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和小方虽然不怎么听得懂他的话,但能看懂他的自信飞扬,也跟着倍受鼓舞,熊大不由眉飞色舞说道:“这么说来,公子是有信心接下灵山一脉咯。”

“可话又说回来,谣言止于智者!谁要是自认傻了吧唧跑去听信谣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是吧?这几位一看就聪明过人的大兄弟。”

“我也不知道。”孔二娘选择了沉默,“反正咱们只管侍候好公子,等到他带我们回宣庆城的那一天。”

“张翰啊?”叶萱语默念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心里如同当年一样没什么起伏:“我也不知道怎么还记得这个名字,其实无所谓恨,因为本来就没有爱。算了,和你这个小孩子说什么是‘爱’你懂个屁啊?”因为说出了自己前世的事情,她想了很多,忽然发现前世今生唯一留恋,有了爱恨情绪的竟然是眼前这个少年!

岑修远半张着嘴巴愕然了:这是哪跟哪儿?“先生,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他再次坚定不移的转回话题。

“这话怎么我听着有其他意思呢?”叶萱语挠头,见岑修远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莫名的心烦,不想他做出这个没精神的样子来,伸脚踢了下他坐下的藤椅,踢到实处的感觉让她痛呼出声,抱着脚在原地不断的跳,她倒是忘记了,这藤椅,这整颗葡萄都是她现在能接触到的物件,碰着还不痛死自己。

“姑爷,奴婢可是看在死去的大小姐名下唤您一声姑爷!奴婢几人来范阳城之前仁老爷可是说过的,要是远少爷有一丝的委屈也要接他走,现在奴婢看来,远少爷这委屈可不止一点吧。”孔二娘话里话外都带着顾仁顾二爷,谁还敢说如今已是朝廷官员的不是。

剑眉微挑,嘴角勾起一个魅惑笑容,眼底幽深隐藏住了所有情绪,轻轻接过岑穆迪手中诗稿,一页页撕去,动作优雅高傲,举手投足间一种迫人气势无形中透散开来:“爹爹和姨娘若是无事请回吧,竹园冤魂太多,我怕到时候冲撞了二位就不好。”

要知道“士农工商”的排名由来已久,就算岑家是以印书、开书院、开书局做主营那又怎么样?还是逃不开一个“商”字的贱籍。宣庆朝延续的是魏晋时期的门阀制,举官叫“中正九品制”,朝廷极大门阀举荐士子为官之前都要考证士子学识,然后定品。门阀世家的少年子弟入品轻而易举,作几句歪诗,写几句社论就能轻易订个六七品;而范阳这个芝麻小城中,岑家这样的商籍若不是如殷元那样出现一个大家,终其一门之力也出不了一个“九品”,这让看到岑修远“惊世绝艳”的诗词如何不激动?

“爹爹可要保重身体,这么热的暑天还是少在低矮的屋子里多待,修远怕委屈了爹爹和姨娘的贵体。”岑修远在岑穆迪身后再次“好心提醒”道:“姨娘要是觉得受不住就到湖边坐上一会儿,远儿热的时候脱掉衣裤就能在水里泡上一天,暑气尽消,比吃什么山珍海味,用什么金贵用品都来得自在。”

“修远,是为父疏忽你了。”

十多年的事情谁还记得那么清楚,见到两人对答如流,岑穆迪和顾清娘只得讪讪回头继续走路。

“什么?二哥是礼部尚书?”顾清娘瞪大了眼睛,眼尖的人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惶恐。

当下一边吩咐请人进门,一边四下寻找去向顾清娘报讯的人。顾家和岑家已经有十年没打交道了吧?不知道此次来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

岑修远喜欢这个时候的叶萱语,嘟着嘴,拼命蹂躏腰间的蝴蝶结,水润的眼眸里写满了对食物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