他们知道宝物是啥不,还有那个开光到底是啥仪式,我也不会啊,光念经就行?”

听他啰哩吧嗦地只是担心,王安然不再客气,眼睛一瞪,道:“你除了会念经,你还会干啥?有啥好担心的,反正今天这事要是不成,这寺院就保不住了,我可警告你,等人都进来了,你还再这么啰嗦,我就不管你了,让人烧你的寺院!”

说别的不管用,一吓唬,至善立即就怕了,虽然大有上当受骗,上了贼船下不来的感觉,可此时此刻,他还能怎么办?他除了念经之外,也不敢干别的了!

王安然让冯氏和兔宝去后面的净室等着,又叫至善拿出僧衣给城关村的村民穿上,他对沈大腰道:“沈大大,我没骗你吧,现在由咱们村的人维持秩序,你们当然要站在最前面了,而且可以最先求菩萨保佑,想不生儿子都不行!”

沈大腰笑的眼睛合成了一条缝,穿上了僧衣,笑道:“咱们这也算是带修行了,也是佛门中的一份子,我曾听人说过,咱们这样的人可以自称居士,我以后就是沈居士了,这比当沈里正还要风光得多!”

王安然看向至善,就见这位大和尚急得抓耳挠腮,完全没了得道高僧的仪表,倒有些象孙悟空,围着自己乱转,急得犹如火烧屁股一样。

王安然大喝一声,右手双指成戟,点向至善的光头,喝道:“呔,大胆妖猴,看你的样子就知没经历过什么大事,有师兄我在,你着什么急,今天罚你不许吃桃!”

至善顿时愣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想:“好多天没照镜子了,难不成相貌变了,变成了猴子的模样?嗯,身体不过是臭皮囊罢了,变成啥样都没关系,只要寺院没事就成。”

王安然见他摸脸,忍不住好笑,又道:“你师傅可曾留下遗物,比方说瓶子什么的?就是能用来装水的就行!”

至善想了想,摇头道:“没有瓶子什么的,但却有一钵盂,是可以用来装水的,不过这钵盂太过贵重,乃是我师傅的遗物,如果师兄只是想看看,那等以后我再拿给你看……”

王安然挥手道:“少废话,把那钵盂拿来给我,不就是一化斋的饭碗么,我要它只是因为它是你师傅留下来的,要是弄坏了,我赔你十个!”

至善嘴巴张了张,愣了愣,摇头道:“可不是普通的饭碗,弄坏了师兄你肯定赔不起,可却也不容易弄坏。”转身去取钵盂。

王安然道:“不普通的饭碗也还是饭碗,难不成还能是玄奘的紫金钵盂么!”

至善回过身,郑重地点头道:“是啊,就是玄奘大师的紫金钵盂,送给我师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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