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茜本就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只是激愤之下,没去想太多,才引起了自己与他的那番争吵,加上梁若行那副永远无所谓的态度,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离开了梁若行,没有了那张让她情绪激动的脸,她很快平静了下来,头脑一番思考之后,立时也就把梁若行那样做的原因猜了个不离十,不禁叹气,梁若行,这回你可是弄巧成拙了!

梁若行握紧手上的竹镊子,用符咒将露头的黑线包裹住,估计差不多了,暴喝一声“起!”一把将黑线扯出了舒磊的大腿,疼得舒磊直接蹦了起来,抬脚就向梁若行踹去,原本插在腿上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腿完好无损。

“鬼气?你说校园有鬼我不奇怪,因为这所学校本来就是建在乱坟岗上的,孤魂野鬼不去投胎转世,出来悠悠荡荡再正常不过了,而且我一直觉得,学校这种地方,本就是能感化冤魂的地方,鬼气这种东西,没道理吧。”

“不,我要你发誓,清清楚楚地说你不会在我身上用符咒!”安娜不依不饶。

三个人眼看着西沉的夕阳,内心都是焦躁不安,紧锣密鼓地寻找着,舒磊以一个简单的困魔咒暂时压制了那女人身上的邪灵,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个阵法根本没有太大的用处,只是因为现在阳光还充足,屋子的阵法还没有被完全破坏而已,相信一到了晚上,邪灵便可轻易突破阵法,他也只是临时接到师傅的指令,匆匆赶来,身上并没有携带太厉害的法宝,那对看似兄妹的两个人,师门来历不明,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清楚,相信也不会是什么太厉害的角色,只是两个稍微懂得点法术的人偶然出现在这里的吧。

可是,能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用那个禁咒吗?为了整个校园的安宁,有时候牺牲一两个人是必要的!梁若行暗暗下定了决心,“当”的一声划破了夜的寂静,狠狠地撞击着两个人的耳膜,“那是什么声音?”梁若行不禁问到,却看到王斌的脸色变了,连声音也跟着发抖的身体战栗起来,“是,是钟!当钟声响起的那一刻,便是他们重又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钟声会敲响丧礼的开始,钟声引领着噩梦的脚步,大地将血流成河,圣域也会变成人间地狱!”

前方就是通道的出口了,看到那道已经紧紧关闭的铁门,二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梁若行的脑海中却有一点亮光猛地闪起,心中狂喜,他始终想不明白,作为连接学校宿舍区与教学区的唯一通道,为什么一到晚上就要将两头的铁门紧紧关闭,原来竟是要防止这些灵体出去作乱。细看上去,果然,那道铁门上歪歪扭扭地刻画着一些符咒,仿佛有

虽然不忍心,梁若行还是轻轻地摇醒了赵子雄。赵子雄透过朦胧的双眼看了看四周,直到看到冷冷地坐在他对面的梁若行,才嗷地一嗓子尖叫起来,梁若行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别叫鬼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知道细节!”

“我……”梁若行一时语塞,对啊,自己算是什么人?“副主席,他是我哥哥,是个警察!”李茜从梁若行的背后探出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却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这让梁若行对她更加刮目相看了。

“哦,我知道了。”安娜原本高涨的情绪一下子落了下来,挠的梁芳心里直痒痒,叹口气说道,“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

“前辈既知我们的能力,想必也知道我们惊扰您安息的原因,希望前辈能告知我们您所知道的一切,让冤魂早日洗去怨念,转世轮回,还校园一片清静。”

梁若行心中掠起一阵狂喜,“档案!档案!!档案!!!对,就是档案!我想我已经知道周光是怎么死的了。”

刹时,梁若行了然,这个女子定是那校花无疑,传说她死于车祸,都骂那司机丧尽天良,却不知,校花的死,内中另有隐情,原来是被一群依旧不见面目

梁若行不再犹豫,抬脚迈上楼梯,噔噔噔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也敲击着梁若行的心脏,惹得他心中一阵烦躁,真想回手一个符咒就解决了这个冤魂,但镇压对于法术界弟子来说,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轻易使用,毕竟冤魂存在也是因果报应,随便镇压也是有损功德的事情,何况,梁若行倒要看看,这冤魂究竟在耍什么把戏,也不想过早地打草惊蛇,于是放任着身边的冤魂折腾着。

那道士微微一笑,“你是梁氏一脉?不知是第几代弟子?你师傅是谁?”

“档案!”三人齐声道。

假意了一整天,听着恶心的情话,享受着让人恶心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只为了套出一点有用的信息,如果不是为了他,她至于到出卖色相这个份上么?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己干吗要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他只不过是自己手下曾经的一个囚犯而已,就算是弄错了,也道过歉了啊,他凭什么对自己冷嘲热讽啊?李茜躺在床上,在泪水与委屈中进入了梦乡。

听到这里,安娜突然俏脸一红,“那个,校长。”安娜缓缓地说道,“我们寝室不会也?”

“那李军的命就这么没了?”

“喂,你们,妨碍警务人员办案,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年轻的女警官上前一步,伸手抓向梁若行的肩膀,却见梁若行口中念咒声不停,空着的一只手向女警官的肩膀上一推,她便向后倒去,梁若行的做法在警察眼里无异于暴力抗法,几名警官不由分说,上前便欲擒拿梁若行、安娜兄妹。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学校给新生的任务是熟悉校园,准备接下来为期半个月的军训,考入大学的兴奋让大家昨天差不多都是很晚才睡,尤其是李军,讲完那个恐怖的校园传说后,自己也吓得很晚才睡,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会在那样的深夜里讲那种恐怖故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姐姐是咱们学校毕业的,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正好也住在这个楼里,当然就了解到了一些外边不知道的东西。”李军对能知道如此机密的事情隐隐感到一些自豪,而上铺的梁若行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困意一阵阵袭来,他真的有些熬不住了。

让王斌没想到的是,梁若行的目的地竟然是校长的办公室,等到他想要阻止的时候,梁若行已经以非常巧妙的手法打开了那道看似异常坚固的铁门,事已至此,他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下去。

一进校长室,梁若行就被眼前的东西惊呆了,空荡荡的办公桌上只有三样东西——两张纸中,一张纸上记录的是他接任校长以来的一些重大事件,像是从日记上节录下来的,另一张纸是一张委任书,两张纸上的字迹刚劲有力,但却都异常潦草,显然都是匆匆写就的,看日期正是昨天。

那串佛珠被放置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衬以非常华丽的金黄色丝绸,极不协调的是那串佛珠上现在已经是裂痕遍布,梁若行马上想到校长的那句话“破了!”,这佛珠一定对应着某个阵法或结界,但现在它对应的那个东西破了,才导致相应的佛珠也碎裂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佛珠对应的地点很有可能就是后山的第二教学楼。

梁若行拿起桌上的那两张纸,将委任书交给王斌,自己仔细地研究起那份记录来。

“200091,正式接任校长一职,老校长临行前特意遣退了其他人,并把窗户和门都锁好,嘱咐我,这个学校自成立之日起就是依靠着一个阵法在维持平衡的,无论学校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一定不要惊慌,不要去管,也不要让警察进来,只要阵法还在,学校就在。”

“200191,接任校长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学校似乎很平静,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在我怀疑老校长是否是危言耸听时,他又出现了,他说这个阵法只能维持五十年,到了明年,学校就要开始走入一团乱局,要我早做准备,以应付随时可能的突发事件,至于是什么样的事件,他没有说,然而就在当天,他死了,就死在行政楼旁边,学术报告厅的门前,死的很奇怪,是被一辆失控的自行车撞倒,头部受伤而死的,老校长虽然年迈,但是经常锻炼,深受更是少有的敏捷,却被一辆自行车撞死了,这事情蹊跷太多。”

“200291,老校长说的50年之期日益临近了,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到学校的氛围变了,经常一片雾蒙蒙的,偶尔走过学术报告厅门前,即便是夏天,我也会觉得冷得要命。”

“200292,在建的第二教学楼又出事了,这已经是第六个了,又是一个民工被高空坠落的砖块砸中头部,奇怪的是,他竟然是笑着死的,下午,新生们就入校了,我竟然看到了他,一个省里高官的儿子,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一定会让这所学校天翻地覆的。”

“2002108,我说得没错,我日防夜防,他到底还是给我捅了个大篓子,他垂涎一个大一的女同学,几个人竟然把她糟踏得奄奄一息,还抛尸马路,完了,我只好赶紧安排他出国留学的事。”

“20021014,我担心的怪事终于开始了,是那个女同学,她先是弄死了同寝的六个女生,接着竟然想把整个女生寝室毁掉,50年,这个学校的生命就要结束了,还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没有再杀人,一个多月后,来了一位高人,

出手降服了她,将她拘禁在了二教,太奇怪了,我问她为什么不直接灭了她,她只说她罪不致诛,留下来还可以延续校园的一点命脉,两年后,自会有人来收拾残局。”

“200491,两年过得很快,校园也确实平静了,可新生入校的第一天就有人死了,哪个高人给我留下的佛珠上出现了第一丝裂痕。”

“2004101,这一个月里,怪事不断,我只是暗中关注着,我要知道那对孪生兄妹是不是有能力化解灾难,但昨天晚上,佛珠上彻底布满了裂痕,我知道,该我出场了,用那个禁咒吧,我偷偷学来的禁咒。”

记录到此为止,梁若行掩卷长思,这些记录就像流水账一样,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肯定了二教里的怨灵确实就是秦芳,师傅确实曾经来过,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记录中提到学校是靠一个阵法在维持平衡,他也怀疑过,可是迄今为止,他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还有,校长提到禁咒,难道校长也是同道中人么?

就在梁若行和王斌呆呆地出神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