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卫子夫把脉时,虽然微弱,但分明『摸』到喜脉的迹象。听闻这女人曾是家人子,现在又与这个襄王在一起,个中缘由究竟是何。宫中是非多,他现在是告老还乡的岁数,临走可不愿再出什么岔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应该差不多了。”嬷嬷裹着包布拿起烙铁的执柄,即使隔着一层厚布也能感觉到炙热的温度。看着卫子夫细嫩的脸颊,突觉有些残忍,但想想皇后的威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动手。

馆陶听此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陈阿娇更是恼怒,道:“本宫去了掖庭,看望皇上心疼的人儿罢了!”

银针深深的嵌入指甲里,就像几万只蚂蚁钻进肉里在蚀骨般的痛楚。陈阿娇襒过了头,捏着手帕抚了抚脸,没看那残忍的场面。

陈阿娇瞄向在旁的嬷嬷:“把她带走!”嬷嬷得令后笑的可怕,狠狠的揪起卫子夫拖地而行,本就撞伤的手肘被这么一拉扯,骨头仿若都断裂。

“皇…皇……皇后驾到!!”守在掖庭的太监看见陈阿娇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早起当差的困意也全无了。正在忙碌的宫女嬷嬷们听到这一通报,不可置信的朝着门外望去,直到看见了陈阿娇居高临下的站着。马上放下手里正在忙的活计,连跑带爬的跪在一起,知道来者不善,一起大声呼喊:“恭迎皇后娘娘——”

“襄王就这么放奴婢回去吗?”这问句有两层意思,其一是指他所怀之玉被她知道,其二是提醒他深夜相会,有没有眼睛盯着。

他的回答也正是卫子夫心里的答案,自己这一介平民倒也不稀奇,他堂堂王侯,出奇的爱这草根之花定有故事。

卫子夫定了定神,淡然答道:“襄王要杀奴婢灭口吗?”

卫子夫哭笑不得,他是意有所指吗?

“知道就好!”她不耐烦的说完便又去看着那些劈柴的人了。

卫子夫被调到掖廷是她自己始料未及的。下旨的是王太后,发生了什么已经一目了然。想必是陈阿娇跑去找了馆陶公主,馆陶那『性』子定是找了太后和皇上大闹了一番,太后为了平息风波,肯定要处罚她这个‘罪魁祸首’。

“母后……官医在殿外候着,就让他进来为母后诊治吧”

周围是死寂般的安静,能听见刘彻粗重的喘息声。那一巴掌不足以让他泄愤,怒火未消的双眸,这是他积压了很久的情绪。

不过的确,太后王娡是刘彻的生母,景帝尚在世时,刘彻还年幼,王娡也只是美人,栗姬娘娘专横霸道让王娡吃了不少苦,终得一日,馆陶公主提出和亲之事,肯将自己的女儿陈阿娇许给刘彻。馆陶公主刘嫖是有野心的,她想利用王娡摧毁栗姬,已泄当日悔婚之愤。王娡答应了。也因此栗姬失宠,她登上皇后之位,后景帝病逝刘彻继位。

现在生机盎然的莲花池看不出前段时间有个生命在其中逝去。

“依女儿看,为杜悠悠之口,母后应先将此事压下来暂缓处置,至于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尚未尘埃落定,可派人继续审查。”

魏如娟挺起了身子瞪向她:“秦芹明显在包庇,你是给了她什么好处?怎会如此巧合你也去过莲花池?谁能证明你去捡东西而不是做别的事?”

卫子夫本想反驳,但又不愿与他继续对话,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说这么多做什么。见卫子夫沉默他也没多说,只是轻声笑了笑,目光投向河边:“看来守卫的走了,那我也要告辞了,姑娘后会有期。”

他回头一脸奇怪的表情:“你若真心不想跟来,又怎不拼命抵抗呢?”该死,这次又被他堵了话!卫子夫心里暗暗记恨,虽然这是第二次的偶遇,但他琢磨人心思的功夫倒让她佩服。

陈知音想到这儿阴笑阵阵:“发现又怎样?她又没证据。这次不好好教训她,难解本小姐心头之气!”

“臣妾不明白。”

细雨漫天的夜,三个各怀心事的人,都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