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是什么?”

“三哥,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能够回到前院,享受呼奴唤婢的生活,天热有冰盆解暑,有西瓜镇渴。”岑修文一副指天发誓的模样再看了看四周干净却简陋的院落,脑海里想着自己文成院里精致奢华的装饰,想着前面各院里奴仆如云的繁华景象,再想想岑逸连上趟街都是前呼后拥的盛况,心里的愧疚更甚。

嘭——

岑修远挑了挑眉:“闲游书轩?”

岑穆迪也是惊出一声冷汗:“修文,你当我的禁令是摆设吗?不让你去后面是对你好。你什么时候去的后园,有没有和……和修远接触过?”

“娘,他走路慢死了,重新给我配个小厮吧!就武护院的儿子武超吧。”岑修远啃着西瓜,说话也含含糊糊的。

顾清娘听到这话可不高兴了,抽回了依旧绵软细嫩的手掌嗔道:“老爷说的什么话,先不说咱们修文年纪小,就是岑非岑逸都是聪明乖巧的孩子,找个时间好好说说,今后亲自带在身边调教就好。“

顾清娘深深看了眼如此搭话的夏荷,眼底闪过一丝气怒,随即隐入不见,曼声对夏荷道:“幔姨娘那不是说非少爷看上了宣庆城谁家的小姐吗?你待会儿去给幔姨娘说一声,晚上来正房给老爷禀报一声,要是成了的话对咱家也是个不小的助力。”

“修远,神眼堂今夏快要开始全国大选了吧?我师傅不知道还会不会来范阳城。”

“那你要我怎么说?不是大富大贵你非要嫁给我;成亲之后你可曾把我当做你的天,你可曾将我的爹娘放进心间。此次我为何染上海疫尚且不论,当我缠绵病榻之时你在哪?明知我或许命不久矣,你还扔下我回了娘家,现在又一副穿红挂绿的样子。万一我就此一命呜呼,你……这是个寡妇应有的打扮吗?你要是还顾念我们两年的情谊,咱们就和离罢,你的嫁妆全部带走。”

杜泉当然知道这媳妇的心思,当年她愿意嫁给杜冬生最看重的莫如这祖产,可她两年来不但没为杜家开枝散叶,还处处嫌弃杜家不知广开财源,正是因为她的虚荣,杜冬生冒死去了临海,染上海疫之后她又妄图借着和离分走杜家祖产。

站起身子扶起杜泉:“杜老爹,不瞒您说,我确实是需要这家茶铺来做些生意。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我状况的,十年来被关在后宅一偶,吃不饱穿不暖,若没有先生,恐怕现在已是枯骨一堆了。如今我长大了,学到了不少的本事,我不想浪费,更想接着机会让岑家人看看,‘扫把星’其实不是扫把星,还能做出一番事业!如有可能,我也不甘于就这样被我爹遗忘……”

“我当然没死!”岑修远透过窗上的轻纱看向阳光下回春的中庭,幽幽道:“因为我遇到了我的先生!”

李大福对岑修远现在这几近无赖的表现瞠目结舌,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违背岑修远的意见,惊讶归惊讶,却是一本正经的对杜泉施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