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块玉珏沾染了岑修远的鲜血之后她的魂魄好像强了不少,飘起来又快又稳,飘飞的范围也从先前的三四米范围扩散到了现在的五十米方圆。

叶萱语一愣,这才醒起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古代的哪个朝代,“老师”这个词汇说不定还没有沿用呢,笑着解释道:“老师,就是‘先生’”

岑修远明显听不见她的劝告,竟然开始喃喃低泣起来,毕竟只是个孩子!

这个少年此时没顾上回答岑穆迪的问题,而是飞快的抱起地上的红衣女孩,温柔的用自己白净的衣袖擦去她脸上的脏污,露出一张尚算清秀的呆滞面容。

那位猥琐的楚二爷此时却已是智珠在握,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故作正气凛然地说道:

就在她愣神之际,脑袋突然一阵刺痛,身体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剧烈的拉扯;

飘到厨房,面对简陋的锅灶她才发现,这些古老的物品她全部都不会使用。接下来,她发现了更诡异的事情:岑修文拿给岑修远的包裹她压根没办法触到!

怎么回事?

望着穿过灶台上的手掌,叶萱语呆立在露天的厨房中开始仔细回忆这些变化是怎么出现的?

刚被拉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时,她的身体可以在树木、门窗、人体间肆意的穿越,根本就碰不到任何的东西;跟着岑修远回小院的途中也没有什么问题,在竹枝间一点感觉也没有就被带到了院中;接着,岑修远扯动玉珏,流泪,泪水和着血水沾上玉玦,她晕了过去;晚上醒来便碰倒了屋内的腐腿板凳;然后,她便一直从门窗出入,没碰触过其它物品!等等!泪水血水沾上玉珏?昏迷?

想到这儿,叶萱语对着墙壁试探着飞了过去,不出所料轻易地穿了过去;屋子里另外的两根板凳和桌子对她来说也是如若无物,一穿而过!

砰——

“嘶——”她再次揉着脚边的痛处,狐疑地看着这根木凳;难道和岑修远的鲜血有什么关系不成?

“先生,你在干什么?”岑修远听得声音从厢房里出来,带着睡意的问句在门边响起;叶萱语抬头便见身材单簿的少年静静站在门口。

她再次忘记自己的状况伸手一拉,“来!修远。”

手上一空已是从岑修远手掌穿过,她略显尴尬的将手背在身后捏成拳头,呐呐问道:

“修远坐这根木凳的时候是否摔倒过?”

“是啊,先生怎么知道?”岑修远从八岁就独自生活在偏僻小院,对昨天刚出现的叶萱语能知道他以前的事情无比的惊奇;对叶萱语这个“先生”的信服也增添了几分。

“难道先生真的无所不知!那还是我刚来这儿的事情了,摔倒后手上被磕破了,流了不少血;那时候福伯还在,吓得不敢说话。”

难怪?叶萱语有所了悟,但也更困惑了?看来,她魂魄的变化真的是靠岑修远的血做媒介。要想触碰什么东西的话,岑修远就必须染血在那样物品上面!

困惑的是:为什么岑修远的鲜血能够影响她的魂魄?难道是同为“扫把星”的原因?随即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扫把星”?自己都死了还扫把星!况且这称号只是人家强加上去的。

打量了下岑修远瘦弱貌似贫血的样子,她按捺下雀跃的心思:算了,反正没有吃喝拉撒睡的烦恼,总不能就为了能触碰物品就让岑修远放血吧!

岑修远静静站在她面前眼带迷惑的看着她脸色变化:惊讶、迷惑、了悟、失落……

待到岑修远熟练的点火烧水,热了点心囫囵填饱了肚子后;两人再次坐在八仙桌谈了很多,岑修远住的这个院子是岑家早年发迹之前的住处,自从六年前他被关到这个院子后,这里成了岑府人的禁地,每个月由管家岑越送来米面油等生活用品,不过随着时间的拉长,这些东西经常会被“忘记”送过来,而现在,都是近一年的时间没收到过一粒米了。

听完这些之后,叶萱语呆了,瞪大杏眼看着对面瘦弱矮小的岑修远心下惊讶不已:难怪他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样子,能活到现在真的是个奇迹,不过越是这样的环境长大的孩子越有他独有的坚韧性格。

两人就在桌子两端大眼瞪小眼,还是年龄小的岑修远最先耐不住这沉默,先行开口问道:

“先生,你今天开始教我么?我们学什么呀?”

“这里有书么?”刚问出来,叶萱语就觉得自己真是笨蛋,三间破旧的小院一眼就能看穿,哪里有书本的痕迹啊?

谁知岑修远却羞涩的点头答道:“有的,先生。”

说罢起身往他睡觉的那间偏房走去,叶萱语跟在他的后面,这才发现这个十四岁的少年身高不到一米五,瘦瘦的身躯上套着一件土色麻布短打衣衫,看上去应该是仆役衣装;过大的衣衫被他在腰间拴了一圈草绳,除了他脸上手上白皙洁净之外,整个人看上去和路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看来,当务之急不是学习,而是你的生活现状啊!”不知不觉的,叶萱语将她心里想的说出了声。

“什么?”岑修远并没有听清她的叹息,已经从木板床下拉出了一个大木箱;“这些书修远都看过了。”

他打开了箱子,一摞深蓝封皮的书映入叶萱语的眼底;他一本一本的往外拿着:《千字文》、《蒙学》、《殷元诗集》、《宣朝史记》……

“等等,修远,你先不忙;你手里的那本《宣朝史记》是什么书?”叶萱语猜得不错,那本真的就是她所在的这个王朝的史书。就站在原地,岑修远清朗稚气的声音抑扬顿挫的一页页详细的读着《宣朝史记》,叶萱语在他身边以踱步的方式飘飞着,心潮翻涌。

这是一个没有出现在中国上下五千年记录里的王朝,不!应该说,这是一个从南北朝开始就彻底走向另外一个方向的王朝!

没有唐宋元明清,没有金辽也没有大理;南北朝之后,一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铁血军队统治了还是叫长江以南的所有疆土,建国为“宣”。长江以北现在被两个国家争抢,分别是马上治国的“溯”,和民风彪悍的“南金”,这两个国家互相牵制,实力相当,以至于宣国在长江难免独自享受了三百年的太平。

但是,宣国君主还算是英明神武,并没有松懈边关的防备,反而励精图治,一直派重兵戍守边关;国内正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三百年以来,宣国还是能人辈出,有以文著称的四大世家,也有以武扬名的各大门派;岑家所在的范阳城算是宣国最南边靠海的偏远城市,百年前出了个诗文大家:殷元!

如今的岑家发达倒是和这个殷元有着几分关系,据说,当年殷元和岑家祖上有着过命的交情;他所有的诗文著作手稿都收在岑家,岑家也是借着殷元的手稿临摹诗集文稿来卖钱,也是该岑家发达,岑修远祖父年轻那代,不知道是家族的谁竟然天才的从手抄本中领悟到了雕版印刷!这么一来,岑家也就顺势而上,成为了范阳富户,如今的生意已经在向多方面多地点发展了,隐隐有引领范阳的势头。

当然,最后这段是叶萱语根据岑修远断断续续的陈述总结出来的;听完这些,她总算是对现在的状况有些了解了,要是她没估计错的话,现在宣国的生产力水平和华夏的唐朝应该相差不远。

也知道了要想买东西先得有“银子”!比银子小一个级别的有铜钱,一千枚铜钱等于一两银子,至于银子那就称重量计算了,而且这个宣国还算先进,竟然都有了银票这东西。可不管是什么,小院里可是连铜钱也不见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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